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溫，簡直比玄水冰窖還冷！
    “呼！”
    李懷禎奮力下沉，每下沉一分，寒意就侵蝕他一分。
    湖底的泥沙觸手冰涼，他艱難地穩住身形，寒潭的水流似乎格外湍急，帶著一股徹骨的寒氣，不斷衝擊著他的身體。
    李懷禎將竹竿握在手中，冰冷的竹竿觸感讓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嚐試將靈氣注入竹竿，這一次，在水的壓力和寒意下，靈氣的凝聚變得異常困難，那溫潤的光芒比之前更加微弱，幾乎難以維持。
    “冷……”
    李懷禎牙齒開始打顫，聲音都在發抖。
    “呼！”
    李懷禎開始練習。
    橫掃，竹竿劃開水流，帶起一片冰冷的漣漪，寒氣順著竹竿傳遞到李懷禎的手臂上。
    直刺，竹竿尖端破開水流，但李懷禎的手臂已經有些不聽使喚，動作變得僵硬。
    格擋，想象中的攻擊被擋開，水花四濺，冰冷的湖水濺在臉上，更加寒冷。
    “水的阻力是巨大的，寒意是徹骨的！”
    李懷禎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吃力。
    寒氣仿佛已經滲透進了他的骨髓，每一次揮動竹竿，都在耗費巨量靈氣！
    “嗷！”
    李懷禎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帶著哭腔的嗚咽，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寒冷。
    他像個漏風的一樣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身體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連竹竿都快握不住了。
    “冰冷的咬噬，讓我明白，必須變強，哪怕凍得失去知覺，哪怕牙齒快要咬碎，我也要抓住這根竹竿，抓住一絲活下去的希望，早日去長生殿！”
    李懷禎在寒潭的湖底，一遍又一遍地揮舞著竹竿，發出嗷嗷的叫聲！
    “破！”
    在冰冷刺骨的水中，練習著那或許永遠也練不好的劍法。
    “尋找弱點？”
    李懷禎良久，思索出了，這劍法最高境界乃是最快的、最簡潔的劍法，找出敵人的弱點，此乃最高境界。
    “嗯，倒是與我的金玉手有些相似之處，倘若我配合上我的金玉手，是不是能自創一套屬於我的劍法？”
    “完善，我的體係？”
    “這倒是個辦法！”
    寒潭之底，冰冷的潭水包裹著全身，仿佛要將最後一絲暖意也抽離。
    李懷禎雙目緊閉，早已失去了視覺，世界隻剩下無邊的黑暗和水的壓力。
    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裏咚咚作響，如同戰鼓，震得耳膜發疼。
    噗通！
    李懷禎的耳朵捕捉到的，遠不止心跳。
    那是水的聲音！無處不在，卻又千差萬別。
    頭頂是汩汩而下的細流，帶著冰晶碎屑，發出細碎的叮咚；身側是湍急的暗流，發出低沉的嗚咽！
    噗通！
    隻有極細微的氣泡破裂聲。
    “需要找到那最弱的一點，不是最湍急，也不是最平靜，而是那股力量最不穩定、最容易被打破的“線”。”
    “如同高手弈棋，落子於虛處。”
    李懷禎不再僅僅是“聽”，而是“感受”。
    皮膚上傳來的細微觸感，水流衝擊力度的微妙變化，甚至那水壓在身體不同部位造成的壓迫感，都成了他判斷的依據。
    滋滋滋！
    時間在寂靜中仿佛凝固，又仿佛飛速流逝。
    李懷禎早已經開啟了金玉手狀態，感覺自己像是在聆聽，每一絲水聲都是不同的交織、碰撞、融合。
    滋滋！
    終於，在某一刻，李懷禎捕捉到了那“線”！
    並非聲音最輕，而是那股水流在某個特定角度下，與側邊的靜水交匯時，產生的力量有一個極其短暫、極其微小的“斷裂”感！
    水流被指尖輕輕撥過，留下一個瞬間的空隙。
    “就是那裏！”
    沒有絲毫猶豫，沒有多餘的思考，他猛地調轉身體，讓那股微弱的水流恰好衝擊在他的劍柄之上！
    然後，他握緊了手中那柄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的劍。
    蓄力，並非依靠視覺瞄準，而是依靠那股水流衝擊帶來的微弱反作用力，以及身體對水壓平衡的極致感知。
    李懷禎所有的力量都匯聚於一點。
    “噗！”
    劍出，無聲。
    沒有金鐵交鳴，沒有破空之聲。
    隻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軌跡，撕裂了那股本就微弱的水流。
    下一瞬，異變陡生。
    “滋滋！”
    並非劍刃擊中什麽實體，而是那被劍尖精準刺破的微弱水線！
    原本看似穩固的潭底，某處被水流常年衝刷形成的狹窄通道邊緣，一塊本就搖搖欲墜的冰藍色石帶，被這股突兀而入的微小擾動徹底打破！
    “哢嚓！”
    一聲輕響，在寂靜的潭底顯得格外清晰。
    那石帶，瀑布邊緣，應聲而斷，悄無聲息地滑入了更深、更暗的寒潭之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咻咻咻！”
    劍尖收回，李懷禎依舊閉著眼，感受著水流那微乎其微的變化。
    他不知道自己刺中了什麽，也不知道那石帶意味著什麽，但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那“斷帶”的輕響，刻下的第一個印記。
    “寒潭依舊幽深，水依舊冰冷，但我的心，卻因為這一劍，而泛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暖意。”
    李懷禎微微調整呼吸，準備迎接接下來。
    就在那石帶斷裂、寒潭水聲微變的一刹那，李懷禎體內一股溫潤而精純的力量悄然流轉，遍布四肢百骸。
    他甚至沒有刻意去“開啟”，那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嗡——”
    指尖、掌心，乃至整個身體表麵，都開始彌漫起一層極淡卻異常清晰的星光。
    那星光並非熾熱，反而帶著一絲冰涼。
    如同最純淨的月華灑落，又似破碎的星辰融入他的血肉，星光閃爍間，他眼前的黑暗不再是混沌一片，而是變得“透明”起來。
    “這種神秘狀態，比起我的全盛時期，完全碾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