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了老樹疑惑不解之時，腦海中那屬於老樹的意念，帶著一種驚駭和探究，猛地闖了進來：
    【不可能！你的神覺...你的神覺怎麽會如此強大？竟然能將老夫的神瞳之力排斥出去，還能在眼珠破碎的情況下保住修為？這絕對不是巧合！你身上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神覺？”
    這個名字如同鑰匙，瞬間打開了李懷禎記憶深處的某個角落。
    “原來...一直隱藏在我身上的，是它！”
    “我的玉樹虛影。”
    這盛靈淵給予的玉樹“神覺”並非直接提升修為，但它就像一層無形的、堅韌的防護罩，包裹著李懷禎的核心，無論是剛才強行扯出神瞳之力帶來的反噬，還是那神瞳本身蘊含的、試圖控製他的詭秘力量，都被這層“神覺”以一種近乎本能的方式，給“無視”了，或者說，隔絕了。
    “你究竟是誰！”
    “神族本源為什麽在你這！”
    幽暗，隻有風穿過枝葉發出嗚咽般的聲音。
    那棵盤踞於此已逾千年的古樹，此刻枝幹無風自動，巨大的樹冠在黑暗中成一張憤怒的臉。
    “這是什麽！居然能隔絕我的神覺，切斷了聯係！”
    “隻有這個世界最原始的本源才能隔絕那雙眼睛，你！”
    “這是神皇的本源，你怎麽可能有！”
    老樹的心，它那以萬年光陰沉澱下來的靈智，第一次感到了驚疑。
    巨大的枝條微微顫抖，不再是憤怒的揮舞，而是充滿了不確定的探查。
    它狐疑地“審視”著對方，對方的氣息微弱，甚至帶著凡俗的味道。
    “這不可能……”
    老樹的意念在瘋狂轉動。
    它甚至能“感覺”到那股力量中蘊含的浩瀚與漠然，仿佛宇宙初開時便已存在，帶著不屬於這片天地的氣息。
    若是對方真的是某個沉睡了不知多少歲月、如今剛剛蘇醒或降臨的大能，自己這二品實力的底蘊，根本不值一提，一旦輕舉妄動，恐怕瞬間就會被那股神秘力量碾成齏粉，連神魂都留不下來。
    巨大的恐懼感壓過了憤怒。老樹深吸了一口“氣”，那是在黑暗中幾乎無法察覺的枝葉顫動。
    它緩緩收回了彌漫開來的神訣意念，巨大的樹冠在黑暗中沉默下來，隻剩下幾片葉子在夜風中無助地打著旋。
    滋滋滋！
    二品實力，在這個未知的變數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它決定，暫時按兵不動，暗中觀察。
    絕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我認得你！”
    “你的名字，好像是叫虛，效仿舊神墟，到頭來是個笑話！”
    “當初想要助紂為虐，本該殺死你，我讓你活，給你臉了？”
    “嗯？”
    老樹剛剛穩住心神，決定暗中觀察這個奇怪的家夥時，聽到這話，驚疑不定，仿佛在確定什麽，隨即搖了搖頭：“不可能，那家夥早死了！”
    李懷禎沒有理會，繼續說道：“你這醜陋肮髒的老樹，當初我把你封印在這，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
    “你！”
    老樹臉色微微一變，看著李懷禎，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一樣！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老樹身軀微微一顫，沒有繼續言語。
    片刻之後，它才嗤笑一聲，道：“李懷禎，你以為你是盛靈淵不成？”
    “你這小家夥，從哪聽來的，這麽無趣的故事。”
    “哦？”
    “你不想活了麽，剛這麽跟我說話？”
    說話間，李懷禎身上的氣息散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氣息，那氣息之下，老樹隻覺呼吸困難：“你想死？”
    老樹雖然被李懷禎身上的虛影嚇得魂飛魄散，忌憚之心溢於言表，但千年靈智並非全無傲氣。
    它感受到了對方實力的深不可測，卻也因此激發了它作為古老存在的不甘與野性。
    它無法容忍一個如此強大的存在，尤其是對方身上還帶著那令它心悸的氣息，如此輕易壓製，甚至看到了自己的驚惶。
    “哼，縱然你背景通天，但敢惹我，也該付出些代價！”
    老樹心中冷哼，決定給對方一個教訓，同時試探對方的深淺。
    它不再試圖用神訣壓製或驅離，而是調動了它千年積累的最精純的力量！
    凝聚成一道綠色光束，如同離弦之箭，悄無聲息地射向李懷禎的眉心。
    “看你死不死！”
    這一擊，對於老樹而言，已經是動了真怒，是它能瞬間發出的最強攻擊之一。
    綠色的光束中，蘊含著無數藤蔓的糾纏、毒液的侵蝕、生機的剝奪。
    一旦擊中，即便對方有聖器護體，恐怕也要身受重傷，至少會被重創神魂，失去反抗能力。
    “嗯?”
    李懷禎正享受著老樹敬畏的餘韻，嘴角那抹戲謔的笑意還未完全散去，卻猛然察覺到一股致命的危機感！
    那股危機感，瞬間鑽入他的神魂，讓他臉色驟然一變！
    “不好！”
    李懷禎心中暗罵，反應也是快到極致，幾乎在危機感出現的同一刹那，他體內琉璃玉樹的虛影再次不受控製地、比上次更快地浮現出來，一道柔和但堅不可摧的屏障，擋在了他的麵前。
    “轟！”
    綠色光束狠狠撞在了琉璃玉樹的虛影屏障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陣奇異的、碎裂又瞬間自愈的輕響。
    老樹凝聚了力量的攻擊，如同泥牛入海，被那虛影屏障輕易地吸收、化解，連一絲漣漪都沒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