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未至，波斯火神廟的聖火在黎明前格外耀眼，沈昭寧的皮靴踩過瑪拉坎達城的熔岩石板，靴跟鑲嵌的琉璃磁針正隨著地火脈流輕輕震顫。她望著遠處高爐騰起的紫煙，忽然想起皇帝在長安說的話："波斯鐵匠能徒手鍛造 daascus 鋼，卻算不清高爐的火候配比。"
    "娘娘，波斯鐵匠行會的大祭司到了。" 翡翠掀開繡著拜火教聖鴿紋的帷帳，眼前的老者身著綴滿鐵砂的長袍，頸間掛著十二環火舌紋銀鏈，正是波斯冶鐵術的守護者烏斯塔德?侯賽因。他捧著的青銅匣裏，躺著塊布滿鍛痕的 daascus 鋼錠，刃口竟隱約映出琉璃軸承的光影。
    會客廳內，侯賽因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琉璃溫度計上，玻璃管內的汞柱正隨著爐火溫度上下跳動："聽聞貴國的蒸汽鍛爐能讓鐵礦石變成流動的黃金，" 他指向窗外的冶鐵工坊，"我們願用克爾曼的鐵礦脈換您的高爐技術。"
        侯賽因的瞳孔驟縮，他不知道這台鍛爐的核心算法，竟將波斯冶鐵術的經驗公式與熱力學計算完美融合。正說話間，鍛爐方向傳來爆炸聲，戴著防火麵具的學徒抱著開裂的琉璃磚闖入，磚體內部竟嵌著不屬於昭寧坊的蓮花紋 —— 正是昨夜被盜的耐火磚仿製品。
    "女王陛下，鍛爐爆炸了！" 學徒的鐵手套滴著熔渣。沈昭寧卻看見磚體裂縫處的熒光反應，忽然輕笑："這是本宮特意設計的警示磚，" 她指向磚體暗紋，"真正的耐火磚內部嵌著瑣羅亞斯德教的火舌紋，遇劣質鐵礦會自動碎裂。"
    午後，沈昭寧帶著改良的蒸汽鍛爐來到克爾曼鐵礦。青銅爐體上蝕刻著波斯神話中的炎魔圖案，琉璃觀察窗內跳動的爐火被蒸汽管道分成七十二股，恰如拜火教的七十二柱聖火。"看好了，" 她按下壓力閥，蒸汽轟鳴聲中，鐵礦石在鍛爐內逐漸熔成金紅色液體，"火候由琉璃熱電偶自動調節，碳含量誤差不超過千分之一。"
    說著，她將微型琉璃棱鏡對準鍛爐，儀器立刻投射出火焰溫度的三維模型，連侯賽因都看不懂的鍛打節奏，竟與聖火祭祀的舞步節拍完全一致。當第一塊完美的 daascus 鋼錠下線，刃口清晰映出鍛爐上的蓮花與火舌紋交織的圖案，侯賽因忽然跪地親吻地麵："聖火終於回應了鐵匠的祈禱。"
    "這不是聖火，是算學的聖火，" 沈昭寧扶起老者，指向鍛爐內的琉璃軸承，"每個齒輪的轉速都對應著貴國占星術的火星運行軌跡，" 她取出新製的琉璃鍛造錘，"就連鍛打時的落點，都是按黃金分割比例計算的。"
    子夜，皇帝的暗衛送來密報，絹帛上用波斯文寫著："大食商人正通過沙漠商隊走私琉璃耐火磚。" 沈昭寧冷笑，取出新研發的生物芯片 —— 芯片表麵刻著拜火教的祭壇紋，遇人體體溫會顯現出蓮花水印。
    "通知克爾曼分號，" 她對翡翠道，"給每塊耐火磚植入芯片，" 指尖劃過芯片上的火焰符號，"走私者若觸碰，芯片會釋放出能灼傷手掌的硫磺粉 —— 這是用波斯火山區的天然硫磺特製的。"
    黎明前，薩珊國王的使者再次造訪，獻上刻著波斯獅的黃金鍛模："陛下願以波斯灣的珍珠養殖場，換您的全套蒸汽冶鐵技術。" 沈昭寧卻盯著鍛模上的海水紋，忽然想起在錫爾河改良的抽水機 —— 那正是珍珠養殖的關鍵設備。
    "本宮隻要克爾曼的鐵礦專營權，" 她在合約上蓋下蓮花與火舌的雙重印璽，"至於珍珠養殖場，" 她指向鍛爐的餘熱回收裝置，"本宮會用蒸汽冷凝水研發琉璃珍珠培育技術，讓每顆珍珠都帶著昭寧坊的星象光暈。"
    皇帝不知何時站在鍛爐旁，指尖劃過新下線的琉璃鎧甲片，忽然低聲道："朕在長安試穿了你改良的蒸汽護心鏡，" 他從袖中取出個小銀盒，裏麵裝著用 daascus 鋼重新鍛造的算珠，"算珠邊緣的鋸齒紋，恰好能卡住琉璃軸承的卡槽。"
    沈昭寧抬頭，發現他鎧甲內襯繡著的火焰與蓮花紋竟與鍛爐圖案一模一樣，忽然輕笑："陛下這是要讓龍鱗甲變成昭寧坊的移動廣告？" 指尖劃過他掌心的燙疤，"不過這樣也好，等草原部落看見龍袍上的火焰蓮花，就知道該向誰購買冶鐵技術。"
    皇帝忽然握住她的手，將一枚嵌著波斯火蛋白石的琉璃戒指套上她手指："朕讓造辦處熔了波斯進貢的火魂石，" 戒指內側刻著兩國文字的 "鍛火成金"，"這樣即便在黑夜的鍛爐旁，你也能看清算學公式。"
    晨霧漸散，克爾曼鐵礦的蒸汽鍛爐開始晝夜運轉，青銅齒輪與琉璃軸承的轟鳴回蕩在火神廟群之間。沈昭寧看著波斯鐵匠們戴著繡有蓮花紋的防火手套操作機器，忽然想起在曼徹斯特的車間，老匠人王師傅曾說："娘娘的算盤，能讓火焰聽懂算學的語言。"    第十八章的火神廟下，齒輪與聖火奏響新的樂章。沈昭寧知道，她的蒸汽鍛爐正在改寫波斯冶鐵的曆史，而那些融入當地信仰的算學密碼，終將成為昭寧坊征服世界的核心武器。當火焰在琉璃觀察窗內跳動，屬於她的商業傳奇，正隨著每一次精準的鍛打，烙印進人類工業文明的裏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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