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禎閉上眼。
    任由那苦澀而甘甜的汁液再次淹沒自己，感受著那股強大的靈氣如何在體內流轉，迎來了甘霖。
    呼呼呼！
    隻有那股越來越清晰的靈氣波動，成了他唯一可以抓住的光。
    “咕嚕！”
    李懷禎被喂食，貪婪。
    靈氣，如同細密的春雨，開始滲透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嗚嗚嗚！”
    猿猴似乎並不滿足於僅僅喂食，它們開始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
    有時，會抓住李懷禎的手，按在一個特定的方向，示意他感受那裏的靈氣流動。
    有時，會用爪子劃過空氣，發出特定的、高低起伏的吱吱聲。
    而李懷禎，在靈氣感知日益敏銳的情況下，竟然能從那聲音和動作中，捕捉到一絲關於“氣”的流動軌跡。
    “氣的流動？”
    它在教李懷禎？教他感知“氣”？
    這個念頭讓他既荒謬又激動。
    “怎麽回事！”
    猿猴竟然在用它們獨特的方式，引導他對這世界最根本的構成，靈氣，產生認知。
    他開始嚐試。
    滋滋！
    在猿猴偶爾的示意下，李懷禎不再僅僅是被動地“看”氣，而是主動地“探”氣。
    他伸出一隻手，在空氣中虛虛一抓，竟然能模糊地感覺到指尖拂過一片微弱的靈氣漣漪。
    他又嚐試將意念集中，感受靈氣脈絡，雖然依舊模糊，但那不再是全然的虛無。
    “一般人隻能用體內的靈氣，如今，我居然能利用周身的靈氣！”
    “雖然我的劍氣術也能用，可那畢竟不是現在這樣！”
    就在這時，李懷禎腦海中閃過那些最深刻的、也是最痛苦的記憶，用竹竿戳、刺蛇群的場景。
    當時，他完全是出於本能的恐懼和絕望，動作混亂而粗暴。
    但現在，當他再次回憶起那些動作，並結合猿猴教給他的“氣”的感知時，一切都不同了。
    呲呲呲！
    竹竿刺出，並非僅僅是接觸，當意念集中，當他嚐試將感知到的、空氣中那微弱的靈氣引導到指尖，再通過竹竿刺出時，他猛地“看”到了！
    竹竿尖端，仿佛凝聚了一小團模糊的、帶著他意誌的靈氣！
    “雖然微弱，搖曳不定，但確實存在！”
    “而且不是我的靈氣，而是借用了周身的靈氣，可以無限疊加！”
    “原來如此！”
    這個發現讓李懷禎渾身一震，仿佛醍醐醐灌頂。
    那些最簡單、最原始的動作，在“氣”的引導下，竟能產生如此玄妙的變化！
    李懷禎不再使用竹竿，而是將手想象成最鋒利的矛尖，模仿著之前用竹竿戳刺的姿勢。
    但這一次，他的動作變得緩慢、凝重，每一次出手的軌跡，都伴隨著他對周圍靈氣的感知和引導。
    “呼呼呼！”
    他嚐試將意念集中在指尖，感受那微弱的靈氣凝聚。
    “刺！”
    他向前一探手，意念中帶著一股銳意，試圖將那凝聚的靈氣刺出。
    “格！”
    手腕一翻，試圖用意念引導靈氣形成一道屏障，擋開想象中的攻擊。
    “挑！”
    “撩！”
    “撥！”
    每一個動作，都伴隨著李懷禎對“氣”的全新理解。
    那些在絕望和痛苦中磨練出的本能反應，在“氣”的加持下，被賦予了全新的意義開始演變成一種簡潔、直接。
    “呼呼呼！”
    猿猴歡呼！
    李懷禎不再是一個隻會胡亂揮舞竹竿的瞎子，也不再是一個隻會被動接受喂食的。
    在靈氣的滋養和猿猴們古怪教導的催化下，他從，搖搖晃晃地，悟出了一套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劍法雛形。
    或者說，是“指”法。
    “簡單、直接，帶著一種在絕境中掙紮求生的狠厲，卻又因為對“氣”的運用，而隱隱透出一種大道至簡的鋒芒。”
    “這套劍法，我願稱之為，最佳！”
    嘩嘩嘩！
    黑暗中，李懷禎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這些動作，每一次都試圖讓那微弱的靈氣凝聚得更實、流動得更順。
    猿猴安靜地看著他，眼中似乎又多了幾分莫名的情緒。
    嗚嗚嗚嗚！
    而李懷禎自己，找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感覺。
    “呼呼呼！”
    猿猴的引導變得更加微妙，近乎於一種無聲的默契。
    它不再僅僅是指示方向或做出動作，而是開始用一種更奇特的方式與他互動。
    猿猴會湊近他，對著他的手掌或額頭，呼出一口帶著奇異溫度的氣體，那氣體仿佛蘊含著某種特殊的韻律，能讓他感知到的靈氣產生奇妙的共鳴。
    轟轟轟！
    它會抓住他李懷禎手臂，隨著某種內在的節奏，帶著他一起緩慢而穩定地移動，引導他跟隨某種無形的律動。
    咚咚咚！
    李懷禎沉浸在這種新的感知中。
    蛇膽帶來的靈氣早已不再是外來之物，而是如同血液般流淌在他的經脈中。
    猿猴的引導，讓他開始嚐試一種更深層次的交流，不是感知，而是交換。
    “這，比起我的呼吸吐納之術，不知厲害了多少倍！”
    李懷禎按照猿猴示意的方式，將手掌平放在冰冷的地麵。
    “呼呼呼！”
    李懷禎能清晰地感覺到，腳下的靈氣如同溫順的溪流，開始緩緩地、自發地湧入他的身體。
    而與此同時，他體內那些被蛇膽滋養、又被他初步掌握的靈氣，則像潮水般，有一部分開始向外湧出，與外界更廣闊的靈氣世界產生連接。
    “一進一出，一納一吐，這不是簡單的吸收，而是一種奇妙的互動。”
    外界的靈氣帶著大地的厚重、空氣的流動、甚至可能是遠處草木的生機，湧入他體內，洗滌著李懷禎的經脈，讓他感覺身體仿佛在膨脹、在蛻變。
    體內流出的靈氣，則帶著他自身的情緒、甚至是對這世界的理解，與外界發生著微妙的碰撞和融合。
    滋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