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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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杜文淵正在驛館審問昨夜抓獲的影閣成員。雖然沒能抓到閣主,但幾個小嘍囉也足以問出些線索。
"說!影閣與李慶陽是什麽關係?"杜文淵厲聲喝問。
被綁在椅子上的男子滿臉是血,卻仍緊咬牙關。杜文淵使了個眼色,一旁的親兵立刻將燒紅的烙鐵按在犯人肩上。慘叫聲中,驛館的門突然被推開。
"杜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李慶陽帶著一隊親兵大步走入,目光掃過刑具和犯人,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杜文淵臉色一沉:"李節度使擅闖本官辦案,是何道理?"
李慶陽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卷公文:"下官接到密報,說有叛賊潛入江寧,特來協助杜大人查案。"他走近那個受刑的犯人,"此人可是天一閣餘孽?"
杜文淵眯起眼睛:"本官正在審問,不勞李大人費心。"
"杜大人此言差矣。"李慶陽突然變臉,"剿匪安民乃下官職責所在。況且..."他壓低聲音,"此人若真是影閣成員,恐怕知道不少朝中秘辛,萬一胡亂攀咬..."
這句話戳中了杜文淵的軟肋。他臉色陰晴不定,最終揮了揮手:"既如此,此人就交給李大人處置吧。"
李慶陽拱手:"多謝杜大人信任。"他轉向趙虎,"把人帶回府衙,好生看管,待本官親自審問。"
離開驛館後,王耀武從暗處迎上來:"怎麽樣?"
李慶陽冷笑:"杜文淵做賊心虛,不敢讓我審問那人,怕他泄露徐階的秘密。"他看了看昏迷的犯人,"帶回去救治,此人或許真是影閣成員,能提供更多情報。"
王耀武點頭,又壓低聲音:"剛收到消息,北燕使團已到五十裏外的青山鎮,約三十人,為首的確實像是慕容翊。"
李慶陽眼中精光一閃:"杜文淵知道了嗎?"
"暫時應該還不知道。"王耀武猶豫了一下,"慶陽兄,我們真要抓慕容翊?那可是北燕大皇子,一旦..."
"一旦成功,不僅能挫敗徐階的陰謀,還能讓北燕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南侵。"李慶陽斬釘截鐵地說,"準備行動吧,記住,要活捉。"
當夜,青山鎮外的官道上,一隊商旅打扮的人馬正在夜色中疾行。為首的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歲,麵容俊朗,眉宇間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正是北燕大皇子慕容翊。
"殿下,前麵就是江寧城了。"一個隨從低聲提醒,"是否按計劃與杜大人接頭?"
慕容翊冷笑:"不急。先會會那位大名鼎鼎的李節度使。"他眼中閃過一絲玩味,"聽說他曾以三千鐵騎破我北燕十萬大軍,本宮倒要看看是何等人物。"
話音剛落,道路兩側突然火光大作,數十名弓箭手從林中現身,箭矢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保護殿下!"隨從們立刻拔刀,將慕容翊護在中間。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慕容殿下遠道而來,李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李慶陽騎著戰馬緩緩走出,身後跟著全副武裝的王耀武和玄甲軍精銳。
慕容翊先是一驚,隨即恢複鎮定:"李節度使好大的陣仗。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李慶陽微笑:"對待貴客自然要隆重些。隻是殿下微服私訪,未免太見外了。"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不如移步江寧城,讓李某盡地主之誼?"
慕容翊環顧四周,明白已陷入重圍。他忽然大笑:"好!本宮早就想領教李將軍的手段了。"
回城路上,李慶陽與慕容翊並轡而行。出乎意料的是,這位北燕皇子毫無懼色,反而談笑風生。
"李將軍可知本宮為何冒險來此?"慕容翊突然問道。
李慶陽不動聲色:"正要請教。"
"為救將軍性命而來。"慕容翊語出驚人。
王耀武在一旁冷哼:"殿下好一張利口。明明是來與徐階密謀,卻反咬一口。"
慕容翊不以為忤:"徐階確實與本宮父皇有密約,但內容恰恰相反——他承諾一旦北燕南侵,就會讓李將軍按兵不動,任由我軍長驅直入。"
李慶陽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殿下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本宮不願被人當槍使。"慕容翊冷笑,"徐階老奸巨猾,想借北燕之手除掉將軍這個心腹大患,再嫁禍於你通敵賣國。無論此戰勝負如何,他都穩坐釣魚台。"
李慶陽心中一震,這與徐婉所說雖有出入,但大方向一致。他故作鎮定:"殿下此言可有證據?"
慕容翊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徐階親筆所書,上有他的私印。將軍一看便知。"
李慶陽接過信,借著火把光快速瀏覽,臉色越來越凝重。信中徐階確實承諾會牽製李慶陽的兵力,還詳細列出了北疆各關隘的守備情況。
"殿下將此信給我,就不怕..."
"怕?"慕容翊傲然一笑,"本宮行事光明磊落,不屑這等陰謀詭計。再者..."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李慶陽,"將軍若真信了徐階,北燕危矣;若不信,徐階危矣。無論如何,對本宮都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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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慶陽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明白這位皇子並非表麵那麽簡單。他收起信件:"殿下高見。既如此,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哦?將軍但說無妨。"
"殿下暫住江寧,我保證以禮相待。"李慶陽緩緩道,"而我則借殿下這封信,除掉徐階這個禍害。"
慕容翊大笑:"痛快!本宮就在江寧城看看,李將軍如何翻雲覆雨!"
回到江寧城,李慶陽將慕容翊秘密安置在一處隱蔽宅院,派重兵把守。王耀武憂心忡忡:"慶陽兄,你真信慕容翊的話?萬一這是連環計..."
"真真假假,一試便知。"李慶陽胸有成竹,"我已派人快馬加鞭送信給北疆舊部,讓他們加強戒備。同時..."他取出一份名單,"這是徐婉提供的徐階黨羽名單,我們按圖索驥,先清理江南官場。"
王耀武接過名單,倒吸一口涼氣:"這麽多?連按察使都是他的人?"
"所以我們要借杜文淵之手。"李慶陽冷笑,"他不是喜歡查案嗎?就讓他查個夠。"
次日一早,杜文淵剛用過早膳,就接到李慶陽緊急求見的消息。他心中疑惑,還是讓人請了進來。
"杜大人,下官有要事稟報。"李慶陽神色凝重,"昨夜抓獲一夥叛賊,搜出些東西,恐怕..."他欲言又止。
杜文淵心頭一跳:"什麽東西?"
李慶陽從袖中取出一封信:"請大人過目。"
杜文淵展開信,臉色瞬間大變。信中赫然是徐階與北燕的密謀內容,而更可怕的是,信末還提到了他杜文淵的名字——"文淵可靠,江南之事盡付之"。
"這...這是栽贓!"杜文淵聲音發顫。
李慶陽歎息:"下官也不願相信。但此信是從影閣成員身上搜出的,而且..."他壓低聲音,"據那人招供,影閣其實是徐閣老暗中培植,專門用來鏟除異己的。"
杜文淵如遭雷擊。他猛然想起昨夜審問時,那個犯人確實說過"徐閣老不會放過你"之類的話。難道...
"杜大人,"李慶陽趁熱打鐵,"下官思來想去,此事關係重大,不如我們聯名上奏,請聖上定奪?"
杜文淵冷汗涔涔。若這信呈到禦前,他必死無疑;但若拒絕聯名,又顯得心虛。進退維穀之際,他忽然想到一個主意:"李大人,此事務必保密。不如先將人犯和證據交由本官保管,待查實後再行定奪?"
李慶陽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感激之色:"杜大人高見。那下官這就去安排。"
離開驛館後,李慶陽立刻找到王耀武:"魚上鉤了。杜文淵一定會連夜派人送信給徐階。"
"都安排好了。"王耀武點頭,"信使一出城就會被我們的人截下。"
當夜,果然如李慶陽所料,一個驛卒打扮的人悄悄離開江寧城,懷中揣著杜文淵的密信。在城外十裏處的樹林裏,他被埋伏的玄甲軍抓個正著。
信很快送到李慶陽手中。他拆開一看,冷笑不已。杜文淵在信中告訴徐階,李慶陽已起疑,建議立即采取行動,甚至暗示可以"不惜一切代價"除掉李慶陽。
"這下證據確鑿了。"王耀武興奮地說,"我們立刻將這些呈報朝廷!"
李慶陽卻搖頭:"不,還差最後一步。"他望向北方,"等北疆戰報一到,才是收網之時。"
三日後,一匹快馬衝入江寧城,驛卒高喊:"八百裏加急!北燕犯邊,連破三城!"
消息傳來,滿城嘩然。李慶陽立刻召集眾將,同時"邀請"杜文淵到府衙議事。
杜文淵剛踏入議事廳,就感到氣氛不對。李慶陽端坐主位,兩側站滿披甲執銳的將領,而本該是他的位置,卻擺著一張矮凳。
"李大人,這是何意?"杜文淵強作鎮定。
李慶陽冷冷道:"杜文淵,你勾結徐階,通敵賣國,如今證據確鑿,還有何話說?"
"荒謬!"杜文淵厲聲喝道,"本官乃朝廷欽差,你敢..."
"帶人證!"李慶陽一聲令下。
那個被抓獲的驛卒被押了上來,戰戰兢兢地指認了杜文淵。接著是慕容翊的親筆證詞,證實徐階與北燕的密約。最後,李慶陽拿出了杜文淵寫給徐階的密信。
杜文淵麵如死灰,突然歇斯底裏地大笑:"李慶陽,你以為贏了?徐閣老在朝中根深蒂固,就憑這些,根本動不了他!而且..."他獰笑道,"北燕大軍一到,你們都得死!"
李慶陽不為所動:"是嗎?那請杜大人看看這是誰。"
側門打開,慕容翊緩步走出,似笑非笑地看著杜文淵:"杜大人,別來無恙啊。"
杜文淵如見鬼魅,癱軟在地:"殿...殿下..."
"傳我軍令!"李慶陽霍然起身,"即刻押送杜文淵及一幹人證物證進京!同時飛鴿傳書北疆各鎮,就說北燕大皇子在我們手中,讓他們停止進攻,否則..."
他看向慕容翊,後者無奈地聳聳肩:"本宮會修書一封給父皇。不過..."他意味深長地補充,"徐階必須死。"
當夜,李慶陽站在城樓上,望著北方星空。王耀武走來,遞給他一杯酒:"慶陽兄,這次我們總算能徹底鏟除徐階這個禍害了。"
李慶陽接過酒杯,卻沒有喝:"耀武,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徐階在朝中經營多年,黨羽遍布天下。就算我們證據確鑿..."
"你擔心皇帝會包庇他?"
李慶陽搖頭:"我擔心朝中還有更大的魚。"他仰頭飲盡杯中酒,"不過無論如何,這一步已經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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