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大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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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文度離去,朱瞻基才轉向張懋問道:“三叔那邊可有音訊?”
張懋聞聲忙道:“回太孫,照您吩咐,此次未動用錦衣衛舊部,而是派了新人調查,果然有所發現。”
朱瞻基本是隨意一問,沒想到張懋真查到了線索,頓時來了興趣,笑道:“講講看。”
張懋拱手道:“太孫,數日前幾位新人探得,在七八天前,殿下隊伍裏不知從何處迎來一群難民,收留後款待豐盛,臨別還派人護送出營。”
兄弟們循線追蹤,發現這些人離營後一路南行,巧妙避開沿途錦衣衛暗哨。
按時間推算,五天前他們應已抵達應天,但之後便似人間蒸發,最後現身是在城南,料想此刻仍在該區域附近。”
“城南那邊住的多是些顯赫人物,不易搜尋,不過我已經安排不少新入夥的兄弟在城南監視,一旦出現,相信不用太久便會傳來消息。”
朱瞻基聽後微微頷首,他對這位三叔倒真是頗為欣賞。
聽到張懋所言,他幾乎可以確定,這位三叔定是假扮成難民混進應天的。
一個正經王爺竟能委屈自己扮演難民,若說他沒有幾分智慧,那是在冤枉他了。
不過這聰明才智似乎不太願意往正道上使。
他總是挖空心思找別人的毛病,行事格局也顯得有些狹隘。
朱瞻基其實並不太在意這位三叔,覺得他的能力也就那樣。
唯一讓他困擾的是,最近關於新鹽的事,關乎他後續一係列計劃。
擔心這位三叔趁機搗亂。
見張懋快要把人揪出來了,朱瞻基便不再追問,淡然說道:“繼續盯著,別讓三叔攪局就行,其他的事你自己酌情處理!”
“遵命!”
張懋聞言點頭。
二人交談之際,樓下拍賣會已正式開始。
明朝的鹽鐵生意一直管控得很嚴。
畢竟鹽鐵涉及重要軍需和國家大半稅收。
開國以來,無論朱元璋還是朱棣,軍費主要靠鹽稅支撐。
過去買賣食鹽必須憑鹽引,無鹽引便是私鹽,查獲後不僅要殺頭,家產充公,連家屬也難逃厄運。
盡管如此,私鹽的暴利仍吸引無數人鋌而走險。
然而如今不同了,朝廷推出新鹽政策,隻需參與競拍,出價高者即可獲得某地食鹽買賣權。
與鹽引製度相比,這種方式更為開放,鹽引則是按配額獲取銷售資格。
而且取得鹽引並非易事,不僅耗費巨資,還需疏通關係,單有錢是不行的。
當關於新鹽的消息傳開,對絕大多數商人而言,這無異於天降喜訊。
正因如此,這座淮南會館此刻幾乎座無虛席,匯聚了來自大明四麵八方的商賈。
有的商人是應沈文度之邀而來,有的則是聽聞此事後自行前來。
其中,自發而至的隊伍裏,首推晉商。
說到這些晉商,他們最初的財富便源於鹽業。
明朝初期,朝廷屢次北伐,軍糧運輸困難重重,於是沿用了宋朝遺留下來的“開中法”
。
所謂“開中法”,便是利用某種物品,如食鹽、茶葉等,作為交易媒介,招徠商人輸送軍糧、馬匹等物資。
晉商能夠發跡,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地理位置的優勢,直到後來,大明失去北伐的能力,“開中法”
失去了意義,晉商才轉向其他領域。
對於此次朝廷推出的新型食鹽,這些依靠鹽業起家的晉商自然不會錯失良機。
朱瞻基對此心知肚明,但他並未加以阻攔。
畢竟目前晉商並無明顯過失,盡管內心對其並無好感,但他清楚,天下商人皆是如此,今日打壓晉商,明日也會有新的商家取而代之。
最好的策略,就是將他們視為韭菜,該收割時便收割,該培育時也得給予滋養!若不幸有哪顆“韭菜”
枯萎了,那時再更換新的即可。
此時,淮南會館一樓原為大廳的空間已被重新布置成扇形區域,扇形的頂端設有一個高台,上麵,沈文度從秦淮河那邊請來的幾位青樓女子正翩翩起舞。
與高台遙相呼應的是半開放式結構的二樓和三樓,以及一樓的部分區域。
此時,這些地方早已坐滿了商人,他們對舞台上那些的表演興致缺缺。
這些人此刻滿心期待的,是即將開始的拍賣會。
好在朱瞻基下令之後,沈文度也沒有讓大家久等,舞曲結束之際,差不多到了約定的時間。
沈文度揮了揮手,示意這些女子退下,隨後親自登上了高台。
台下的觀眾,樓上的人們,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沈文度抬手示意,原本喧嘩之處的聲音逐漸安靜下來。
他向四周行了一禮,笑著開口說道:
“今日諸位同行在此相聚,沈某深感榮幸,感謝諸位的到來。
拍賣結束之後,我還特意請了幾位秦淮名伶為大家助興,希望各位玩得開心、盡興。”
這不過是些例行公事的客套話,沈文度深知,生意場上的人往往不拘小節,他自然懂得如何與這些同行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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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果真引來了不少附和之聲。
商人不同於書生,他們行事直爽,毫不扭捏。
待沈文度講完開場白,早已有幾分按捺不住的商人們立刻催促起來:
“沈掌櫃,人都到齊了,也該開始了,您別再拖了。”
“對啊,沈掌櫃,我們都是聽聞您的邀請才趕來的,您別磨蹭了,快開始吧!”
……
頂層,朱瞻基所在包廂裏,他瞥了眼身旁的張懋笑道:“等會兒喊得最起勁的,恐怕多半是來混熱鬧的。”
張懋聽罷,二話不說便點頭附和:“殿下說得極是。”
朱瞻基:“……”
……
樓下,沈文度看著眾人催促,微微一笑,隨即揮了下手。
立刻就有侍女端著一摞白紙和筆走向所有商人。
眾人不明所以時,沈文度的聲音適時響起:
“沈某就不多耽誤時間了,發給大家的紙和筆,拿到後請大家核對紙上的名字和籍貫是否準確。
若無誤,請寫下近期的住址,隨後記下想要競拍的新鹽代理地區及所需費用。”
說完,他停頓片刻,也沒去看台下那些因他的要求而愣住的商人,繼續說道:
“寫好後隻需舉手示意,自會有專人來收取。
這些東西我會親自交給戶部。
如若中標,戶部會派人告知你們,到時隻要帶上準備好的銀兩,便可直接找我買鹽。”
“當然,我也得提醒各位,切勿盲目出價,若最終無法繳納代理費用,錦衣衛的牢房可有不少空位等著呢。”
——
一番話,柔中有剛。
沈文度話音落下,台下頓時一片茫然。
他們原以為這是一場普通的公開拍賣,對競爭對手的情況有所了解,並做了相應的準備。
不少大商人或有後台的人都私下協商,默契劃分了利益範圍。
大家都打算在拍賣時隨便報個價格應付過去,既省了自己的錢,也讓朝廷滿意,順利拿到新鹽的銷售權。
然而,沈文度此舉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若是在紙上寫下價格,就可能出現許多難以掌控的因素。
一方麵,誰能保證原先談妥的盟友不會臨時抬價,搶走本屬於自己的份額;另一方麵,有背景的人也無法通過後台施壓讓他人抬價。
原本是公開競拍時,這些有身份的人還能隱秘威脅,現在改為書麵報價,誰也不知道對手是誰,更擔心夥伴是否會背叛。
一時之間,無人動手,大家互相觀望,等待別人先寫。
雖然看似隻是寫個數字,但比以往任何拍賣都困難。
這個簡單的數字,沒人催促,卻耗了兩個小時才結束。
最後,拍賣結束後,商人們都無心欣賞沈文度請來的佳麗,仿佛經曆了一場大戰,即使寒冬臘月,仍汗流浹背。
拍賣一完,立刻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旁敲側擊打聽別人的出價。
此刻,曾經的合作夥伴或同行之間已沒了往日的情誼,彼此充滿警惕、懷疑和防備。
商人本就精明,沒人會相信,在這種非公開場合,過去的盟友不會趁機給自己一刀。
如果還抱有虛假的信任,那不是愚蠢就是無知。
淮南會館頂層的雅間裏,朱瞻基懶散地半躺在椅子上,一隻腳搭在扶手上,另一隻手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茶,偶爾啜飲一口。
同時,他的手裏還捧著一本《三國誌通俗演義》。
確實,這就是那位不久前離世的羅老先生所著的《三國演義》。
不過,“三國演義”
隻是這本書的簡稱,它的完整名字其實是《三國誌通俗演義》。
畢竟不能一直枯坐,他得找點事情來打發時間。
這個時代沒有手機,也沒有電腦,讀小說就成了一個不錯的選擇。
可惜的是,如今的四大名著中,《西遊記》與《紅樓夢》的作者尚未誕生,而《水滸傳》雖已問世,卻不是朱瞻基的菜。
此刻,他正沉浸在“三英戰呂布”
的情節裏。
忽然,房門被推開,沈文度抱著整理好的報價單走進來。
他先將報價單小心翼翼地放在朱瞻基麵前,然後退後幾步行禮,說道:“太孫殿下,拍賣已經結束,各地富商的報價全都在這兒了。”
朱瞻基聽到後放下書本,隨手拿起眼前的報價單開始瀏覽。
他主要關注應天府、浙江、江西,以及湖廣、福建、山東、山西等地的報價。
這些區域都是人口大省,即便人口最少的地方也有四五百萬,而人口最多的應天府更是超過千萬。
相應的,參與競拍這些地方的商人,給出的價格也一定是最高的。
至於那些人口較少的地方,如北平、四川、雲南等地,由於人口不足百萬,參與競拍的商人自然少了許多,價格也相對較低。
沈文度注意到朱瞻基正在查看報價單,便解釋道:“太孫殿下,這些報價收上來之後,屬下已經讓人梳理了一遍。
其中報價最高的當屬浙江的雪花鹽代理權,被浙江的龍遊商幫聯合拿下,出價為一千五百萬兩白銀;其次是應天府,雪花鹽的最高出價為一千三百萬兩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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