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晴藝花店的櫥窗，在木地板上灑下一片斑駁的光影。蘇婷赤著腳從二樓衝下來，手裏揮舞的平板電腦差點打翻門口的風鈴。
    "重大發現！特大新聞！"她一個急刹車停在廚房門口，沈藝手裏的咖啡杯危險地晃了晃，"林晚亭那個南美莊園是假的！徹頭徹尾的騙局！"
    沈藝慢條斯理地啜了口咖啡："這次又是什麽？她養的羊駝其實是布偶？"
    "比那精彩多了！"蘇婷把平板懟到他眼前，屏幕上顯示著林晚亭三天前發布的instagra照片——她穿著飄逸的白色長裙，倚在無邊泳池的欄杆上，背後是綿延的安第斯山脈，配文寫著"回家真好"。
    蘇晴從賬本裏抬起頭，順手把一縷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後："這張照片怎麽了？"
    "看這裏！"蘇婷興奮地放大圖片右下角，"泳池邊緣的倒影！看見沒？這根本不是山影，是宜家那個79塊的落地燈！我上周剛在雜誌上見過同款！"
    沈藝湊近屏幕，咖啡的熱氣在平板上蒙了一層薄霧："說不定南美人也用宜家？"
    "更精彩的來了！"蘇婷飛快地劃到下一張照片，"這張她所謂的"莊園早餐"，桌上的牛油果醬罐子標簽是中文的！還有這張——"她又調出一張林晚亭騎馬的背影照，"馬鞍上的ogo是"青青草原牧場"，百度地圖顯示就在城郊三十公裏處！"
    蘇晴輕輕放下手中的鋼筆，鋼筆在實木桌麵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所以你的結論是？"
    "她根本不在南美！"蘇婷像宣布重大科學發現般揮舞著手臂，"這些照片全是p的！我拿專業軟件分析過了，光影角度完全不對，而且——"
    樓下風鈴突然清脆地響起，話題主角的聲音伴隨著高跟鞋的腳步聲飄上來："早上好，我的假莊園粉絲們~需要簽名嗎？"
    三人同時轉頭，看見林晚亭倚在樓梯口，今天罕見地沒戴她那副標誌性的變色鏡，栗棕色的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脖子上掛著那台從不離身的徠卡相機。
    蘇婷像被捉贓的小偷一樣迅速把平板藏到身後，又覺得太刻意，隻好尷尬地舉起來晃了晃："呃...早上好？"
    林晚亭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廚房，從櫥櫃裏熟門熟路地拿出咖啡杯，仿佛這裏是她自己家："討論得這麽熱烈，不如加我一個？"她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又自然地拿起沈藝麵前的糖罐，"三勺，謝謝。"
    沈藝默默把糖罐推過去，眼睛卻瞟向蘇晴。蘇晴正用她那把鋒利的花藝剪刀修剪著一支玫瑰的刺，剪刀開合間發出危險的"哢嚓"聲。
    "所以，"林晚亭攪動著咖啡，銀匙碰撞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你們是在研究我的攝影技術，還是...地理知識？"
    蘇婷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你的南美莊園照片是假的！那些背景全是p的！"
    林晚亭不慌不忙地抿了口咖啡，然後從隨身的牛皮紙袋裏掏出一疊照片甩在桌上："原始底片，請便。"
    蘇婷立刻抓起放大鏡，像個老練的偵探般檢查每張照片："這張棕櫚樹的影子方向不對...這張泳池水紋有ps痕跡...這張..."她的聲音突然弱了下去。
    "怎麽了？"沈藝湊過去。
    蘇婷抬起頭，臉上寫滿了挫敗："這些...好像都是真的。"
    林晚亭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親愛的，你分得清斐濟和巴厘島的棕櫚樹品種嗎？"
    "當然！斐濟的葉子更——"蘇婷突然噎住，"等等，你照片上寫的是秘魯！"
    沈藝忍不住輕笑出聲，換來蘇婷一記眼刀。他識相地把糖罐又往她那邊推了推。
    "所以，"蘇晴放下剪刀，玫瑰在她手中緩緩轉動，"為什麽突然宣稱去南美？"
    林晚亭的鏡頭對準窗外的街景，按下快門："因為上周確實去了。"她調出手機裏的電子登機牌在眾人麵前晃了晃，"隻不過提前三天回來了。"
    "那為什麽要p圖假裝還在？"沈藝皺眉，這個動作讓他額頭上出現幾道細小的紋路，蘇晴曾經說過這是他最顯老的部位。
    相機快門"哢嚓"一聲，拍下他這個表情："測試你們的觀察力。"她翻出另一張照片，"比如這張，你們誰注意到背景裏的周氏製藥ogo？"
    三人湊近看那張看似普通的莊園大門照片，在右下角的反光處，一輛印著周氏標誌的貨車正停在那裏。
    蘇晴的剪刀"哢嚓"一聲剪斷了一根花莖："所以你提前回來是調查他們？"
    "順便給你們帶了禮物。"林晚亭從她那看似永遠裝不滿的包裏掏出三個小布袋，布袋上繡著精致的安第斯山脈圖案，"印加帝國的神秘種子，據說能開出——"
    "等等，"沈藝突然搶過一個布袋，倒出幾粒種子在掌心，"這是..."
    "周氏實驗室正在研發的轉基因花種。"林晚亭的微笑擴大了，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偷他們的保險櫃比p圖簡單多了。"
    蘇婷倒吸一口冷氣，立刻抓起顯微鏡："這些種子的花紋...像是人工編碼！"
    "聰明的小偵探。"林晚亭調出一段手機視頻，畫麵裏穿著白大褂的科學家正在往種子裏注射某種熒光液體，"他們打算申請專利，壟斷所有帶香氣的玫瑰品種。"
    沈藝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一滴咖啡濺在桌麵上："這合法嗎？"
    "當然不，"林晚亭眨眨眼，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投下細小的陰影，"所以我把原件寄給了農業部，複印件嘛..."她看向蘇晴，意有所指，"聽說你們的電解質保鮮技術需要新原料？"
    蘇晴的嘴角微微上揚，這個表情沈藝很熟悉——通常出現在她想到什麽絕妙主意的時候："種子需要特殊土壤。"
    "巧了，"林晚亭拍拍那個一直放在門邊的紙箱，上麵赫然印著宜家的ogo，"我帶了十公斤秘魯火山土。"
    沈藝突然意識到什麽，快步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街對麵，一輛印著周氏製藥標誌的黑色轎車已經停了整整一上午。
    "看來遊戲升級了。"他輕聲說。
    林晚亭的相機對準窗外，"哢嚓"一聲拍下那輛可疑的轎車："不，親愛的沈先生，現在我們是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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