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姚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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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朱瞻基更多想到的是爹說的,草原缺乏耕地,即便在後世,許多蔬糧也依賴外地輸入。
    如今大軍北伐,補充維c主要靠黃豆及衍生的豆芽,還有茶葉煮水。
    然而冬天生豆芽並非易事,即便可行,條件也極為苛刻,普通士兵根本吃不上。
    茶葉更被視為戰略物資,如藥品般珍貴,供應量有限。
    朱瞻基幾乎能夠斷定,如今北伐軍之中,必定會有一定數量的人患上了壞血病。
    “父親!”
    “父親?”
    “在想什麽?”
    朱高熾連喚兩聲,見朱瞻基毫無反應,頓時有些惱怒地推了他一把。
    “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些事情。”
    朱瞻基搖了搖頭,隨後說道:“父親,我記得咱們住在順天府那會兒,李景隆率五十萬大軍攻來,那時祖父又不在應天府,您手裏僅有萬餘兵力,卻硬是撐了一個月。
    說起這些,您也算是經曆過戰火洗禮的人,我有個疑問想請教。”
    “哈哈………”
    聽到兒子提起自己往昔的輝煌戰績,朱高熾臉上立刻浮現出幾分驕傲之色,轉頭看向身旁的張氏笑道:
    “你看這孩子,都過去那麽久的事了,還舊事重提。”
    他嘴上這樣說,但胖乎乎的臉龐卻滿是得意,接著說道:“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吧,不過我不確定能不能回答清楚。
    那時候我也是被迫上陣,太爺爺在世時,我平時隻讀些聖賢書,打仗這類事對我來說完全是門外漢。
    當時麵對李景隆五十萬大軍壓境,我心裏早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幸虧北平的老百姓不離不棄,再加上親自披掛上陣,帶領一群婦孺,多次擊退試圖登城的敵軍,這才守住了順天府,等祖父帶兵歸來,一舉擊潰了李景隆。”
    說到這裏,朱高熾神情變得感傷,又帶著些許遺憾看著自己臃腫的身材說道:
    “說起來,我也算有點軍事才能,若非如今這般模樣,哪輪得到你二叔和三叔回歸戰場?說不定現在站在祖父身邊的,就是我了。”
    “對對對,父親您最厲害!”
    瞧見朱高熾滿臉惆悵感慨的模樣,朱瞻基忍俊不禁,豎起大拇指誇讚一番,但隨即想起正事,繼續問道:
    “父親,既然您也曾身處軍營,可知將士們久處沙場,會不會有人變得體弱乏力、食欲不振、麵色蒼白,甚至牙齦出血、牙齒脫落呢?”
    “這個………”
    朱高熾聽罷兒子的話陷入思索,稍作停頓後才道:“這個倒未曾留意,不過估計是有的。
    這類小毛病在軍營裏應該不算少見,通常吃點藥,休息一陣子便能恢複。”
    朱瞻基聽後沉吟片刻,點頭表示理解。
    他覺得壞血病這種狀況是有可能發生的,在二戰時期,即便條件優越的部隊有時也會遇到類似問題。
    更何況是在這個物資匱乏的時代,糧食運輸已經相當不易,能夠依靠黃豆發芽或者泡茶飲用來維持已屬難得,哪裏還談得上新鮮蔬菜的供給?
    但與海軍不同,後者更容易獲取補給,即便暫時缺乏,戰後彌補也無大礙,因此這類疾病通常被視為無關緊要的小病,隻要不致命即可。
    見朱瞻基陷入沉思,朱高熾亦麵露疑惑,詢問其思考之事。
    朱瞻基坦然作答,提到自己正在考慮北伐軍士日常飲食是否過於單調,長期缺乏蔬果與肉類恐對戰鬥力產生不利影響。
    他提議研發一種複合型軍糧,包含肉與菜,即便無法全麵推行,偶爾用於改善夥食亦可增強士兵體魄。
    “專供的食物?”
    朱高熾聽罷頗為驚訝,“自古以來似乎並無此類嚐試,頂多預備些醃製肉品而已。”
    “過去未有不代表未來不可為。”
    朱瞻基稍作思索說道,“將士們奮不顧身,我們理應確保他們的衣食無憂。
    這項工作至關重要,需盡善盡美。
    如今國庫充裕,可以投資鼓勵民間飼養家畜,並加工成軍糧;同時推廣溫室種植蔬菜。
    如此一來,既能回饋百姓,又能提升前線戰士的生活質量。”
    朱高熾聽後略作權衡,認為此舉確有必要,且值得探索。
    但他建議先行試驗少量樣品,驗證可行性後再決定後續步驟。
    朱高熾心中存疑,畢竟從未聽說過類似做法,若最終製成的軍糧成本過高或根本無法使用,則徒勞無功。
    朱瞻基意識到父親所言有理,隻是受其啟發萌生此想法,遂將研製軍糧的構想提出。
    可是真要說起軍糧的做法,朱高熾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見兒子還為此苦惱,朱高熾便笑著說道:
    “這事你讓你娘吩咐尚食局的人琢磨一下,他們平日裏就專幹這些,想必能有些主意。”
    正與胡善祥低聲說話的張氏聽到了朱高熾的話,抬眼看向丈夫,問道:“尚食局的人要研究啥呢?”
    朱高熾見她問起,就說:“你兒子想弄種軍糧,得有菜有肉的,你就吩咐一下唄,正好你掌管宮內事務,這事兒簡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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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氏聞言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兒子:“有菜有肉的軍糧?”
    “唔……算是吧。”
    朱瞻基心裏也沒底,但想了想,軍糧確實該營養均衡、能量充足,有菜有肉的描述倒也貼切,於是點頭道:
    “還要便於儲存,食用方便,最好還有專用餐具裝著,打開即食的那種。”
    聽到兒子的話,張氏口中喃喃重複了幾句,隨意地點點頭道:“要求不少啊,知道了,明天就讓他們試試。”
    “娘辛苦了!”
    朱瞻基臉上露出喜色,笑嗬嗬地道謝。
    宮中廚子加入後,這事便順利許多。
    “哼,敷衍!”
    張氏撇了撇嘴,又瞟了一眼旁邊的胡善祥,對朱瞻基眨了眨眼道:“你要是真謝我,就快點給我添個大胖孫子,這樣我也高興。”
    朱瞻基:“………”
    果然天下母親都一樣!
    看著如今催婚又催生的母親,朱瞻基無奈至極。
    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成了個工具人,存在的意義就是為老娘生個大胖孫子。
    一旁的胡善祥也被張氏隱晦的話語弄得臉微微發紅,可看向朱瞻基的眼神中卻隱約帶著幾分期待。
    畢竟在宮中長大,胡善祥深知,在宮裏的女人眼裏,孩子的分量有多重。
    皇宮裏的妃嬪們,表麵上同為皇帝的女人,但實際境遇卻天差地別。
    未得寵幸的與曾受恩澤的,有子嗣的與無子嗣的,分屬兩個世界。
    有些妃嬪甚至比宮中的雜役地位更低,仿佛被徹底遺忘。
    朱瞻基聽母親張氏說得直白,再瞧見胡善祥那欲迎還拒的模樣,心裏一陣無奈。
    正想找個借口離開時,卻被張氏催促讓胡善祥陪他回去,並囑咐了一些話。
    胡善祥雖麵露羞澀,卻乖乖起身隨行。
    回到住處,朱瞻基打趣地看著臉紅的胡善祥,本想戲弄一番,但想到還有孫若微在等,便作罷。
    他領著胡善祥前往一處,說是要引見一個人。
    屋內燃起了燈火,孫若微正在吃點心。
    聽見聲音轉頭見到朱瞻基,險些被食物嗆到。
    她滿是埋怨地質問為何拋下她獨自麵對眾人,自己說的話也不被理會。
    朱瞻基瞧見孫若微唇角殘留著些許糕點碎屑,不禁莞爾,緩步走到她麵前,順手拉過胡善祥站在身後。
    這邊新來的女子自不會被忽視,孫若微話音稍頓,目光本能地投向那人。
    胡善祥亦是一怔,與孫若微四目相對。
    孫若微直勾勾地望著胡善祥,終究按捺不住好奇,開口便問:“你是何人?”
    朱瞻基微微一笑,順手取了塊糕點,走到胡善祥身旁道:“她是姚子衿,我從宮外尋來的,不懂宮廷禮儀,今後你可教導她。
    她既是你的侍女,有事盡可差遣。”
    “我……”
    孫若微聽見“侍女”
    二字,眉間隱現怒意,可轉念想起朱瞻基曾言讓她以侍女身份照顧妹妹,欲言又止,話語梗在喉間。
    朱瞻基並未為兩人引薦,見孫若微沉默,遂笑語道:“事已妥當,我尚有他務,你們自行熟悉。”
    “奴婢恭送太孫殿下!”
    胡善祥目送朱瞻基離去後,才站起身,轉向孫若微時眉眼含笑:“聽聞太孫殿下欲帶一人入府,定是你了。
    我名胡善祥。”
    胡善祥靠近坐下,將孫若微牽回椅中。
    孫若微呆滯地看著胡善祥,心底有個聲音反複提醒這是妹妹,卻又忐忑不安,唯恐是他人冒充。
    待被拉回座位,孫若微才清醒過來,凝視眼前女子,欲問又止,數次鼓起勇氣卻因朱瞻基在詔獄所說的話而猶豫。
    她恐懼,若眼前之人確為親妹,貿然試探或致身份敗露,反害妹妹。
    朱瞻基走後,胡善祥心境稍安,漸漸顯出本性,打量著神色複雜的孫若微,嘴角浮現笑意,歪頭凝視著她。
    "你就是姚子衿吧?我注意到太孫殿下對你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情感,能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嗎?"
    聽到胡善祥的詢問,孫若微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情緒,勉強露出一絲笑意:"事情發生在我的父親古董鋪子裏。
    那天他帶著幾個錦衣衛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把我抓走了。
    "
    "直接把你抓了?"
    胡善祥聽後微微一怔,滿臉難以置信。
    在她眼中,太孫一向溫文爾雅、禮貌得體,除了偶爾私下裏做些膽大的事,但從不仗勢欺人。
    可如今從這女子口中說出來,竟像是遇到了個橫行霸道的紈絝子弟?
    她並未懷疑孫若微在撒謊,盡管才剛見麵,但她自小在宮中長大,看人自有方法。
    麵對如此與眾不同的描述,胡善祥忍不住好奇地追問:"那麽之後呢?"
    "之後..."
    看到胡善祥充滿興趣的表情,孫若微下意識放鬆了戒備。
    想起朱瞻基當初如何對待她,她不禁露出幾分怨意:"後來他把我送進了詔獄,並且讓我在那裏免費住了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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