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森林酒館奇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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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尋猛地抬起頭,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拽出了時間的河流。
    刹那間,世界在他眼中裂開一道縫隙——自己的弟弟白諦的眉頭正微微蹙起,琥珀色的瞳孔裏盛著熟悉的擔憂;
    而對麵白諦的三個朋友緊繃的肩線,像三張拉滿的弓弦,將空氣割裂成不安的碎片。
    可他們身後,酒館的橡木牆板正在滲出暗金色的蜜。
    黃昏的光暈在啤酒杯沿凝結成琥珀,窗欞外瘋長的山毛櫸將枝葉烙進玻璃,每一片新葉都在燃燒,將盛夏的綠焰潑灑在他的視網膜上。
    這過分鮮豔的色彩在撕咬他的記憶——某個平行時空的碎片突然刺入腦海:白諦穿著從沒買過的藏青毛衣,在雪地裏對他笑出虎牙。
    但很快的,視野急速的轉變。
    月光般的花瓣在虛空中舒展,每一片都像是被揉碎的銀河,瑩白中泛著冷冽的幽藍。
    葉片邊緣流淌著液態的銀輝,在無風的寂靜裏緩慢生長,直至填滿整個視野——它們並非紮根於土壤,而是從虛無的裂縫中蔓延而出,攀附在隻有暗紅與漆黑交織的混沌裏。
    那紅如凝固的血,黑似坍縮的夜,而在這片荒蕪的底色之上,唯有那株植物在呼吸、在膨脹,仿佛它是這方天地唯一被允許的生命。
    他的意識在分裂,又仿佛在坍縮。他看見自己如塵埃般飄浮,又似蒼穹般籠罩萬物。
    時間在這裏失去意義,過去與未來被壓縮成一道靜止的光,而他的存在,則與那株植物糾纏在一起——它的每一次舒展,都像是他記憶的延伸;它的每一次顫動,都像是他心跳的回響。
    世界在縮小,最終隻剩下那皎潔的輪廓。
    而他,成了凝視它的眼睛,成了包裹它的黑暗,成了它根係下無聲翻湧的紅。
    某種不可名狀的東西在他胸腔裏蠕動,像一團糾纏的觸須,又像無數細小的蟲豸啃噬著理智的邊界。
    那不是純粹的愛,也不是單純的欲望,而是一種更為扭曲的、近乎褻瀆的執念——他想要將那株月光般的植物據為己有,不是欣賞,不是嗬護,而是將它碾碎、溶解、吞咽,讓它的銀輝滲入自己的血管,讓它的脈絡在自己的皮下生長。
    它不該存在於那片荒蕪的暗紅與漆黑裏,它應該……屬於他。
    可這個念頭剛剛浮現,他的意識便驟然撕裂——仿佛有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正透過他的眼睛凝視這一切,嘲弄他的渺小。
    他的手指痙攣著,幻覺中,他的皮膚開始剝落,露出底下蠕動的、非人的血肉,而他的骨骼正在異化,扭曲成更適合攫取、更適合禁錮的姿態。
    月光來過,黑暗便成了詛咒。他不能容忍它再次消失,不能容忍它被任何其他存在窺見。
    哪怕代價是讓自己成為囚籠,成為深淵,成為它根係下腐爛的養料——他也要它永遠、永遠地……留在他的世界裏。
    記憶的殘羽在黃昏的臨界點開始剝落。
    他的視野再次迅速的變換。
    可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他又來了哪裏?
    起初隻是幾片灰燼般的蝶影,在視網膜上投下細密的陰翳。
    他站在寫字樓玻璃幕牆的裂隙間,看見整個城市的倒影正在褪去色彩——行道樹的綠、霓虹燈的紫、咖啡杯裏搖晃的棕,全都坍縮成黑白膠片上顫抖的噪點。
    忽然有風從地脈深處湧起。
    那些蝶翼在氣流中瘋狂增殖,鱗粉迸濺處裂開無數道彩虹的深淵。
    這讓他想起童年打翻的顏料罐,在畫布上蜿蜒成被禁止描繪的形狀。
    而現在這些色彩正裹挾著亞原子級別的風暴,將二十年積攢的舊相冊撕成蒼白的雪。
    龍卷風眼中有猩紅在蠕動。
    起初他以為是視網膜出血造成的幻覺,直到那些粘稠的紅色開始自主呼吸。
    數以萬計的眼球在虹色漩渦中浮沉,每道瞳孔都收縮成針尖大小的∞符號。
    它們注視的方式讓他胃部痙攣——那不是生物的眼神,真正注視這個世界的,是那些鑲嵌在每一處轉角、每一片瓦礫間的眼球。
    它們從混凝土裂縫中生長出來,虹膜上流轉著類似人類瞳孔的紋路,卻倒映著完全陌生的星空。
    當無意識的拾起某顆眼球時,它會突然在你掌心融化,變成一灘帶著鐵鏽味的血露,滲進那些被炎漿炙烤出的地表裂紋裏。
    熔金般的岩漿在溝壑間緩慢蠕動,像一條條蘇醒的遠古巨蟒。
    它們吞吐著硫磺氣息,在龜裂的大地上刻下灼熱的銘文——那或許是某種失傳的詛咒,亦或是這個世界最後的自白。
    建築群刺破雲層,如同諸神遺落的黑色獠牙。
    它們以違反幾何學的角度相互傾軋,在猩紅天幕下投出蛛網般的陰影。
    這些巨構的立麵並非靜止,當安靜凝視時,會發現那些紅黑相間的波紋正在緩慢蠕動,仿佛建築物本身是某種沉睡生物的甲殼。
    陰影降臨得比預期更安靜。
    當十六目巨物撕開天穹時,雲層斷裂的聲音像一整座圖書館的鋼製書架同時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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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覆蓋著古瓷鱗片的肢體,讓他無端聯想到被碾碎的甲骨文殘片。
    月光紋路在其胸腹間流轉,既像臍帶又像縫合線,照亮了怪物與天空接壤處不斷滲出的黑色組織液。
    在十六道視線的焦點處,那株植物正在分泌虹光。
    它的葉片是最純淨的翡翠,莖稈上凝結著類似靜脈曲張的突起,花序則不斷重組著所有被人類命名的顏色。
    樓尋感到自己的角膜正在結晶化,成為另一顆鑲嵌在風暴中的標本。
    “你大哥不會出了什麽事吧?”布洛爾有一點擔心,他眼神示意白諦樓尋的情況看著就可能不太好。
    可白諦並沒有說什麽,他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麻團和南菘都有一些緊張的站了起來。
    小海獺發出嚶嚶嚶的可愛叫聲。
    時間在這一刻坍縮成無數碎片,像一麵被擊碎的棱鏡,折射出他一生中所有未被選擇的岔路。
    記憶的碎片如琉璃墜地,在時光深處折射出刺目的光。
    他記得那日的宮殿——朱漆廊柱通天貫地,蟠龍金鱗在陰影中呼吸,殿頂的藻井繪著萬千星辰,每一顆都以南海珠貝研磨成粉,混著金箔點就。
    沉香木的禦座高懸九階之上,鋪著雪嶺玄狐的皮毛,而那個男人就坐在那裏,男人老了,他從男人的身上聞到了衰老的氣息。
    但所帶的皇冠投下來的陰影遮住了半張臉,卻遮不住周身散發的威壓,像一柄出鞘三寸的鎮國劍。
    可當他的目光落在男人身邊那個小小身影時,整座宮殿的威儀忽然變得模糊。
    白諦——那時還隻是個雪團似的孩子,繡著暗紋的錦袍裹著稚嫩身軀,像一株被移栽到金玉牢籠裏的白山茶。
    最諷刺的是男人看向他的眼神。
    那位明明坐擁一個星際生殺大權的至上,半蹲下來時竟帶著微妙的戰栗。
    高大而奢華的華冠在他眼前晃動,七上細碎的珍珠撞出細碎的玉鳴,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雨。
    他至今記得男人繃緊的下頜線,和扶在膝頭泛白的指節——仿佛麵對的並非幼童,而是從青銅鼎銘文裏走出來的古老讖言。
    "這是白諦。"男人的聲音在空曠大殿裏產生奇異的回響,尾音卻泄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他當時不解其意。
    直到他住進這座殿堂之後某個雪夜,當他看見銅鏡裏自己無意識露出的神情,才驟然明白——原來七歲的自己望著白諦時,臉上凝固的,是神佛垂憐眾生時的悲憫與冷酷。
    而那個雪團般的孩子,正從男人身後探出頭來。
    殿外一樹白梅的影子斜斜切過金磚地,落在孩子仰起的臉上,將瞳孔映成透明的琥珀色。
    在這一刻,所有鎏金蟠龍、玄玉螭紋都淪為模糊的背景,唯餘那雙眼睛,清澈得能照見命運交錯的軌跡。
    他站在這裏,卻仿佛同時存在於千萬個平行時空的節點。
    某一瞬間,他窺見了真相的輪廓——那並非具體的答案,而是一種龐大到令人窒息的“存在”,像深海之下的暗湧,像宇宙邊緣的引力場,無聲地吞噬著所有試圖定義它的語言。
    命運?
    宿命?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從未真正擁有過“選擇”。
    就像一粒塵埃無法決定風向,就像一顆行星無法偏離軌道。
    他來到這裏,不是因為意誌,而是因為必然——如同光線終將墜入黑洞,如同潮汐終將臣服於月亮。
    但此刻,站在這片混沌與真實的交界處,他忽然笑了。
    真相或許永不可知,可即便如此,他依然站在這裏,凝視深淵,而深淵亦以萬千世界的回響,凝視著他。
    漂浮在半空的黑色精靈擦拭玻璃杯的聲響突然變得極遠。
    樓尋意識到自己正攥著弟弟的手腕,掌心肌膚下跳動的脈搏像被困的蝴蝶。
    他又笑了起來,指腹摩挲著對方腕間淡色的疤——無論哪個時空的傷痕,最終都會匯聚成同一條河流。
    就像此刻穿透彩繪玻璃的光斑,終究要墜落在他們之間的橡木桌上,將兩道影子熔成同一團暖色的霧。
    時間在樓尋的周圍扭曲坍縮,像一匹被無形之手瘋狂撕扯的絲綢。
    短短一瞬,卻仿佛有萬千歲月從他指縫間漏下——他的瞳孔深處閃過星軌崩裂的殘影,皮膚上浮現又消散的,是古老文字般的皺紋。
    可當布洛爾眨眼的刹那,一切又歸於靜止,仿佛剛才的異象隻是視網膜上殘留的錯覺。
    桌上的四人目光交錯,沉默在空氣中凝結成冰。
    燭火搖曳,將他們的影子投在牆上,那些黑影卻以詭異的延遲緩緩移動,像是被某種粘稠的時間所拖累。
    布洛爾的後頸泛起細密的寒意,他熟悉這種預感——就像暴雨前空氣中躁動的電荷,就像野獸在深淵邊緣嗅到同類屍骨時的戰栗。
    有什麽東西正在接近。
    不是從門外,不是從窗外,而是從時間的褶皺裏,從那些被樓尋無意間撕裂的罅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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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角的銀匙突然無聲地彎曲,杯中的紅酒表麵浮現出細小的漩渦,仿佛有看不見的手指正在攪動現實的紋理。
    南菘下意識的握緊了藏在袖口的懷表——那枚永遠停在災難時刻的懷表——金屬外殼正滲出細密的血珠。
    麻團卻在這個時候感覺到他有些不自在的情緒,感覺很奇怪,而且小海獺似乎也有一些不太正常的躁動。
    太古怪了。
    他的指尖突然無意識地揪緊了衣角。
    恍惚中他看到一個人。
    可那個人的笑容明明優雅得體,卻讓他後頸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就像深夜獨行時突然被什麽東西在暗處盯上的本能戰栗。
    也許是對方的嘴角彎起的弧度太過完美,像是用冰刀雕刻出來的,連每一分親和都計算得恰到好處,反而透出非人的違和感。
    小海獺在他懷裏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聽布洛爾說這個小家夥那時連在海上飄時都能酣睡,此刻卻把整個身子蜷成緊繃的球,濕潤的鼻頭不停抽動,發出細弱的嗚咽。
    它的爪子死死勾住他的衣袖,圓溜溜的黑眼睛裏倒映著那個人的身影——但他驚恐地發現,在那雙澄澈的瞳孔裏,映出的根本不是人形,而是一團扭曲的、泛著磷光的霧氣。
    更詭異的是周遭的變化。
    壁爐裏的火焰突然詭異地坍縮成幽藍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溫度。
    木柴燃燒的劈啪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黏膩的、如同冰川摩擦的低鳴。
    他呼出的白霧在空中凝結成細小的冰晶,那些冰粒墜落時竟發出風鈴般的聲響——清脆得讓人毛骨悚然。
    他這才注意到,那個人的影子在牆上延伸得過分長了。
    那根本不是人類該有的輪廓,而像是無數蠕動的觸須與尖銳冰淩的混合體,隨著他撫摸小海獺的動作,那些陰影正悄無聲息地纏上他的腳踝。
    木門吱呀作響的刹那,鬆脂燈火突然凝滯。
    那個介於神隻與精怪之間的存在斜倚門框,綠鬆石鑲嵌的胸膛折射出幽藍磷光,金銀絲線在月光下流淌成液態星河。
    及地的長發宛如極光垂落,發梢凝結著細碎冰晶,隨步伐叮咚作響——原來那輕淩淩的聲響並非來自飾物,而是他冰川裙裾碰撞時,萬年凍土開裂的呻吟。
    白金冠冕在陰影中呼吸般明滅,照亮他鷹隼般的麵部輪廓。
    鼻翼兩側延伸出淡青血管,如同冰層下封凍的古老地圖。
    當獸瞳掃過麻團時,瞳孔驟然收縮成兩道豎線,嘴角咧開的弧度讓壁爐火焰瞬間結出霜花。
    麵容如冰川雕琢而成,輪廓鋒利而凜冽,高聳的鼻梁似雪峰陡峭,眉骨下嵌著一雙深邃如淵的眼眸——那瞳孔並非純粹的黑或藍,而是極地冰層下最幽暗的裂隙,偶爾閃過一抹獸性的金芒,如同冰原上蟄伏的掠食者。
    白金珠冠在他額前低懸,不似凡俗王冠般沉重,反而像是一縷凝結的月光,輕盈而冷冽,每一道紋路都流淌著神性的輝光。
    可這份神聖之下,卻蟄伏著某種近乎原始的野性——他的唇角天然帶著一絲鋒利的弧度,像是隨時會撕破優雅的偽裝,露出獠牙;顴骨與下頜的線條如刀削般銳利,肌膚下隱約可見淡青色的脈絡,仿佛冰層下奔湧的暗河。
    "夜安啊……"
    那聲音像冰層下的暗流,帶著某種非人的韻律在酒館裏流淌。
    他的目光在樓尋臉上逡巡,瞳孔深處閃過一絲磷火般的微光。
    "該稱呼你為樓尋……"
    尾音微妙地上挑,如同試探刀鋒的指尖,
    "還是說……"
    突然壓低的聲線讓空氣驟然凝固,
    "賽弗羅斯亥?"
    這個名字被撕碎成氣音,仿佛光是念誦就會招致不祥。
    酒館內的空氣仿佛突然凝固成了粘稠的膠質。
    布洛爾的指節不自覺地發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他的全部感官都被那個非人存在所散發出的壓迫感所占據。
    喉結上下滾動,卻連吞咽都變得異常艱難。
    白諦的腳步幾乎無聲,卻以精準的角度擋在了樓尋與來客之間。
    他的站姿看似隨意,實則每一寸肌肉都如拉滿的弓弦般繃緊。
    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曲起,隨時準備結出防禦的術式。
    南菘的呼吸變得細而急促。她不動聲色地向布洛爾靠近半步,指尖已經觸到了腰間的符咒。
    那些朱砂繪製的符文正在皮匣裏發燙,仿佛感應到了某種超越常理的存在。
    唯有麻團站在原地,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如蛛網般纏上心頭。
    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這張臉,可當月光掠過對方冰晶般的睫毛時,某個被深埋的記憶碎片突然刺痛了他的太陽穴——就像試圖回憶一個即將消散的夢境。
    這種矛盾的認知讓他的胃部痙攣起來,冷汗順著脊背滑下。
    壁爐的火焰突然發出"劈啪"的爆響,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顫了一下。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瞬間,來人的“目光”卻如融雪般軟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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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向小海獺與麻團時,那些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奇跡般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寵溺的溫柔。
    修長的手指懸停在絨毛上方,凝結的冰晶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
    "怎麽在發抖呢?"
    他的聲音突然染上了人類的情感溫度,與方才判若兩人。
    布洛爾一直緊盯著對方。
    他發現對方明明是對海獺說話,可目光卻一直看向了麻團。
    但麻團似乎並沒有注意到。
    或者說他的注意點不在這。
    麻團注意到的是,當那位古怪的來客說上麵那句話時,酒館所有玻璃器皿的表麵都悄然結出了一層霜花。
    可很快麻團隻覺得眼前一花,那人修長的手指已經懸停在小海獺絨毛上方三寸之處——他甚至沒看清對方是如何移動的,仿佛時間被刻意剪去了一幀。
    指尖凝結的冰晶折射出迷離的虹彩,在麻團瞳孔裏投下細碎的光斑。
    "嗬..."
    一聲輕笑從那人喉間溢出,像是看穿了麻團瞬間的恍惚。
    那笑聲帶著蜜糖般的粘稠質感,在空氣中拉出細長的銀絲。
    他分明注意到麻團的驚詫,卻故意裝作漫不經心,指尖輕輕逗弄著小海獺的下巴。
    "至於我可愛的..."
    尾音拖得極長,仿佛在品嚐每個字的滋味。
    他忽然抬眼直視麻團,異色的瞳孔在陰影中流轉著非人的光澤。
    "阿撒托斯的夢囈珍珠?"
    這句話被拆解成一個個甜膩的音節,像融化的太妃糖般黏連在一起。
    當說到"珍珠"二字時,他的舌尖刻意在上顎輕顫,發出近似親吻的細微水聲。
    "晚上好..."
    最後三個字化作一縷帶著冷香的白霧,纏綿地纏繞上麻團的耳廓。
    那霧氣如有生命般鑽入耳道,在鼓膜上激起一陣細微的顫栗。
    麻團甚至能感覺到對方冰涼的吐息拂過自己耳後的敏感帶——這個問候的距離,早已超出了禮貌的範疇。
    而布洛爾有些茫然的看向麻團,他突然有些搞不清楚走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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