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學初立教育改革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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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陽宮的早朝彌漫著硝煙味。李岩掃過殿下群儒,目光停在博士淳於越攥緊的《論語》竹簡上——那卷邊角磨白的竹片,像極了他前世在孔廟見過的漢代熹平石經拓本。
“陛下欲開太學之門於庶民,”淳於越的聲音如青銅編鍾般莊穆,“豈不聞‘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讓耕夫之子與宗室同席,成何體統?”
殿內響起低低的附和聲。嬴氏宗親嬴巽站在列首,玉簪上的綠鬆石隨呼吸輕顫:“昔年晉文公設‘公族之學’,齊桓公立‘稷下學宮’,皆以貴胄為基。陛下此舉,怕是要亂了乾坤綱紀。”
李岩指尖敲打著案頭的《商君書》,忽然笑了:“諸位可知,管仲相齊時,出身何為?”
淳於越愣了愣:“乃沒落士家……”
“錯。”李岩擲出一卷竹簡,“據《管子》所載,管仲曾為‘賈人’,在南陽做過牲畜販賣。若齊桓公因出身而棄之,何來九合諸侯?”他掃過群臣震驚的臉,“聯今日便明言:太學預備學室,無論貴賤,唯才是舉。”
退朝時,蒙恬湊近低語:“陛下當真要讓平民子弟與宗室同考?隻怕……”
“怕他們考不過?”李岩接過宦者遞來的鹿皮手套,“聯賭他們能讓那些‘貴胄’無地自容。”
巳時三刻,太學門前的槐樹下擠滿了人。穿粗麻短打的農家子、著葛布襴衫的書肆學徒,與錦衣華服的貴族子弟混在一起,形成奇異的畫麵。李岩戴著鬥笠站在街角,看見嬴巽之子嬴鴻正用帕子捂著鼻子,嫌棄地避開扛著鋤頭來考試的少年。
“下一個,陳墨。”
被叫到的少年踏過門檻,懷裏抱著一本用草繩捆紮的書冊。李岩瞳孔微縮——那竟是用《倉頡篇》殘頁抄寫的《九章算術》片段,字跡雖稚拙,卻在勾股定理處畫滿了注解。
“試題一:”主考博士展開竹簡,“今有邑方二百裏,各中開門。甲、乙俱從邑中央而出,甲東行,乙南行。甲日行五十裏,乙日走三十裏。問:幾何日相逢?”
殿內響起抽氣聲。這是《九章算術》裏的“方邑相逢”題,超出秦代數學範疇甚遠。嬴鴻不屑地哼了一聲,提起狼毫在竹簡上寫下“七日”——這是按直線距離計算的錯誤答案。
陳墨卻咬破指尖,在地上畫出坐標係:“東西為橫,南北為縱,二百裏取中則各百裏。甲乙各行x日,橫距50x,縱距30x,依勾股定理,(50x)2+(30x)2=(100)2……”他忽然抬頭,“陛下,可借算籌一用?”
李岩抬手示意,宦者捧出純金算籌——這是他特意命人打造的教具,每根刻著阿拉伯數字。陳墨的眼睛亮了,指尖如飛撥動算籌,當算珠停在“2.692”時,殿內響起倒吸冷氣聲。
“約二日又十三時辰。”陳墨擦掉手上的血漬,“不知是否需化作分數?”
淳於越猛地站起:“此子竟懂‘勾股術’!這、這是墨家門秘傳!”
“非也。”李岩摘下鬥笠,眾人驚呼伏地。他拾起陳墨的草紙,“此乃‘天圓地方’之理,聯昨夜夢到仙人傳授,特命人寫入《啟蒙算術》。”他掃過嬴鴻煞白的臉,“明日起,太學弟子皆需習此術,包括宗室子弟。”
申時初刻,最後一場考畢。李岩在閱卷時發現一張特殊的試卷:試題“論華夏為何一體”下,竟用隸書寫著:禹平水土,定九州,今南越之境,亦有禹跡可循。字跡工整如刻,末尾還畫著一隻銜著稻穗的神鳥——與他藏在書房的《禹貢》批注圖一模一樣。
“此卷何人所答?”他按住狂跳的心髒。
“回陛下,”主考博士擦汗,“是個自稱‘無籍流民’的少年,交卷後便消失了。”
暮色浸透太學宮時,李岩獨自來到新建的藏書閣。牆上的《華夏九州變遷圖》剛剛完工,用礦物顏料標出的“揚州”“荊州”區域格外鮮豔。他指尖劃過“南海郡”位置,忽然發現海岸線附近用朱砂點著一個小圓圈——那是他前日才在地圖初稿上標注的“番禺城”,從未示人。
“陛下小心!”蒙恬的喝聲從身後傳來。
一支弩箭擦著耳際釘入牆壁,箭杆上綁著帛書。李岩扯下展開,上麵用小篆寫著:欲平百越,先穩蒼梧。太學之中,有吾耳目。字跡與那張神秘試卷如出一轍。他轉身望向窗外,卻見一道青影掠過屋脊,腰間玉佩閃過——是楚地特有的鳳鳥紋。
“封鎖太學,徹查所有考生檔案。”他將帛書投入炭爐,“尤其是答出‘九州一體’的那個少年。”
戌時三刻,李岩在《太學弟子名錄》上圈出三個名字:陳墨農家子,精通算術)、嬴玥宗室女,竟在策論中提出“男女同學”)、無名氏流民,試卷編號079)。當手指劃過“079”時,他忽然想起陳墨算籌上的阿拉伯數字——那串數字的寫法,與蘭池刺客裝置上的“”如出一轍。
“陛下,”蒙恬呈上西域送來的羊皮地圖,“這是粟特商人秘藏的‘南方諸國圖’,標著‘雒越’‘西甌’等蠻夷之地。”
李岩展開地圖,瞳孔驟縮——在嶺南某處,用藍色顏料畫著與他實驗室時空裂隙模型 identica 的螺旋紋,旁邊用粟特語標注: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
窗外突然響起太學弟子的夜讀聲,念的正是他編寫的算術題:“一弩十矢,百弩幾何?”聲音整齊如浪潮,驚飛簷下棲鳥。李岩望著地圖上的藍紋,忽然輕笑出聲——原來早在兩千年前,就有人在這片土地上標記了時空的坐標。
“傳聯旨意,”他將地圖卷好收入暗格,“太學增設‘輿地科’,重點研習南方山川。另外……”他頓了頓,“給編號079的考生補發‘特招生’令牌,無論他躲在哪裏,朕都要找到他。”
子夜,李岩站在太學門前,望著漫天星鬥。北鬥七星的鬥柄指向東南,正如《鶡冠子》所言:“鬥柄東指,天下皆春”。他摸出袖中那枚神秘玉佩,在月光下,鳳鳥的眼睛竟泛著幽藍光澤——與蘭池刺客的血液、粟特商人的銀飾,如出一源。
“陛下在看什麽?”值夜的宦官低聲詢問。
“看未來。”李岩將玉佩收入衣襟,“一個不再有‘貴庶’之分,不再有‘華夷’之別的未來。”他轉身時,衣擺掃過階前的《太學章程》,最後一條“凡人皆有求知之權”的隸書大字,在月光下如同刀刻斧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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