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鞘上的雕紋硌著喉骨，林微瀾聽見自己吞咽的聲音混著更漏滴水。傅雲夕的睫毛在月光下凝著霜，這個距離能看清他領口暗繡的夔紋——原著裏隻有禦賜的玄衣衛才有資格用這種紋樣。
    "大人若要滅口，何必等到我摸到空匣子。"她突然鬆開攥著的硯台，任其砸在自己腳背上。鑽心的疼換來片刻清醒，"周姨娘亥時三刻換了熏衣裳的香，用的是南詔進貢的龍腦。"
    傅雲夕的劍鞘頓了頓。三日前太後中毒案，正是因南詔貢香被混入相思子粉末。
    "奴婢替姨娘收衣裳時沾了香灰，"她伸出左手，腕間那片燙傷還在滲血，"若是把這層皮揭下來，不知能不能驗出些有趣的東西？"
    暗處傳來極輕的機括響動。傅雲夕突然掐著她後頸按向案幾，染血的宣紙擦過臉頰。一支淬毒的袖箭釘入他們身後的博古架，青瓷瓶炸開的碎屑劃過耳垂。
    "倒是小瞧了莊家的耗子洞。"他聲音裏終於帶了些活氣，像是發現獵物的鷹隼。林微瀾被他甩到屏風後時，瞥見那封本該燒毀的澹州來信正躺在他袖中，火漆印上沾著她的血。
    係統突然發出蜂鳴：【偵測到關鍵道具，強製回收程序啟動】
    她咳出喉間的血腥氣，在傅雲夕割斷第二個刺客喉嚨的瞬間撲向窗邊。寒風卷著雪片灌進來，院牆外隱約傳來周姨娘哄莊語山吃杏仁酪的軟語。
    "接著！"她扯斷銀鐲砸向傅雲夕麵門，在他揮劍格擋的刹那咬破舌尖。屬於莊語柔的記憶如潮水湧來——每月初一，周姨娘會親自給書房換上一盆白山茶。
    傅雲夕的劍尖追到後心時，她正將手伸進花盆底部。潮濕的泥土裏埋著半枚虎符，那是莊寒雁及笄禮上失蹤的北境兵權信物。
    "禦史台找了三年..."傅雲夕的呼吸第一次亂了節奏，劍鋒卻穩穩貼上她頸側，"你究竟是誰？"
    林微瀾攥著虎符往劍刃上撞，血珠順著鎏金紋路滴進花泥："我是莊語柔啊。"她笑得像個真正的十二歲少女，"那個被您一劍穿喉，屍體拋在亂葬崗喂狗的莊家五姑娘。"
    更鼓恰在此刻敲響，周姨娘的驚呼從遊廊另一端炸開。林微瀾趁傅雲夕分神，猛地將虎符按進他掌心。接觸的刹那，係統提示音如驚雷貫耳：
    【宿主接觸世界核心物品，激活隱藏權限——痛覺同步】
    傅雲夕突然踉蹌著扶住窗欞，腕間青筋暴起。他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握劍的手，那裏正浮現出與林微瀾頸間一模一樣的傷口。
    "看來要勞煩傅大人與我同生共死了。"她舔掉唇邊的血，任由周姨娘的腳步聲逼近，"現在，您是要把我交給玄衣衛的刑房..."指尖輕輕劃過他突突跳動的頸動脈，"還是幫我演完這場姐妹情深的戲？"
    傅雲夕的劍尖顫了顫，簷角積雪撲簌簌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林微瀾嗅到他袖口沉水香裏混進的血腥氣——方才被袖箭劃破的傷口正在她左肩泛起灼痛，這該死的痛覺同步竟連傷口位置都鏡像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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