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花店的玻璃窗灑進來，蘇晴正蹲在花架前整理新到的鬱金香。這些嬌嫩的荷蘭品種價格不菲，每一支都被她小心地修剪好插在水桶裏。門鈴突然響起，她抬頭看見沈藝西裝革履地站在門口，手裏還拿著杯咖啡。
    "這麽早？"蘇晴拍了拍手上的花粉，"今天不是要開那個重要的並購會議嗎？"
    沈藝把咖啡遞給她，順手整理了一下領帶："提前過來看看你。"他的目光掃過那些明黃色的鬱金香，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
    蘇晴敏銳地注意到這個細節，但還沒等她開口，沈藝就轉身去拿放在櫃台上的文件。就在這時，蘇晴眼尖地發現他筆挺的西褲後側沾著一抹明黃。
    "等等，"她叫住他，伸手在他褲腿上輕輕一撚，"鬱金香花粉？而且是昨天新到的荷蘭品種。"
    沈藝整個人僵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價值五位數的定製西褲上那道醒目的痕跡，像是被什麽大型昆蟲襲擊過。他的表情從困惑迅速轉變為驚慌，最後定格在一種奇怪的尷尬上。
    "奇怪，"他皺眉，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一個八度，"我今天還沒進過花房。"
    蘇晴抱起雙臂，眯起眼睛看他："但昨晚你去了。"她轉身從抽屜裏拿出手機，調出監控畫麵，"淩晨一點十七分，監控顯示你在後門抖外套。"
    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蘇婷從二樓探出頭來，頭發還亂糟糟的："哇哦，姐夫半夜偷花？這是什麽奇怪的癖好？"
    "我...隻是檢查新到的貨。"沈藝的耳尖開始泛紅，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扣。
    "穿著西裝？"蘇晴挑眉。
    "噴了古龍水？"蘇婷補充道，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走下樓梯。
    就在這時，門口的風鈴又響了。林晚亭舉著她的徠卡相機晃進來，酒紅色的絲絨長裙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她一眼就鎖定了沈藝褲腿上的花粉痕跡，相機立刻對準了這個畫麵。
    "還換了新袖扣？"她輕笑著按下快門，"這張可以命名為《商業巨子的午夜花園》。"
    沈藝的表情像是被人當場抓住偷吃餅幹的小孩。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不小心撞倒了身後的花架。一桶水嘩啦一聲潑在地上，幾支嬌貴的鬱金香可憐巴巴地躺在一灘水裏。
    "看來有人緊張了。"林晚亭吹了聲口哨，又拍了一張沈藝手忙腳亂扶花架的照片。
    蘇晴歎了口氣，蹲下來收拾殘局。她的手指沾滿了花粉和水漬，抬頭時正好對上沈藝愧疚的眼神。兩人之間的空氣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所以，"蘇晴慢條斯理地擦著手，"要不要解釋一下為什麽你會在淩晨一點穿著正裝來花店？"
    沈藝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的手機就響了。屏幕上顯示"董事會緊急會議"幾個大字。他如蒙大赦般抓起手機："我得走了，晚上再解釋！"說完就匆匆推門而出，留下三個女人麵麵相覷。
    "男人啊，"林晚亭擺弄著相機，"就像這些鬱金香，外表光鮮亮麗，實際上花粉一碰就掉。"
    蘇婷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個比喻好奇怪但又好貼切。"
    蘇晴沒有接話，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那灘水中漂浮的花粉。它們在水麵上形成一層薄薄的金黃色薄膜，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就像沈藝身上那些她越來越看不懂的秘密。
    上午十點半，沈氏集團的會議室裏氣氛凝重。長桌兩側坐滿了西裝革履的高管，投影儀上顯示著複雜的財務數據。沈藝站在前麵講解並購方案，聲音沉穩有力。
    "關於並購案的第三條款，"法務總監推了推眼鏡，突然卡住了。他的目光不受控製地黏在沈藝褲腿上那道明晃晃的花粉痕跡上。
    整張會議桌的人都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有人假裝咳嗽，有人突然對文件產生了濃厚興趣，還有人拚命忍住笑意。隻有新來的實習生小聲問旁邊的人："這是最新的商務休閑風嗎？聽說華爾街現在流行這種隨性的風格。"
    沈藝麵不改色地繼續翻動文件："改成對賭協議，溢價不超過15。"
    財務總監欲言又止："沈總，您腿上..."
    "我知道，"沈藝頭也不抬，"荷蘭鬱金香，每克比藏紅花還貴。"
    會議室外的走廊上，林晚亭舉著相機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拍攝。後來洗出來的照片裏，所有人都盯著沈藝的褲腿，隻有他本人專注地看著報表，像一位無視戰損的將軍。
    中午十二點十五分，沈藝站在城中最高檔的私人俱樂部門口，侍者卻攔住了他。
    "沈先生，抱歉，"侍者為難地說，"我們有著裝要求。"
    沈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brioni西裝："有什麽問題？"
    "花粉...算是植物性汙染物。"侍者小心翼翼地解釋，"會影響其他客人的過敏源。"
    就在這時，旋轉門轉動，林晚亭晃了進來，手裏舉著一杯馬天尼。"需要濕巾嗎？"她晃了晃手機，"或者我可以p掉照片裏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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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藝轉身就走："我去換條褲子。"
    "等等，"林晚亭叫住他，"你知道這像什麽嗎？"她按下快門，"像急著掩蓋犯罪現場。"
    下午三點，沈藝站在公司休息室的衣櫃前，盯著裏麵掛著的三條備用西褲——每條右腿外側都沾著同樣的黃色花粉。他的太陽穴開始突突地跳。
    助理在門外小心翼翼地問："沈總，需要送洗嗎？"
    "不用。"沈藝抽出第四條褲子，"查一下我辦公室昨晚的監控。"
    五分鍾後，助理發來的視頻讓沈藝如遭雷擊。監控顯示淩晨1230，他自己走進辦公室，懷裏竟然抱著一大束鬱金香。畫麵中的他坐在沙發上對著花束發呆，直到花粉蹭滿褲腿，最後還湊近聞了聞。
    沒有訪客。沒有商務會談。隻有他一個人對著花束自言自語。
    傍晚六點，花店裏的氣氛有些凝重。沈藝把手機上的監控視頻放到蘇晴麵前。畫麵裏清晰地顯示，蘇晴正在包紮那束鬱金香，花莖上還纏著一張紙條。
    "解釋一下？"沈藝的聲音有些發抖。
    蘇晴瞪大眼睛看著監控畫麵："你淩晨一點來我店裏偷花？"
    "不是我！"沈藝幾乎要抓狂了，"監控裏這人穿著我的衣服，用著我的門禁卡，但絕對不是我！"
    蘇婷突然從倉庫探出頭來："會不會是..."
    "平行宇宙？"林晚亭不知何時靠在門框上，"或者更簡單——"她晃了晃相機，"你夢遊。"
    三人同時陷入沉默。沈藝精心維持的商務精英形象正在一點點崩塌。
    晚上九點半，真相終於大白。沈藝家的監控錄像顯示，淩晨1215，熟睡中的他突然起身，動作熟練地換上西裝，噴了古龍水，甚至還記得調整袖扣。然後他開車二十分鍾來到花店，用備用鑰匙開門，精準地找出蘇晴藏起來的鬱金香...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夢遊的？"蘇晴輕聲問道。
    "從上周收購案結束，"沈藝捂著臉，"醫生說是壓力導致的軀體化症狀。"
    林晚亭的閃光燈適時地亮起："這張叫《華爾街之狼變成采花賊》。"
    蘇婷突然舉手："所以那些消失的進口花苗..."
    "都是你姐夫半夜偷的，"蘇晴歎了口氣，"難怪監控總拍不到人。"
    沈藝的手機突然響起，董事會群聊裏彈出一條消息。有人把他褲腿的特寫做成了表情包，配文是："並購成功，花粉過敏"。群裏已經炸開了鍋，各種調侃和表情包刷屏。
    林晚亭欣賞著沈藝崩潰的表情，輕聲說："需要我幫你p掉花粉嗎？"她頓了頓，"或者p掉整個人？"
    第二天清晨，花店門口。沈藝西裝筆挺地站著，褲腿幹幹淨淨沒有一絲花粉痕跡。蘇晴默默地把一束鬱金香塞進他的公文包。
    "以防萬一，"她小聲說，"別又半夜來偷。"
    林晚亭的相機藏在街對麵，拍下沈藝低頭吻蘇晴額頭的瞬間。這次沒有花粉，沒有尷尬，隻有晨光裏飛舞的塵埃，像某種金色的祝福。照片最終被命名為：《清醒時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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