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刁鑽的孫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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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被母親的熱情弄得不知所措,剛想回應,就聽見旁邊的女子也驚喜地喊道:“這不是瞻基嗎?”
朱瞻基被她親昵的稱呼弄得一頭霧水,覺得似曾相識卻又陌生,正疑惑間,張氏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說道:
“這是你三嬸,來為你三叔求情的。”
朱瞻基聽後怔了一下,隨即明白所謂三嬸,除了那位妃自然不會有別人。
至於求情,大約便是朱高燧被貶之事。
這件事朱瞻基雖未公開,
不過朱高燧已返回應天,府中想要毫無消息是不可能的。
前來為自己求情之事,也能夠理解。
張氏看了朱瞻基一眼,問道:“父親知道了嗎?”
張氏點頭後,又帶著幾分幸災樂禍說道:“你對他隱瞞此事讓他有些不悅,但問題不大。
他那位心愛的白毛閣大學士剛又把他的收藏字畫撕了個稀巴爛,如今正忙著訓練狗呢。”
朱瞻基:“………”
旁邊的妃見朱瞻基母子不理她,隻顧低聲交談,便有些尷尬地插話道:
“瞻基這孩子眨眼間就長大了,記得你小時候,那時在北平,也就是現在的順天,你三叔總喜歡抱著你玩,沒想到轉眼之間,你已經這般大了!”
說著話,見成功吸引了朱瞻基和張氏的注意,妃臉上又浮現出幾分委屈:
“隻可惜你三叔,你說說,這麽多年跟著老爺子東征西討,好不容易安定下來,這又要北伐。
北伐也就罷了,可不知為何,老爺子非要將他貶為難民。
你三叔的身體你也清楚,看著還挺硬朗,實際上早就不行了。
現在被貶成難民,真不知道他要吃多少苦頭,受多少折磨。
老爺子還不讓我們幫,瞻基啊,你知道的,從小三叔最疼你,現在應天也是由你做主,你可不能不管三叔啊。”
朱瞻基聽罷,望向妃,再看看廳堂擺放的幾個箱子,裏麵裝滿了名貴藥材,如燕窩、鹿茸、靈芝等,數量不少,心中已然明白,便淡然問道:“這些都是你送來的?”
“這些都是你三叔早年收集好要獻給父親的,他說這些年一直給你父親添麻煩,本想北伐結束後親自送來,但……”
妃急忙點頭,又更加委屈地道:“可現在形勢如此,你也看到了,你三叔的身體狀況,能否熬到那時還不好說,所以我才提前把這些東西送來!”
“哎,妹妹這話從何說起?”
朱瞻基還未說話,一旁的張氏聽了這話,掃了一眼地上的幾個箱子,便道:
“說實話,太子監國期間,我經常半夜醒來發現他還坐在那兒批奏章,真是操碎了心,可老爺子不待見,兄弟們也不買賬,日子過得很艱難。
禦醫都說他身子虛得根本承受不了滋補,所以我們也不敢收這些禮物。”
某妃聽罷張氏之言,心中暗忖,此言確有幾分道理。
太子體弱多病,眾人皆知,禦醫亦稱其虛不受補,雖不知真假,但此事大抵不虛。
想到可能送錯了禮,某妃麵露窘色,輕聲問道:“依您之見,諸皇子之中,漢王可算是身子骨最健壯的?”
稍作停頓後,她又莫名補充一句:“如此看來,漢王登基似已成定局?”
張氏聞言一怔,隨後看著某妃微微點頭:“正是如此。”
話音剛落,她忽覺失言,兩女相視一笑,彼此目光中透出一絲尷尬。
“或許吧。”
張氏試圖緩解尷尬,轉頭問身旁的朱瞻基,“孩子,你覺得呢?”
朱瞻基默然無語。
我倒是想問問,這是啥意思?
這消息若傳到祖父耳中,不知能否讓祖父氣急敗壞,連夜將漢王貶為庶民。
不過他也隻是想想,估摸著更倒黴的會是自己的母親和口無遮攔的某妃。
翻了個白眼,朱瞻基懶得搭理母親,直接對某妃說道:“禮物你還是拿回去吧,太子府並不缺這些。
至於燕窩、鹿茸之類的東西,三叔若是喜歡,你告訴他隻要願意下西洋,那些東西西洋那邊多得是,以後想怎麽吃都行。”
某妃略顯遲疑,正欲開口,朱瞻基卻打斷了她,看了眼張氏說道:“母親,我還有些事,先行告退了。”
話音未落,他便匆匆離去。
自家這位三叔也真會耍花樣,自己不願低頭,竟派某妃來充場麵。
他實在懶得與某妃囉嗦,這某妃看起來就不像是個聰慧之人,說多了反而容易越描越黑。
倒不如回去尋那兩位佳人,賞花飲酒,豈不愜意?
回到自己的居所,朱瞻基推門而入,發現孫若微和胡善祥正在交談。
兩人談笑風生,全然不見主仆之間的拘謹。
朱瞻基剛一進來,胡善祥便立刻起身行禮:“見過太孫殿下!”
孫若微雖已認命,但心中芥蒂仍在,勉強站起來時帶著幾分勉強。
朱瞻基擺手讓胡善祥免禮,自己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
目光掃過孫若微,對她說道:“私下場合,我不喜歡繁文縟節,連我的丫鬟似乎都比我更懂規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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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若微冷哼一聲,將頭一揚。
聽他稱自己為“丫鬟”,她頗為不悅地瞪向旁邊。
此處並無外人,隻有她妹妹與朱瞻基。
後者在她眼中狡猾至極,她也不必掩飾情緒,滿臉寫著不屑。
胡善祥聽出朱瞻基話中諷刺之意,忙解釋道:“子衿剛入宮,不懂諸多禮儀,我會慢慢教她,還請太孫莫要與她計較,她本性純良,並無惡意。”
朱瞻基示意胡善祥坐下,笑著對孫若微說:“確實沒什麽惡意,隻是略顯單純罷了。
不過我說的話是真的,以後在這院子裏不必拘泥於那些繁文縟節。
天天聽著別人一味奉承,我也覺乏味。”
胡善祥微微點頭,似懂非懂。
孫若微卻不買賬,嗤笑一聲道:“我看你是習慣了錦衣玉食,如今才想嚐嚐粗茶淡飯。
一旦膩了、厭了,恐怕又要怪我們不合規矩。”
朱瞻基挑挑眉,覺得孫若微實在刁鑽。
他剛才所說句句屬實。
雖然他並非追求絕對平等之人,也無意革除舊製,但對於繁文縟節,最初覺得新鮮有趣,時間久了難免覺得麻煩。
尤其在尋常交談間,稍有不慎便要講究種種規矩,連說話都不痛快。
這也是大明初創之時,剛擺脫異族統治不久,許多傳統已殘破不堪。
現今尚且如此,若推前或延後幾百年,恐怕一個穿越者早被這些規矩折騰瘋了。
瞄了眼孫若微,朱瞻基停頓片刻,才繼續說道:
“你知道得不少嘛,可為何見我不行禮?難道不怕我哪天變了主意,找借口責怪你不守規矩?”
孫若微冷哼一聲:“你就別裝了。
你是堂堂皇太孫,我隻是剛從詔獄放出來的小偷。
與其指望我對您畢恭畢敬,不如想想該怎麽安排我。
難不成你想一直讓我做那個……丫頭?”
孫若微這兩天仔細想了想,雖沒直接問胡善祥,但通過細節已看出端倪。
盡管許久未見,但熟悉的人仍能看出眉眼間的相似之處。
所以她現在幾乎可以確定,胡善祥就是她的親妹妹。
她也明白,雖然妹妹不清楚過去的事,但從日常交談中可以看出,這個狡猾的太孫對妹妹還不錯。
這讓她放下心來,雖然討厭這個太孫,但也承認他說話還算靠譜,值得信任。
既然妹妹跟著他,她也不必太操心,便不由自主地替自己打算起來。
她覺得以她目前的身份,留在妹妹身邊並不合適。
雖然能天天見到妹妹,但一旦身份暴露,也會連累妹妹。
知道妹妹平安就好,與其相認可能反而害了她,倒不如保持距離。
朱瞻基聽出了孫若微話中的深意,但好不容易湊齊線索,怎會輕易放棄?
他笑了笑說:“你以為皇宮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自從你踏入太子府,暗中不知有多少人查你的底細,家世,背景,甚至祖上情況。
說不定你現在的名字已經在祖父案頭了。”
“他老人家也許正把我對你的好感當成是好事呢,我爹娘也是這麽想的。”
說著,朱瞻基轉向在一旁聽他們談話、一臉迷茫的胡善祥笑道:“胡善祥,你覺得我把你帶來太子府是因為我喜歡你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胡善祥本能地想要點頭回應,然而瞬間她便意識到麵前是太孫殿下,而非普通人物,於是連忙站起身,低頭認錯:“太孫殿下恕罪,奴婢多有失言。”
朱瞻基輕輕拉住胡善祥的手臂,讓她再次坐下,神情溫和地說道:“坐吧,莫怕,這兒隻有我們幾個,我又不是祖父那般嚴謹之人。”
安撫完胡善祥後,他的目光轉向陷入沉思的孫若微,緩緩開口:“這些事無需辯白,越解釋反而越糟。
於我而言,不過多一位女子罷了,將來我的妻妾不會僅限於此,故而並不在意身邊人多寡。”
他停頓片刻,注視著孫若微,繼續說道:“但你不同。
一旦踏出太子府的大門,我敢保證,迎接你的絕非坦途,而是錦衣衛、東廠,甚至更多未知勢力。
有時候,為了防患未然,他們甚至可能連讓你出門的機會都不給。”
孫若微聽聞此言,心頭豁然開朗,卻又滿腹怨氣:“這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劃的,對不對?先將我囚禁於詔獄,再以此相逼,迫使我去宮中,是不是這樣?”
話至中途,她的臉頰泛起紅暈,難以啟齒,凝視朱瞻基的眼神裏滿是複雜情緒。
這位孫姑娘,終歸是開竅了,還算聰慧。
朱瞻基嘴角揚起笑意,卻說道:“別高估自己,我隻是可憐你,才應允幫你尋人罷了!”
他略帶深意地看了眼胡善祥,後者不明所以,但仍迅速展露甜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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