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欞灑落在床榻上，蘇晚用濕布輕輕擦拭蕭臨淵額頭的冷汗。距離皇陵地宮崩塌已經過去七天，他的傷勢時好時壞，最危險的那晚高燒不退，連陳院判都搖頭歎息。
    "你要是敢死，我就..."蘇晚的聲音哽在喉嚨裏，手指描摹著他瘦削的輪廓。往日裏強大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個孩子。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嚐試調動體內那股奇異的能量——008消失前留給她的"禮物"。微弱的金光從她指尖流出，滲入蕭臨淵的皮膚。隨著能量的輸出，蘇晚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眼前一陣陣發黑。
    "再用下去...你會先撐不住。"
    沙啞的聲音嚇得她差點跳起來。蕭臨淵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你醒了！"蘇晚的眼淚奪眶而出，"知不知道我差點..."
    蕭臨淵艱難地抬手拭去她的淚水："我聽見了...你的威脅..."他嘴角微微上揚，"不敢死..."
    蘇晚又哭又笑，連忙端來準備好的湯藥。蕭臨淵在她的幫助下勉強坐起，皺眉咽下那碗苦得驚人的藥汁。
    "外麵...怎麽樣了？"他喘息著問。
    "九皇子——或者說那個穿書者的死訊已經公布，說是突發惡疾。"蘇晚壓低聲音，"皇上震怒，下令徹查皇陵坍塌一事，不過夜雨閣已經處理好現場，不會有人發現真相。"
    蕭臨淵點點頭："玄靈子..."
    蘇晚眼神一黯："地宮完全塌陷，沒有找到...屍體。"她不願用"遺體"這個詞，仿佛這樣就能保留一絲希望。
    沉默片刻後，蕭臨淵突然握住她的手："你的係統..."
    "消失了。"蘇晚勉強笑笑，"不過好像留了點"紀念品"給我。"她展示指尖轉瞬即逝的金光，"就是不太耐用，用多了會頭暈。"
    蕭臨淵神色複雜地看著她："這能量...在消耗你的生命力。"
    蘇晚訝然："你怎麽知道？"
    "我昏迷時...好像看到了許多畫麵。"他眉頭緊鎖，"其中一個畫麵裏，你過度使用這種能力，變得...透明。"
    蘇晚心頭一震。這描述與她在地宮時看到的未來片段何其相似！
    "那隻是夢。"她故作輕鬆地轉移話題，"對了，陳院判和其他人都安全回家了。奶娘..."
    她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這是奶娘被關押期間偷聽到的內容，關於蘇家冤案的真相。"
    蕭臨淵接過信紙，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九皇子與一個代號"赤焰"的人的對話。其中提到"天火計劃"、"西北試驗場"等字眼，最令人震驚的是明確記載了當年陷害蘇家的命令正是來自九皇子。
    "赤焰..."蕭臨淵沉吟道，"應該是敵國安排在邊境的細作首領。"
    "所以蘇家冤案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政治陰謀？"蘇晚攥緊拳頭，"就為了這個所謂的"天火計劃"？"
    蕭臨淵輕輕按住她的手："我們會查清楚。等我能下床..."
    "至少再休養半個月。"蘇晚不容反駁地說，"陳院判說了，那毒箭傷到了心脈，不好好調理會留下病根。"
    蕭臨淵挑眉："蘇大夫現在不用係統也能看病了？"
    這句調侃讓蘇晚鼻子一酸。是啊，沒有008的輔助診斷，沒有靈泉水的神奇療效，她現在全憑自己的醫術和經驗。某種程度上，這反而讓她找回了最初學醫的初心。
    "我可是正經醫學院畢業的。"她昂起頭，"沒係統照樣是神醫。"
    蕭臨淵低笑，隨即因牽動傷口而皺眉。蘇晚連忙檢查他的繃帶，幸好沒有滲血。
    "對了，"蕭臨淵突然說，"我讓暗衛去地宮廢墟搜尋，找到了這個。"
    他從枕下取出一個小布袋，倒出一塊晶瑩的碎片——像是某種晶體的一部分，表麵偶爾閃過微弱的藍光。
    蘇晚的心跳漏了一拍："這是...008的..."
    "係統核心碎片，應該是裝置爆炸時飛出來的。"蕭臨淵將碎片放在她手心，"我想你應該想留著它。"
    碎片觸手微溫，仿佛還有生命。蘇晚小心地捧著它，忽然想起什麽："皇陵裏的天門...真的完全關閉了嗎？"
    蕭臨淵表情凝重："玄靈子最後施展的那個術法...我不確定是什麽，但能感覺到整個時空結構被重新加固了。"他頓了頓，"不過穿書者臨死前說的"備用方案"..."
    "我也在想這個。"蘇晚憂心忡忡，"如果n組織真的派了不止一個穿書者..."
    "我們會做好準備。"蕭臨淵堅定地說。
    窗外傳來鳥鳴，陽光更加明亮了。蘇晚起身推開窗戶，讓新鮮空氣湧入。遠處山巒起伏，雲霧繚繞，一片祥和景象，很難想象七日前那個血月當空的恐怖夜晚。
    "等你好些，我們去西北吧。"她突然說，"查清楚"天火計劃"到底是什麽，為蘇家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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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臨淵望著她的背影："會很危險。"
    "哪次不危險？"蘇晚轉身微笑，"何況現在我是真的"手無縛雞之力"了，更需要蕭閣主保護。"
    她本想活躍氣氛，卻見蕭臨淵表情更加嚴肅："蘇晚，沒有係統保護，下次遇到危險..."
    "我還有你，有夜雨閣，有這些年積累的醫術和人脈。"蘇晚走回床邊坐下，"008給了我一個起點，但路是我自己走出來的。"
    蕭臨淵凝視她良久，終於緩緩點頭："半個月後出發。這段時間我會安排人先去西北探查。"
    "成交。"蘇晚握住他的手，"現在，喝藥休息。"
    半個月轉瞬即逝。
    蕭臨淵的恢複速度快得驚人，連陳院判都嘖嘖稱奇。蘇晚知道，這除了歸功於她每日用金光能量為他調理外，更源於這個男人鋼鐵般的意誌力——自從決定前往西北，他就仿佛開啟了某種內在動力，連睡覺時都握著劍。
    出發前夜，蘇晚正在房中整理藥材，忽然聽到窗欞輕響。一個熟悉的小石子滾到腳邊——是她與夜雨閣聯絡的暗號。
    打開窗戶，一個黑影無聲落下，遞上一個密封的鐵盒："閣主讓交給蘇小姐的。"
    鐵盒冰涼沉重，鎖扣處有夜雨閣獨有的暗記。蘇晚用蕭臨淵給她的玉牌輕輕一劃，盒蓋應聲而開。
    裏麵是一套精致的銀針和幾瓶藥劑，下麵壓著一封信。信上隻有寥寥數語：「西北凶險，望自珍重。藥為劇毒，慎用。——臨淵」
    蘇晚眼眶發熱。這些毒藥顯然是給她防身用的，而銀針...她取出一根細看，針尖在燭光下泛著幽藍——是淬了劇毒的暗器。
    "替我謝謝你們閣主。"她輕聲說，"告訴他，我會好好使用。"
    暗衛拱手退下，如來時般無聲無息。蘇晚將鐵盒藏入行囊最底層，忽然摸到一個硬物——是那塊係統核心碎片。這段時間她一直隨身攜帶，仿佛這樣就能感到008還在身邊。
    她取出碎片對著燭光觀察，忽然，碎片內部閃過一絲金光！
    【檢測到宿主...】一個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第四卷...任務解鎖...】
    "008？！"蘇晚差點打翻燭台。
    但碎片很快又恢複沉寂，仿佛剛才隻是幻覺。就在蘇晚失望地準備收起它時，碎片突然投射出兩幅畫麵在牆上——
    第一幅：蕭臨淵身著龍袍，在萬眾簇擁下登上帝位；
    第二幅：現代醫院病房，監護儀上的心電圖變成一條直線。
    畫麵轉瞬即逝，碎片徹底暗淡下來，但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了。蘇晚呆立原地，心跳如鼓。
    兩個未來...008曾經警告過她的終極選擇...
    "蘇晚？"蕭臨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還好嗎？我聽到響聲。"
    蘇晚迅速將碎片藏好："沒事！不小心碰倒了凳子。"
    門被推開，已經換上一身勁裝的蕭臨淵皺眉打量她："你臉色很差。"
    "可能是太興奮了。"蘇晚勉強笑笑，"終於要出發去西北了。"
    蕭臨淵似乎想說什麽，最終隻是點點頭："早點休息，明日寅時出發。"
    待他離開，蘇晚癱坐在床邊，腦海中不斷回放那兩幅畫麵。008想告訴她什麽？為什麽蕭臨淵會稱帝？而那個病房...是誰的生命垂危？
    更關鍵的是，這與穿書者提到的"兩個未來"有何關聯？
    窗外，新月如鉤。蘇晚摩挲著已經冰冷的碎片，忽然明白玄靈子那句"有些選擇，終究要自己做"的真正含義。
    無論前方有什麽在等待，她都必須麵對。不是為了係統任務，不是為了複仇，而是為了...她看向蕭臨淵離去的方向，心中一片澄明。
    為了那些真正重要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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