第17章 靈芽恩澤,煥彩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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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三條街,尖銳刺耳的急救車鳴笛聲隱隱約約地傳來,那聲響好似一把把鋒利的利刃,在寂靜的空氣中肆意橫衝直撞。
鬆煙墨的苦香與刺鼻的血腥氣,在鼻腔裏相互廝殺。
林宇緩緩睜開眼,隻見曉萱的手帕正懸在他額前三寸之處,素白絹麵上暈開的墨漬,像極了閩越王墓壁畫上褪色的玄鳥。
“別動!” 老者竹杖上的銅鈴猛地炸響,那聲響震落了滿地冰晶。林宇這時才驚覺,自己的心跳聲透著金石之音,而那些在皮膚下遊走的金線,分明就是《千裏江山圖》裏勾勒山巒的筆觸。
曉萱的玉鐲又裂開了第三道紋。這個平日裏總愛在文物修複室煮奶茶的姑娘,此刻正死死地盯著他的心口。
林宇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見永樂宮壁畫般的金線正在皮膚下遊走,每道紋路都精準複刻著《千裏江山圖》的筆觸。
“靈芽用千年修為替你續命。” 老者的杖頭挑開林宇染血的襯衫,青銅鏡中映出他後背那猙獰的傷口,那裏沒有結痂,隻有正在重組的金絲骨骼,“從今日起,你的命數就係在這幅畫上。”
窗外的急救車鳴笛陡然失真,竟化作七百年前巫祝祭祀的鼓點。林宇下意識地抬手,接住空中飄落的龜甲殘片,裂紋竟與掌心的生命線嚴絲合縫。當暗紅血漬滲入甲紋,明代畫師折斷狼毫的畫麵,猛地刺入他的腦海:那支蘸著心頭血的筆,正在宣紙上洇出建木的根係。
曉萱突然掀開林宇的襯衫下擺,眼中滿是擔憂。那些本該貫穿腹部的傷口處,皮膚呈現出半透明的質感,隱約可見纏繞著金線的骨骼。
“上周在閩越王墓,你被青銅戈劃傷時流的是紅色血。” 她指尖發冷,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現在連髒器都......”
“是建木的汁液。” 靈芽的葉片輕輕觸碰修複台上的鬆煙墨塊,墨錠瞬間抽條生長,眨眼間就變成了小樹苗,生長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他救我的時候,把半顆心髒喂給了畫中靈。” 葉片轉向曉萱後頸,那裏褪色的胎記正滲出淡金紋路。
“你也該查查族譜,看祖上有沒有南宋臨安府的醫師。” 老者突然用竹杖敲響銅鈴,清脆的鈴聲在工作室裏不斷回蕩。
窗外掠過的麻雀,應聲僵直,落地時已變成紙折的式神。
老者碾碎紙鳥,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那些老東西鼻子倒靈,這麽快就嗅到建木氣息。”
銅鈴再度響起,工作室四角懸掛的青銅鏡,同時映出林宇心口的金光,“從今日起,想要你命的不止是陰司鬼差。”
林宇握緊龜甲殘片,建木汁液在血管裏奔湧的聲音,如洶湧的潮水般,蓋過了急救車的鳴笛。
他心中暗自思索,自己身體發生的這些奇異變化,究竟意味著什麽?是命運的刻意安排,還是隱藏著某種更為深沉的使命?
當靈芽的新葉拂過他眉心,那些困擾多年的記憶迷霧,突然消散開來 —— 明代的畫師在暴雨夜折斷畫筆,宣紙上暈開的不是墨跡而是血漬;民國歌女攥著琺琅盤口咽氣時,戲台下的看客們正在競價拍賣她的翡翠耳墜。
“我要回閩越王墓。” 林宇扯下沾血的襯衫,胸口猙獰的疤痕正被金色葉脈覆蓋。他心想,靈芽既是從壁畫裏蘇醒,其他文物或許也會有異樣,自己身為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也許有著保護這些文物、探尋真相的使命。
“靈芽既是從壁畫裏蘇醒,其他文物或許也......” 曉萱滿臉擔憂,突然按住他手腕,眼中滿是焦急。
修複台上那幅《千裏江山圖》的留白處,撐著油紙傘的民國倩影竟朝前挪了半步,傘麵上凝結的雨珠在宣紙洇出新鮮墨痕。
曉萱抓起數碼相機,連連按下快門,卻發現鏡頭裏的畫中人始終背對畫麵。
老者用竹杖挑起畫軸,明代畫師的落款印章突然滲出朱砂。當那枚帶齒痕的琺琅盤扣滾到台麵時,遠空傳來悶雷般的轟鳴,那聲音沉悶而厚重,仿佛是天地間的警告。
此時,工作室的窗外,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原本明亮的天空被一層烏雲所籠罩,空氣也變得壓抑而沉悶,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
林宇本能地將曉萱護在身後,建木汁液在掌心凝成金色藤蔓 —— 這是他第一次清晰感受到靈芽饋贈的力量。
暮色沉入窗欞的瞬間,最後一線天光被某種龐大的陰影截斷,工作室裏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靈芽的葉片突然蜷縮成防禦姿態,畫中歌女的油紙傘在宣紙上猛地收攏。老者摸出三枚乾隆通寶拋向空中,銅錢尚未落地便熔成赤紅的銅水,那銅水散發著滾燙的熱氣,帶著一股刺鼻的金屬味。
“收好龜甲。” 他將竹杖橫在門前,銅鈴震得博古架上的青花瓷瓶嗡嗡作響,那聲響仿佛要把人的耳膜震破。
“那些家夥比陰司的索命鏈難纏百倍。” 銅鈴的震顫尚未停歇,窗外的槐樹突然齊刷刷向東倒伏,樹枝折斷的聲音劈裏啪啦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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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手心的金藤蔓剛纏住門框,整麵承重牆便轟然坍塌,巨大的聲響震得人耳朵生疼。混凝土碎塊懸停在距離曉萱鼻尖三寸處,被靈芽葉片掃過的氣流凝成細密冰晶,那些冰晶在空氣中閃爍著寒光。
十二道黑影踩著未散的煙塵踏入工作室,煙塵彌漫,嗆得人喉嚨發癢。他們身著玄色勁裝,袖口繡著暗金饕餮紋,麵具下露出的皮膚布滿龜裂狀紋路。為首之人靴跟輕叩地麵,博古架上元代青花梅瓶應聲炸裂,飛濺的瓷片在距離林宇咽喉半尺處突然熔成鐵水,那鐵水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讓人作嘔。
“建木靈髓。” 首領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青銅器,沙啞而刺耳,抬手時袖中竄出九枚骨釘。
“交出來。”林宇後撤半步避開迎麵而來的骨釘,卻發現這些暗器竟在半空折返。他本能地揮動金藤阻擋,藤蔓與骨釘相撞的瞬間爆出刺目火花,那火花耀眼奪目,照亮了整個工作室。第三枚骨釘擦過肩頭時,他嗅到了閩越王墓裏青銅戈的鏽腥味 —— 這些武器至少在地下埋了千年,那股鏽腥味勾起了他在閩越王墓的回憶。
老者竹杖橫掃,五枚乾隆通寶激射而出,卻在觸及黑衣人衣角時詭異地消融。
“別用凡鐵!” 他一把扯開曉萱擋在身前,臉上露出緊張的神情,“他們的衣服浸過弱水!”
靈芽突然抖落三片嫩葉,翡翠色光華如流水般漫過之處,畫軸上歌女的油紙傘倏然張開,傘骨間垂落的金線將兩名黑衣人絞成紙屑。
林宇趁機抓住飄落的葉片,建木汁液在掌心凝成三尺青鋒,劍身流轉的星光與《千裏江山圖》卷軸裏的銀河遙相呼應,那星光璀璨,仿佛是夜空中的繁星。
“小心陣型!” 曉萱突然舉起數碼相機,眼中滿是警惕。取景框裏浮現出黑衣人腳下若隱若現的八卦陣圖。
“乾位空缺!” 林宇旋身刺向西北方位,劍鋒挑起的金光竟將空氣割出黑色裂痕,那裂痕仿佛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
五名黑衣人避讓時撞碎了南牆的青銅鏡,鏡麵映出的金色光團突然暴漲,將整間工作室照得如同白晝,那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首領冷哼一聲甩出腕間銅鏈,鎖鏈末端綴著的骷髏頭咬住劍鋒,毒牙與建木靈髓碰撞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那聲音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南宋的七星步?” 首領突然變招,骨釘組成的陣列在空中拚出北鬥形狀,“可惜你隻記得皮毛。”
林宇右腿驟然發麻,低頭看見褲管滲出黑血,心中一陣慌亂。明代畫師的記憶在腦海中翻湧,他鬼使神差地用劍尖蘸取血液,在虛空繪出《千裏江山圖》局部山巒。當血墨勾勒的峰巒成型刹那,靈芽本體突然暴漲三寸,根係紮進青磚縫隙發出龍吟般的嘯叫,那嘯叫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黑衣人陣型瞬間潰散。兩名躲閃不及的被瘋長的金藤貫穿胸膛,落地時竟化作兩捧腥臭的朱砂,那股腥臭味讓人作嘔。
曉萱趁機抓起修複台上的鬆煙墨錠砸向乾位,墨塊遇風即長成虯結古木,枝椏間垂落的冰棱將剩餘黑衣人逼退七步。
首領麵具下的眼睛終於泛起漣漪。他抬手撕開胸前衣襟,露出心髒位置鑲嵌的青銅羅盤。
當指針開始逆向旋轉,林宇手中的建木長劍突然震顫著想要脫手,靈芽葉片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蜷曲發黃,他心中一陣焦急。
“他要抽幹地脈!” 老者噴出大口鮮血,竹杖銅鈴裂成碎片,聲音帶著一絲絕望,“阻止羅盤......”
林宇咬破舌尖將鮮血噴在劍身,金線纏繞的骨骼發出脆響,七百年前私改生死簿的禁忌咒文脫口而出。劍鋒刺入羅盤中心的瞬間,時空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 他看見首領瞳孔裏映出的畫麵:明代畫師折斷的筆鋒插進錦衣衛百戶的咽喉,血濺三尺染紅了案頭宣紙。
青銅羅盤爆裂的衝擊波將所有人掀飛,那衝擊波如同一股強大的氣流,讓人站立不穩。
林宇撞碎最後半麵完好的青銅鏡時,靈芽的根係終於支撐不住開始崩解。他掙紮著想要抓住曉萱伸來的手,卻發現指縫間滲出的不再是鮮紅血液,而是閃著金光的建木汁液。
首領單膝跪地的身影在煙塵中逐漸虛化。他抬手抹去麵具裂縫裏滲出的銀白色液體,聲音第一次帶上情緒:“原來你連心髒都......”
後半句話被突然卷起的陰風撕碎,十二道黑影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鉛筆畫痕跡,轉瞬消失在滿地狼藉中。
曉萱的驚呼卡在喉嚨裏,眼中滿是驚恐。她看著林宇胸口金色脈絡急速暗淡,皮膚下流動的光輝像是接觸不良的燈管般明滅不定。
靈芽蜷縮成拇指大小的嫩芽縮回畫軸,葉片邊緣泛著不祥的灰白色。
遠空的悶雷聲再次迫近,這次帶著鐵器碰撞的鏗鏘銳響,那聲音仿佛是死神的腳步聲。
此時,工作室外部的天空愈發黑暗,狂風呼嘯著,吹得周圍的樹木沙沙作響,空氣也變得寒冷而潮濕。
老者用染血的手指在青磚上畫出殘缺的八卦,卦象顯示坎位正在滲出黑水。當他抬頭望向林宇凹陷的胸口,渾濁瞳孔裏映出的不再是金色光團,而是某種正在龜裂的琉璃器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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