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當空之夜，皇陵外圍戒備森嚴。
    蘇晚和蕭臨淵身著祭祀禮服，隱藏在巡夜隊伍的陰影中。遠處，一隊黑袍人正押送著幾個被縛的囚犯走向皇陵側門——其中赫然有蘇家奶娘憔悴的身影。
    "守衛比預想的還多。"蕭臨淵壓低聲音，溫熱的氣息拂過蘇晚耳畔，"丙三計劃。"
    蘇晚微微點頭。按照預先安排的方案，蕭臨淵打了個手勢，遠處山林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守衛們一陣騷動，部分人被調去查看火情。
    "走！"
    兩人借著混亂溜到側門邊。蕭臨淵從懷中取出陰陽玉玨，合二為一的玉器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門上的浮雕感應到什麽，無聲地滑開一條縫隙。
    "果然有機關。"蕭臨淵護著蘇晚鑽入門內，"跟緊我。"
    門後是一條向下的狹窄甬道，牆壁上鑲嵌著發光的礦石，提供微弱照明。空氣潮濕陰冷，帶著腐朽和某種金屬燒灼的混合氣味。
    【檢測到...高危環境...】008係統的聲音突然在蘇晚腦海中響起，斷斷續續如同信號不良的收音機，【前方...激光網...】
    "008？你醒了？"蘇晚驚喜交加，隨即警覺地拉住蕭臨淵，"等等！前麵有陷阱！"
    蕭臨淵立刻止步。蘇晚眯起眼睛，果然看到甬道前方有幾乎不可見的紅色細線交織成網。
    "激光..."她倒吸一口冷氣，"這個時代怎麽可能有激光？"
    【穿書者...改造了...地宮...】008的聲音虛弱但清晰，【左側牆壁...第三塊磚...壓力開關...】
    蕭臨淵順著指引找到那塊略微凸起的磚石，用力按下。激光網閃爍幾下，消失了。
    "你的係統恢複了？"蕭臨淵低聲問。
    蘇晚搖頭："隻有部分功能，而且不穩定。"
    【能量...不足...】008證實了她的說法，【僅能維持...基礎指引...】
    兩人繼續前進，每走一段就會遇到新的機關——自動弩箭、毒氣噴口、甚至有一段地麵會突然下陷露出尖刺。若非008的預警，他們早已命喪黃泉。
    "穿書者把這裏改造成了死亡迷宮。"蕭臨淵擦去額頭的汗水，"他到底想幹什麽？"
    【檢測到...大規模能量波動...】008突然提高音量，【前方...主墓室...天門裝置...】
    甬道盡頭是一扇巨大的青銅門，門上刻著與玉玨相同的符文。門縫中透出刺眼的藍光，隱約能聽到機械運轉的嗡鳴。
    蕭臨淵將玉玨貼在門上，符文依次亮起，青銅門緩緩打開——
    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同時屏住呼吸。
    主墓室已被完全改造，中央矗立著一座三層樓高的金屬裝置，無數電纜般的管線連接著四周牆壁。裝置核心處懸浮著一個不斷扭曲的光球，正是時空裂縫的實體化表現。二十幾個黑袍人圍在裝置周圍操作各種儀器，而高台上，穿書者——九皇子蕭景珩正俯視著剛被押送進來的囚犯們。
    "歡迎，我的貴客們。"穿書者張開雙臂，聲音通過某種擴音設備回蕩在墓室中，"你們正好趕上見證曆史性的一刻！"
    蘇晚和蕭臨淵躲在入口處的陰影裏。008突然發出尖銳警報：
    【檢測到...n組織標準裝備！重複...n組織活動確認！】
    "n組織？"蘇晚在心中急問，"那是什麽？"
    【未來時空...恐怖組織...專門掠奪...平行世界能量...】008的聲音充滿警告意味，【極度危險...】
    穿書者繼續著他的演講："...當血月升至天頂，天門將完全開啟。屆時，這個世界將被轉化為純淨的時空能量，為我們的新世界計劃提供動力！"
    囚犯中一個老者突然掙紮著站起來："瘋子！你這樣做會殺死所有人！"
    "正是如此。"穿書者微笑，"不過別擔心，你們的死亡將成就更偉大的事業。"
    蘇晚認出了那個老人——是太醫院的陳院判！其他囚犯也多是京城有名的學者醫師。穿書者抓他們來做什麽？
    蕭臨淵捏了捏蘇晚的手，示意看向裝置底部。那裏有一個透明容器，裏麵盛滿紅色液體，數十根細管正將液體輸送到裝置各處。
    "那是..."
    【生命精華提取器...】008的聲音充滿憤怒，【用活人...提煉時空催化劑...】
    蘇晚胃部一陣絞痛。這些瘋子竟然用活人做實驗材料！
    穿書者突然轉頭看向他們的方向："躲在陰影裏的兩位客人，不出來打個招呼嗎？"
    被發現了！蕭臨淵毫不猶豫地擲出一枚煙霧彈，拉著蘇晚衝向最近的掩體。爆炸聲中，整個墓室亂作一團。
    "抓住他們！"穿書者的聲音在煙霧中回蕩，"別傷了那個女人，我要她的係統完好無損！"
    箭矢破空聲從四麵八方傳來。蕭臨淵劍光如練，將射來的箭矢盡數擊落。蘇晚則趁機解開陳院判等人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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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丫頭？"陳院判又驚又喜，"你怎麽..."
    "沒時間解釋！"蘇晚塞給他一把匕首，"帶大家找地方躲起來！"
    【警告！天門裝置...即將啟動！】008突然尖叫，【能量峰值...危險！】
    裝置中央的光球劇烈膨脹，射出無數光絲連接到墓室各處。一個黑袍人不慎碰到光絲，瞬間化為灰燼。
    "時空裂縫在擴大！"蘇晚大喊，"必須關閉裝置！"
    蕭臨淵砍倒兩名黑袍人，朝裝置基座衝去。穿書者冷笑著按下手中的控製器，一道光牆突然升起，擋住了去路。
    "沒用的，蕭臨淵。"穿書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天門一旦啟動，就無法從外部停止。除非..."
    "除非什麽？"蘇晚厲聲問。
    "除非有人帶著陰陽玉玨進入裝置核心，從內部關閉。"穿書者露出殘忍的微笑，"但那樣做的人，將被永遠放逐在時空夾縫中。"
    蘇晚看向蕭臨淵，後者毫不猶豫地握緊了玉玨。
    "不！"她抓住他的手臂，"一定有別的辦法！"
    【分析中...】008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宿主，我可以超載釋放全部能量，暫時穩定裂縫...但之後...我將永久關閉...】
    "什麽？"蘇晚如遭雷擊，"不行！"
    【別無選擇...】008的聲音竟帶著一絲溫柔，【這是係統最終協議...保護宿主...拯救世界...】
    穿書者似乎察覺到什麽，臉色突變："阻止他們！那個女人要啟動係統自毀程序！"
    數十名黑袍人同時撲來。蕭臨淵擋在蘇晚身前，劍光如虹，但敵人實在太多。一支毒箭穿過防線，直取蘇晚咽喉——
    蕭臨淵縱身一撲，箭矢深深紮入他的後背。
    "蕭臨淵！"蘇晚接住他倒下的身體，觸手一片濕熱。箭傷處流出的血竟是詭異的紫黑色。
    "快..."蕭臨淵艱難地將玉玨塞進她手中，"008...需要時間..."
    穿書者狂笑著走下高台："多麽感人的場麵啊！可惜一切都結束了！"
    【宿主，現在！】008的聲音響徹腦海，【相信我！】
    蘇晚閉上眼，將全部意識集中在右手腕的胎記上："008，啟動最終協議！"
    一道耀眼的金光從她手腕爆發，如潮水般湧向整個墓室。金光所過之處，狂暴的時空裂縫奇跡般地穩定下來。黑袍人們慘叫連連，他們的裝備在金光中冒出青煙。
    【能量釋放中...倒計時30秒...】008的聲音開始變得機械化，【請宿主...前往裝置核心...】
    蘇晚淚流滿麵，卻知道此刻不能猶豫。她將蕭臨淵輕輕放下，抓起玉玨衝向裝置。
    穿書者試圖阻攔，卻被一道金光擊中，踉蹌後退："不可能！008怎麽可能有這種能量等級！"
    "你低估了這個世界的意誌。"蘇晚咬牙道，繼續向前。
    【20秒...】
    她爬上金屬階梯，避開仍在活動的光絲。裝置核心處的光球現在被008的金光包裹，不再狂暴，但仍不穩定。
    【10秒...宿主...準備好...】
    蘇晚來到控製台前，那裏有一個與玉玨形狀完全吻合的凹槽。她顫抖著舉起玉玨...
    "蘇晚！"穿書者突然出現在她身後，手中奇形匕首直刺她後心，"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從側麵撞來——是渾身是血的蕭臨淵！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撞開穿書者，自己卻被匕首刺中腹部。
    "不！！"蘇晚的尖叫與008的倒計時同時響起：
    【3、2、1...玉玨...現在！】
    蘇晚將玉玨狠狠按入凹槽。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中，整個裝置開始解體。光球急速收縮，最終化為一個微小的光點消失不見。
    "不！我的計劃！"穿書者麵目扭曲，"你們毀了這一切！"
    墓室開始劇烈震動，穹頂出現裂縫，碎石紛紛墜落。幸存的囚犯們在陳院判帶領下向外逃去。
    蘇晚撲到蕭臨淵身邊。他腹部的傷口觸目驚心，晶體化已經蔓延到胸口。
    "堅持住！"她撕下衣襟為他包紮，"我們馬上出去！"
    【警告...係統即將關閉...】008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最終...禮物...】
    一股暖流突然從蘇晚手腕流向全身。她驚訝地看到自己的雙手泛起淡淡金光——008將最後一點能量轉化為治愈力，通過她傳遞給蕭臨淵！
    晶體化的部分開始緩慢消退，蕭臨淵的呼吸平穩了些。
    "008..."蘇晚淚如雨下，"謝謝你..."
    沒有回應。右手腕的胎記徹底失去了溫度，變成一塊普通皮膚。蘇晚知道，那個陪伴她度過無數危機的係統，永遠離開了。
    穿書者的狂笑打斷了她的哀思："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他掙紮著爬起來，手中拿著一個奇怪的裝置，"我還有備用方案！"
    裝置上的紅燈瘋狂閃爍。008不在了，但蘇晚直覺那是個自爆裝置！
    "小心！"她護住蕭臨淵。
    預期的爆炸卻沒有發生。穿書者困惑地看著裝置，突然臉色大變："不！怎麽會..."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利刃穿透了他的胸膛。穿書者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到染血的劍尖從自己胸口穿出。
    "玄...靈子..."他艱難地轉頭，看向身後的白發老者。
    銀白瞳孔的國師冷冷拔出劍："為你的罪行付出代價吧，n147號實驗體。"
    穿書者倒下時，手中的裝置滑落在地。玄靈子一腳踩碎它："時間不多了，地宮即將坍塌。帶蕭臨淵出去，我來斷後。"
    "國師！您..."
    "記住我的話，蘇丫頭。"玄靈子深深看她一眼，"有些選擇，終究要自己做。"
    在越來越劇烈的震動中，蘇晚咬牙背起蕭臨淵，向出口跑去。身後傳來玄靈子誦念咒語的聲音，和地宮崩塌的轟鳴。
    當她終於衝出皇陵，背後傳來一聲巨響——整座地宮塌陷成一個深坑，揚起漫天塵土。
    遠處，東方泛白，血月漸漸褪去顏色。
    新的一天，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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