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
    “啊啊啊！”
    老樹慘叫！
    李懷禎隻覺得一股巨力撞在屏障上，讓他氣血一陣翻湧，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總算是避開了致命一擊。
    他心中暗自慶幸，同時也在警惕：這老樹果然不好惹，剛才那一擊，若是沒有玉樹虛影的及時反應，自己恐怕真的要吃個大虧！
    然而，就在他心有餘悸，準備再次收斂氣息，讓老樹徹底放棄時，異變陡生。
    被輕易擋下的攻擊餘波，以及琉璃玉樹虛影在關鍵時刻爆發的強大神覺，再次狠狠劈在了那棵本就驚魂未定、心存忌憚的老樹上！
    老樹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震，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量，巨大的樹冠劇烈搖晃，發出“哢嚓”的斷裂聲。
    轟！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一直隱藏在樹皮之下的、如同寶石般璀璨的樹眼，那是它觀察世界、施展神通的主要感官！
    咕嚕！
    竟然一顆接一顆地滾落下來！
    噗通！噗通！
    一顆，兩顆，三顆……五顆！
    五顆散發著奇異光澤的樹眼，如同滾燙的淚珠，從老樹的眼眶中脫離，骨碌碌地滾落在地，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卻失去了所有生機，徹底變成了死物！
    “啊！”
    老樹本身也陷入了徹底的呆滯和恐慌。
    它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被那琉璃玉樹的神覺直接看穿！
    而剛才那看似被輕易化解的反擊餘波，直接切斷了它與那些樹眼的聯係，讓它們被生生拔掉，徹底脫落！
    “啊——！”
    老樹發出一聲混合著驚恐、痛苦與不敢置信的咆哮，那聲音在林間回蕩，充滿了無盡的絕望。
    它驚掉了自己的眼珠子，這恐怕是它千年壽命以來，遭受的最恥辱、最無法理解的一次打擊！
    那看似無害的李懷禎卻突然動了。
    “很好！”
    李懷禎殺氣迸濺，嘴角咳血，露出寒氣！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爆發，李懷禎隻是緩緩抬起手，仿佛在撫摸空氣中不存在的塵埃。
    然而，就在他抬手的瞬間，一股更加精純、更加浩瀚的生命氣息，破土而出，驟然從他體內爆發出來！
    “嗡——”
    一道並非實體，卻散發著無上神聖的虛影，緩緩自身後浮現。
    那是一株樹，一株通體呈現出極致純淨琉璃色澤的玉樹，筆直，枝葉繁茂，每一片葉子都如同最上等的翡翠雕琢而成，流淌著液態般的光華。
    滋滋滋！
    樹冠頂端，一顆顆光點如同星辰般凝聚，散發出柔和卻穿透力極強的生命波動。
    琉璃玉樹的虛影一出現，整個黑暗仿佛都被點亮了。
    “轟！”
    那股彌漫四周的陰冷與死寂被瞬間驅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甚至靈魂都為之淨化的神聖感。
    千年老樹徹底呆住了。
    它龐大的身軀在瞬間僵硬，枝葉停止了所有動作，連黑暗中那嗚咽的風聲似乎都為之一滯。
    “這…這是…！”
    老樹那龐大的靈智中，隻剩下驚駭與難以置信的驚呼，這驚呼並非用聲音發出，而是純粹的精神波動，在它自己的領域內瘋狂震蕩。
    “琉璃玉樹？”
    “傳說中的神族本源，蘊含著最本源、最精純的生命法則！”
    每一個字都深深烙印在老樹漫長的記憶裏，那是它從古老的傳承、從殘缺的天地意誌中模糊感知過的存在，強大到無法想象，是它這區區萬年壽命連仰望都感到卑微的存在！
    “這是，神族的東西！”
    而此刻，這樣一株仿佛凝聚了天地所有生機精華的虛影，竟然出現在了眼前這個看似平凡的小子身上！
    更讓老樹靈魂顫抖的是，從那琉璃玉樹虛影中湧現出來的“神覺”。
    那是一種超越了力量、超越了法則，近乎於“道”本身的感知，是如此的精純。
    如同最清澈的，如同最純粹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
    僅僅是感應到這種神覺的邊緣，老樹就感到自己的存在變得無比渺小，體內運轉了千年的木係神訣都仿佛變成了粗鄙不堪的雜念。
    “啊！”
    它驚歎，它敬畏，它甚至感到了一絲來自靈魂深處的微顫。
    李懷禎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緩緩收回了琉璃玉樹的虛影，重新變回那個不起眼，仿佛剛才那驚天動地的景象隻是一場幻覺，而那棵千年老樹，則徹底蔫了下去，巨大的樹冠低垂，枝條無力地垂落，眼中隻剩下敬畏與忌憚，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冒犯之意。
    “人···王！”
    “盛靈淵！”
    李懷禎淡淡撇了他一眼，輕聲道：‘我早已經告訴過你了！’
    老樹口中發出難以應付的神情，收縮起來，卻發現動彈一下都不可能！
    “景帝！”
    “你，不該招惹我！”
    李懷禎一張拍了過去，手中出現了一滴晶瑩剔透的精血，心道：“這其中蘊含的神覺，足夠我吸收了。”
    “當初，我滅了神族，好心放過你們一眾舊神，而你，一個舊神就算不上的雜碎，居然敢來惹我！”
    “看來，這些日子太好過了，你是不想活了！”
    “嗚嗚嗚！”
    老樹的咆哮在林間回蕩，充滿了極致的恐懼與難以置信。
    它不僅僅是害怕，更是被一種深入骨髓的、來自靈魂烙印的恐懼。
    剛才琉璃玉樹虛影爆發出的那股浩瀚而獨特的生命氣息，以及那股仿佛能洞穿一切、直視靈魂深處的神覺，刺破了它層層疊疊的偽裝與偽裝，觸動了它記憶中最深、最痛的角落。
    “那氣息……那神覺……不對，不對！這不是普通的神物，這不是！這是……這是……”
    老樹的思維在飛速運轉，它在對抗著那股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千年歲月，足以讓許多記憶模糊，但有些畫麵，無論過去多久，隻要被想起，便會瞬間清晰得如同昨日。
    然後，一幅血色畫麵，猛地闖入了老樹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