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沈初棠皺著眉從床上坐起來，太陽已經高高掛起。
    窗簾沒拉，刺眼的光線照得她頭疼欲裂。
    她捂著額頭緩了一會，才勉強睜開眼。
    熟悉的布置，陌生的氣息......她還在秦湛家。
    走下床，沈初棠踩著柔軟的地毯走進浴室。
    剛刷牙時一張嘴，唇角一陣劇痛。
    她抬頭看向鏡子。唇瓣紅腫，下唇隱隱破了點皮。
    她愣了一瞬，“我酒品什麽時候這麽差，居然連自己都咬？”
    洗漱完，她隨手抹了點藥膏，走出房間。
    秦湛正倚在落地窗邊打電話，陽光透過他身後的紗簾打下來，將他整個人鍍上一層柔和的亮色。
    他穿了身白色休閑服，頭發染成了淺灰，襯得五官愈發精致。
    沈初棠走近，無意間聽見幾個詞。
    “實驗”、“黑鷹”、“走私”……
    她腳步一頓，抬眸看他。
    秦湛已經掛斷電話，轉頭朝她笑了笑：“醒了？睡得還好嗎？”
    “還好。”沈初棠輕輕揉了揉脖子，“昨晚麻煩你送我回來。”
    秦湛笑意微斂，沒接話，側身讓開了位置，引她落座。
    兩人吃了簡單的早餐，隨後一同去了資料室。
    室內陳設整潔，資料攤開在桌麵，標注清晰。
    “今年的總統大選將在一周後進行。”秦湛邊翻資料邊說，“目前候選人一共四人，加上周慕寒，我已經把其他三人的背景都查清楚了。”
    他說著，將資料一一展開。
    沈初棠掃過幾張熟悉的麵孔。他們每一個人，資料都厚厚一疊。權貴、世家、軍政背景深厚......個個都不簡單。
    她指尖慢慢劃過紙頁，唇角輕揚：“依你看，誰對周慕寒威脅最大？”
    “韓林。”秦湛答得幹脆，“他身後是韓家，家世清白，根係盤得最深。”
    “那……”沈初棠語氣一轉，“誰最不成氣候？”
    秦湛視線在紙上掃了一圈：“顧祺聲。顧家雖富，參與過不少政務，也有部分選民支持，但真正的政治份量太輕。他在這場選舉裏的勝率，不足15。”
    沈初棠手指在顧祺聲的照片上停下，輕笑：“那就他了。”
    秦湛挑眉：“不用韓林，選顧祺聲？”
    她的指尖在照片上劃過輕微的刮痕，“威脅最小的，咬起人來才最狠。你不覺得嗎？”
    秦湛看著她，眼中情緒翻湧。
    他沉默了幾秒，忽而問道：“初棠，你現在……信任我嗎？”
    沈初棠微愣，“為什麽這麽問？”
    “沒什麽？”秦湛笑著搖頭：“我現在去安排。”
    他轉身邁步，走至門口。
    走到門口時，沈初棠忽然叫住了他。
    “我信任你，秦湛。”
    說完，她又重複了一遍。
    “雖然經曆了種種，但現在，我還是想要相信你。”
    秦湛腳步輕輕一頓，沒回頭，抬手推門而出。
    門合上那一刻，他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剛走出兩步，他突地咳嗽起來，身形踉蹌，臉色蒼白如紙，一層冷汗迅速爬滿額角。
    “先生！”
    秦五疾步衝來，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摸出藥瓶。
    他迅速倒出一顆藥丸，小心地喂到秦湛口中。
    片刻後，秦湛的呼吸漸漸平穩，臉色也緩慢恢複血色。
    “這是最後一顆解藥。”秦五眉頭緊鎖，“等下個月......您會很危險。”
    “無妨。”秦湛扶著牆麵站直：“眼下要做的事，才是最要緊的。”
    秦五遲疑片刻，終於忍不住開口：“您真的要幫沈小姐？您明知道，這代價是……”
    “是我的命？”秦湛淡淡一笑，語氣平靜，“我不是在幫她。”
    他看向前方，目光穿過走廊盡頭那扇敞開的窗，陽光傾瀉而入。
    “我是在幫自己。”
    “也是……在贖罪。”
    他抬起手，接下散落的光斑。
    “都說深淵之人，哪怕回頭，也注定萬劫不複。”
    “可這一次，我想回頭看看。”
    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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