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曦，蘇晚已在藥圃中忙碌了半個時辰。她佯裝專心修剪藥草，實則每根神經都緊繃如弦——自那夜巷中偶遇，九皇子蕭景雲已連續三日派人送來名帖，邀她過府"探討醫理"。
    "姑娘，沈家又送東西來了。"丫鬟春桃捧著個錦盒站在圃外，臉上帶著幾分不忿，"說是二小姐親手調的安神香。"
    蘇晚剪下一支金銀花，頭也不抬："放桌上吧。"自她京城醫館開業，庶妹沈清霜便隔三差五送些香囊茶點，表麵姐妹情深，暗地裏不知打的什麽主意。
    待春桃離去，蘇晚才放下銀剪，從袖中取出008係統特製的"鑒毒玉片"。這薄如蟬翼的翠玉遇毒即變色，是她近來隨身必備之物。
    錦盒中躺著一枚精巧的丁香色香囊，繡著並蒂蓮紋樣。蘇晚用玉片輕輕劃過香囊表麵，玉片邊緣立刻泛起一絲詭異的猩紅。
    "果然。"她冷笑一聲，喚出係統界麵，"008，全麵掃描這個香囊。"
    "掃描中......檢測到微量"夢魂散"成分，與宿主父母當年被控使用的毒藥相似度97.8。"係統機械音罕見地停頓了一下，"警告：香囊內層縫有北燕皇室專用密文絹布。"
    蘇晚瞳孔驟縮。夢魂散！當年蘇家被誣陷毒殺先帝用的就是這種蠱毒！她急急拆開香囊，倒出一把幹花藥材，果然在夾層中發現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絹布，上麵用暗紅絲線繡著奇怪符號。
    "分析密文內容。"
    "破譯中......內容為："青峰山行動提前，望速備解藥"。"008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檢測到時空幹擾！宿主小心——"
    "蘇姑娘好雅興。"
    一個清潤男聲在背後響起，蘇晚手一抖，香囊掉落在地。她猛地轉身，隻見蕭景雲不知何時已站在藥圃竹籬外，一襲月白長衫襯得他麵如冠玉，左耳那枚藍寶石耳釘在晨光中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殿下擅闖民宅，怕是有失體統。"蘇晚迅速用腳尖將香囊撥到藥叢下，屈膝行禮。
    蕭景雲輕笑一聲，竟自顧自推開籬門走了進來："本王路過聞見藥香，特來討教。"他彎腰拾起蘇晚剛才修剪的金銀花，"《本草綱目》有雲："金銀花主治寒熱身腫，久服輕身延年"。不知蘇姑娘以為如何？"
    蘇晚心頭一震。《本草綱目》？這本明代著作在這個架空朝代根本不該存在！
    "殿下博學。"她強自鎮定，"隻是民女孤陋，未曾聽過此書。"
    蕭景雲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換了個話題："蘇姑娘可知"青黴素"如何提取？"
    這個現代醫學術語如同一柄利劍直刺心口。蘇晚的指尖陷入掌心，麵上卻不動聲色："民女不懂殿下在說什麽。"
    "不懂？"蕭景雲忽然伸手，速度快得驚人——他竟從蘇晚發間取下了那根藏著銀針的簪子，"那這淬了鏈黴素的銀針又作何解釋？鏈黴菌培養可不容易啊，蘇姑娘。"
    蘇晚後背沁出一層冷汗。他知道！他真的知道現代醫學！就在她思考對策時，腦海中突然響起008尖銳的警報：
    "緊急警告！檢測到超高強度時空能量！來源：九皇子蕭景雲！建議立即遠離！"
    蕭景雲忽然湊近，在她耳邊輕聲道："係統能量還剩多少？夠啟動時空跳躍嗎？"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蘇晚的心理防線。她踉蹌後退兩步，撞翻了藥架，瓶罐嘩啦碎了一地。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她的聲音微微發顫。
    蕭景雲把玩著那根銀針，漫不經心道："和你一樣，又不完全一樣。"他忽然用英語說，"i" not just a tie traveer, i" a tie keeper."
    蘇晚尚未消化這句話的含義，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蕭景雲神色微變，迅速將銀針插回自己袖中："明日午時，醉仙樓天字閣。若想救蕭臨淵一命，就別帶那個煩人的係統。"
    說完，他身形一閃，竟如鬼魅般消失在藥圃另一側的圍牆外。幾乎同時，春桃慌慌張張跑進來：
    "姑娘！不好了！夜雨閣的人送來急信，說蕭公子中了奇毒，現在昏迷不醒！"
    蘇晚腦中嗡的一聲。蕭臨淵中毒？是巧合還是......她猛地想起蕭景雲的警告，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
    "備馬！立刻去夜雨閣！"
    臨走前，她不忘撿起那個可疑的香囊塞入袖中。馬車疾馳中，蘇晚喚出係統界麵："008，全麵掃描我的身體和隨身物品，檢查是否有被追蹤或監控的痕跡。"
    "掃描完成。在宿主衣領發現納米級監聽裝置，已用電磁脈衝摧毀。"008的聲音罕見地帶著波動，"宿主，九皇子掌握的技術遠超本係統當前等級，建議極度警惕。"
    納米監聽？這已經完全超出了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蘇晚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蕭景雲到底是什麽來頭？他口中的"tie keeper"又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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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雨閣的秘密據點隱藏在城南一處當鋪後院。蘇晚剛下馬車，就被兩名黑衣人引至地下室。昏暗的燭光下，蕭臨淵麵色鐵青地躺在石床上，唇邊還殘留著黑血。
    "什麽時候的事？"蘇晚立刻搭上他的脈搏，心跳頓時漏了一拍——脈象紊亂如麻，是多種毒素混合的症狀。
    "兩個時辰前。"回答的是夜雨閣左使墨塵，他臉色凝重，"少主剛從青峰山回來就吐血不止。我們用了您給的解毒丹，隻能暫緩毒性發作。"
    蘇晚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包："準備熱水和幹淨布巾。另外，把這包藥煎成濃汁，要快！"
    待眾人退下，她立刻喚出係統："008，分析毒素成分。"
    "需要血液樣本。"
    蘇晚用銀針刺破蕭臨淵指尖，擠出一滴黑血滴在鑒毒玉片上。玉片瞬間變成可怖的紫黑色。
    "分析中......確認含有夢魂散變異體，與香囊中檢測到的毒藥同源。"008的聲音突然變得斷斷續續，"另...檢測到...納米級...機械..."
    "什麽？說清楚！"
    "目標血液中含有微型機械毒素！這不是這個時代應有的技術！"008的警報聲響徹腦海，"警告！此毒與係統數據庫中的"時空錨定劑"相似度89！可導致局部時間流凝固！"
    蘇晚的手微微發抖。時空錨定劑？能夠凝固時間流動的納米機械？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難怪蕭景雲警告她不要帶係統來......
    她深吸一口氣，取出隨身攜帶的靈泉水——這是她最大的底牌。將泉水滴在蕭臨淵唇間，又用銀針蘸了泉水，刺入他周身大穴。
    "008，啟動醫療輔助模式，我需要實時監控他的生命體征。"
    "模式已啟動。警告：本係統遭到不明信號幹擾，功能可能受限。"
    隨著靈泉水發揮作用，蕭臨淵的臉色漸漸恢複了些許血色。蘇晚趁機檢查他隨身物品，在外袍內袋發現一封被血浸透一半的信。
    信紙已經脆弱不堪，但依稀能辨認出是丞相府與北燕使節的往來密函。最令她震驚的是，信中明確提到了"九皇子殿下牽線之功"，以及"青峰山舊事重演"等字眼。
    "宿主！檢測到生命體征急劇下降！"
    蘇晚急忙回頭，隻見蕭臨淵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口中湧出大量黑血。她立刻按住他的手腕——脈搏正在急速減弱！
    "008！有什麽辦法能清除那些納米毒素？"
    "常規手段無效。建議...使用...係統核心能源...進行...淨化..."008的聲音越來越弱，"但這會導致係統...暫時休眠..."
    "那就做！"蘇晚毫不猶豫。
    "確認指令。開始能源轉移......"
    一道微弱的藍光從蘇晚眉心射出，籠罩在蕭臨淵心口位置。他的抽搐漸漸停止，臉色也開始恢複正常。與此同時，蘇晚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008係統正在關閉大部分功能。
    "能源耗盡...係統進入休眠狀態..."008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宿主...小心九皇子...他可能是..."
    話未說完，係統界麵徹底暗了下去。蘇晚扶著床沿才沒有跌倒，這是她穿越以來第一次真正"獨自一人"，沒有係統的任何輔助。
    墨塵端著藥汁進來時，蕭臨淵的呼吸已經平穩。蘇晚將藥汁一點點喂入他口中，同時簡要說明了情況——當然隱去了關於納米毒素和係統的部分。
    "多虧蘇姑娘妙手。"墨塵長舒一口氣，"少主這次探查青峰山，確實發現了可疑之處。山腹中有一處秘密工坊，似乎在煉製什麽藥物。"
    蘇晚想起香囊密文上的"青峰山行動"，心中一凜："可有帶回樣本？"
    墨塵搖頭："少主說那裏守衛森嚴，全是北燕死士。他本想深入探查，卻中了埋伏。"
    正說著，蕭臨淵的眼睫突然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落在蘇晚臉上，幹裂的嘴唇微動："......香囊......"
    蘇晚急忙俯身："什麽香囊？"
    "沈清霜......給太後......"蕭臨淵的聲音虛弱得幾不可聞，"壽宴......毒......"
    話未說完，他又陷入昏迷。但蘇晚已經明白了——沈清霜要在太後壽宴上行刺！而那個裝有夢魂散的香囊，很可能就是凶器！
    她看向窗外，日頭已經西斜。明日午時，她必須赴蕭景雲的約——不僅為了弄清真相，更為了救蕭臨淵的命。因為從蕭臨淵中的毒來看，隻有蕭景雲手中才可能有解藥。
    暮色四合，蘇晚獨自站在院中，手中握著那封染血的密信。沒有係統的輔助，她第一次感到如此孤立無援。但有一點已經明確：九皇子蕭景雲、庶妹沈清霜、當朝丞相，還有北燕勢力，已經編織成一張巨大的陰謀網。
    而她，必須在這張網收緊前，找到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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