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速之客的西裝
    清晨七點十五分，沈硯站在玄關拆快遞時，指尖觸到了一塊精致的金屬徽章。
    "林晚意女士的特快專遞"，燙金字體在晨光中閃閃發亮。他熟練地用裁紙刀劃開包裝，一套嶄新的brioni西裝滑落出來，深灰色的羊毛混紡麵料在手中沉甸甸的，袖口內側繡著"j.."的縮寫——不是他的。
    廚房裏的咖啡機正在發出最後的喘息。沈硯拎著西裝走到垃圾桶前，停頓了足足三秒才鬆手。昂貴的麵料輕飄飄地落在昨晚的廚餘垃圾上，恰好蓋住一塊發黴的提拉米蘇。
    "這麽對待生日禮物可不禮貌。"
    林晚意的聲音從二樓飄下來。她倚在旋轉樓梯的欄杆上，絲綢睡袍的腰帶鬆垮地係著，露出鎖骨處一塊新鮮的吻痕。沈硯的視線在那塊淤紅上停留了0.3秒——這個時間剛好足夠她捕捉到，又不足以構成任何實質性的質問。
    "今天jason要來吃晚飯。"她踩著拖鞋走下樓梯，身上的香水味比平時濃了三十個百分點，"記得把那套西裝撿回來熨好。"
    咖啡機"滴"的一聲宣告罷工。沈硯轉身往廚房走，聽見她在身後補充："對了，他喜歡中度烘焙的肯尼亞豆，別再用你那些發酸的印尼貨。"
    2. 三人晚餐的荒誕劇
    下午五點二十八分，門鈴準時響起。沈硯正在給冰桶裏插香檳，聽見林晚意的高跟鞋像啄木鳥般敲擊著大理石地麵。
    出現在門外的年輕人比inkedin照片上還要高挑，深藍色西裝裹著標準的倒三角身材。沈硯注意到他的領帶夾——去年聖誕節林晚意送他的同款，當時她說"全城隻剩最後一件"。
    "久仰沈教授大名。"jason伸出右手，腕表在夕陽下反著光，"晚意常說您是她見過最......"他微妙地停頓，"有耐心的男人。"
    林晚意笑著捏了捏jason的後頸："別站門口說廢話。"她轉向沈硯，"去把醒酒器拿來，就是結婚紀念日拍的那支羅馬尼康帝。"
    餐廳裏，沈硯沉默地擺著餐具。水晶杯沿映出客廳的景象：林晚意正幫jason調整領帶，手指靈巧地穿梭在真絲麵料間，這個動作他見過太多次——在他們新婚時，在她第一次出軌後，在無數個需要維持表麵和諧的社交場合。
    "刀叉擺反了。"林晚意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帶著香檳的甜膩氣息。她重新排列餐具時小拇指擦過他的手背，"知道嗎？jason在劍橋讀的藝術史。"她壓低聲音，"比你那個三流母校強多了。"
    主菜是法式焗龍蝦，林晚意堅持要沈硯親手拆解。甲殼碎裂的聲音中，jason正在講述他們在威尼斯雙年展的邂逅。"晚意當時站在《哀悼基督》前流淚，"他的叉子曖昧地碰了碰林晚意的餐盤，"我就知道這女人有品位。"
    沈硯把挖出的龍蝦肉放進林晚意盤子裏，聽見她說："我老公最擅長處理硬殼生物。"她衝jason眨眨眼，"可惜總是找不到內核。"
    3. 廚房裏的心理戰
    當林晚意第三次抱怨醬汁太鹹時，沈硯終於摔碎了調料罐。海鹽顆粒在地磚上炸開，像微型的水晶爆炸。
    "生理期情緒波動？"他擰開水龍頭，"還是妊娠反應？"
    林晚意突然笑了。她關掉嘩嘩作響的水流，沾著奶油醬的手指按在沈硯的領口："你查過監控了？"她湊近他耳垂，"上周二確實沒做措施。"
    冰箱的壓縮機發出嗡鳴。沈硯注視著她鎖骨下方三厘米處的吻痕，現在他能看清那是個完整的齒印。
    "猜猜我們當時在討論什麽？"林晚意用攪拌棒蘸著醬汁，在料理台上畫了個扭曲的愛心，"jason說你那些瓷器鑒定論文......"她突然用力，木棒"啪"地折斷，"全是靠嶽父的關係發表的。"
    沈硯拿起那半截斷木，尖端沾著的黑鬆露醬正緩緩滴落。他突然想起上周拍賣會，林晚意也是這樣折斷了一支乾隆年間的象牙筆——因為某個收藏家誇讚了他的鑒賞眼光。
    烤箱定時器突然響起。林晚意轉身時睡袍腰帶掃過料理台，將鹽粒和碎瓷片一起拂到地上。
    "焦糖布丁好了，"她頭也不回地說，"記得用那個刻著家族徽章的銀勺。"
    4. 臥室牆後的聲音
    午夜一點十七分，沈硯在書房第三次修改辭職信。
    隔音良好的牆體依然傳來斷續的聲響，像劣質恐怖片裏的音效。他打開降噪耳機，巴赫的大提琴組曲卻突然被來電打斷。
    "能送兩杯馬提尼上來嗎？"林晚意的聲音帶著誇張的喘息，"jason說你調的比麗思卡爾頓的還好。"
    沈硯盯著電腦屏幕，辭職信的邊緣正在輕微顫抖。他發現自己正在數牆那頭撞擊的頻率——每分鍾一百二十次，接近人體極限心率。
    "配方錯了。"他對著話筒說，"應該用孟買藍寶石，但你上周把它全澆在了我的《明代釉裏紅考據》手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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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頭傳來模糊的笑聲和布料摩擦聲。當林晚意再次開口時，她的語調讓沈硯想起他們第一次約會："知道嗎？你這種隱忍的樣子......"一聲尖銳的指甲刮擦話筒的噪音，"......比發火性感多了。"
    掛斷後，沈硯打開監控app。畫麵裏，那套被他扔掉的西裝正掛在主臥衣帽間最顯眼的位置，旁邊是林晚意收藏的十八世紀貞操帶——去年拍賣會上的玩笑禮物，現在看起來像某種殘酷的隱喻。
    5. 晨光中的交易
    次日清晨，沈硯在餐桌上發現一張便簽：
    「jason的領帶落浴室了，記得送去幹洗。p.s. 你被提名年度文化人物，記者下午來采訪。」
    浴室裏，那條深藍色愛馬仕領帶正泡在洗手池中，水麵漂著未融化的浴鹽。沈硯撈起濕漉漉的絲綢時，摸到內襯繡著的小字——"to j, 永恒始於征服"。
    他對著鏡子打領帶，發現自己的黑眼圈重得像挨過揍。鏡麵突然映出林晚意的身影，她倚在門框上啃蘋果，脖頸處的咬痕已經變成淤紫色。
    "忘了告訴你，"她咬斷一截果肉，"文化論壇的邀請函我幫你拒了。"蘋果核劃出拋物線落進垃圾桶，"正好和jason的攝影展撞期。"
    沈硯緩慢地調整領帶結，直到布料勒出頸動脈的輪廓。
    "對了，"林晚意突然伸手撫平他的衣領，"你最近是不是瘦了？"她的拇指按在沈硯喉結上，"這樣剛好......"手指突然收緊，"......掐起來比較順手。"
    陽光透過紗簾在地磚上投下條紋陰影。沈硯數著她睫毛顫動的頻率，突然想起大學時養過的一隻豹紋守宮——冷血動物在進食前也會這樣專注。
    6. 完美丈夫的日常
    上午十點的采訪準時開始。
    "沈教授真是模範丈夫，"女記者看著林晚意展示的早餐照片，"聽說您每天親自煮咖啡？"
    沈硯注視著照片邊緣那截不屬於自己的手腕："研磨度要控製在......"
    "他連我內衣的洗衣程序都記得。"林晚意突然插話，引來一陣善意的笑聲。她的腳踝在茶幾下方磨蹭著沈硯的小腿，"對吧親愛的？"
    采訪結束時，記者請求拍張書房工作照。林晚意自然地坐上了沈硯的膝頭，她的香水蓋過了古籍的油墨香。
    "看鏡頭。"她捏了捏沈硯的後頸，這個動作讓記者發出豔羨的歎息。閃光燈亮起的瞬間，沈硯看見jason的領帶從她包裏露出一角。
    當天晚上，沈硯在垃圾桶裏發現了被剪碎的采訪稿。林晚意用口紅在碎片上畫了無數個愛心，其中一塊寫著："他當然完美——因為每根線都攥在我手裏。"
    7. 終幕：消失的倒計時
    淩晨三點，沈硯站在保險櫃前輸入結婚紀念日。
    櫃門無聲滑開，露出護照和一小瓶安定片。他撚起藥片對著月光檢查——這是半年前心理醫生開的，林晚意每天親自數著劑量發放。
    梳妝台上，林晚意的首飾盒大敞著。沈硯注意到那對古董婚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枚嶄新的鉑金圈，內壁刻著"j&"的縮寫。
    窗外突然傳來跑車的轟鳴。沈硯拉開窗簾，看見jason的阿斯頓馬丁停在噴泉前，車頂上扔著那套被弄髒的brioni西裝。
    手機屏幕亮起，林晚意的消息頂著淩晨三點二十一分的時間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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