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碎裂的聲音驚醒了簷下打盹的麻雀。傅雲夕翻身落地時帶翻了一盆忍冬，枯枝上掛著的冰棱紮進掌心，林微瀾立即嚐到喉間泛起的鐵鏽味。
    "以毒攻毒？"他捏住她下巴的力道幾乎要捏碎骨頭，卻在她瞳孔裏看見自己腕間蔓延的紫斑，"你何時發現的？"
    林微瀾屈膝頂向他腰腹要害，共享的痛感讓兩人同時悶哼出聲。後槽牙咬破的解毒丸開始生效，這是用周姨娘妝奩夾層的鶴頂紅混著傅雲夕大氅裏的龍涎香搓成的——屬於現代藥學生的倔強。
    "大人昨夜掐我脖子時，護甲縫裏沾著孔雀膽的結晶。"她將染血的帕子甩在他臉上，"您與禦藥房掌事對賬那日，穿的是雙繡金線的皂靴吧？"
    傅雲夕突然低笑，震得胸腔共鳴透過相貼的肌膚傳來。他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舊疤，那裏正浮現出與林微瀾腰間一模一樣的青紫掐痕："難怪詔獄的老鼠最近總往莊家跑。"
    更漏聲突然停滯。林微瀾聽見係統電流般的雜音：【檢測到主要角色命運偏移，激活補償機製——記憶回溯功能解鎖】
    劇痛劈開天靈蓋的瞬間，她看見十五歲的傅雲夕跪在慎刑司的青磚上。老太監的倒刺鞭撕開少年單薄的脊背，血珠墜入鎏金獸首香爐，蒸起帶著迷香的霧。
    "傅家小郎君這雙眼睛生得好。"尖利的指甲摳進他眼皮，"剜下來送給莊大人把玩可好？"
    畫麵倏地轉換。漫天紙錢飄過莊府朱門，傅雲夕握著半塊虎符立在靈堂外，棺槨裏躺著渾身潰爛的阮惜文。莊寒雁攥著染血的族譜縮在供桌下，指甲縫裏塞滿香灰。
    "別看。"十四歲的傅雲夕捂住小女孩的眼睛，自己卻死死盯著莊仕洋嘴角的笑意，"我會讓所有欺侮你們的人..."
    記憶戛然而止。林微瀾蜷在腳踏上劇烈喘息，發現傅雲夕正用染血的袖口擦她額前冷汗。這個角度能看見他頸側跳動的青筋，與慎刑司裏那個咬碎牙也不肯求饒的少年重疊。
    "你的夢魘比我預料的更有趣。"他指尖按在她突突跳動的太陽穴，"阮夫人臨終前，是不是往你腦子裏塞了什麽東西？"
    梆子聲突然急促如雨點。周姨娘尖利的嗓音刺破窗紙："柔兒！你房裏怎麽有男人的靴印？"
    傅雲夕旋身將人拽進懷裏，大氅裹著兩人滾進床帳。林微瀾的後背撞上他胸前舊疤，共享的痛覺讓呼吸都帶著血沫。他含著她的耳垂低語："演過私會，還沒試過殉情吧？"
    門閂斷裂的刹那，林微瀾扯開衣領咬破肩頭。她握著傅雲夕的手按在滲血的牙印上，哭腔裹著破碎的喘息："姨娘救我...傅大人他、他中了邪..."
    周姨娘的金護甲勾起床帳時，正撞見傅雲夕猩紅的眼尾。少年權臣發冠散亂，蒼白的皮膚上浮著情毒特有的紅疹，掌心還攥著從林微瀾肩頭撕下的半幅肚兜。
    "本官..."他喉結滾動著貼近少女汗濕的脖頸，"好像被五姑娘下了蠱。"
    林微瀾在心底冷笑。這瘋子居然真敢吞了她藏在枕下的合歡散，此刻兩人血液裏奔湧的燥熱，怕是連慎刑司最烈的刑具都要遜色三分。她故意蹭開他腰間玉帶，摸到那枚詔獄鑰匙的瞬間，係統突然發出尖銳嗡鳴：
    【警告！莊寒雁已觸發"血洗祠堂"劇情，剩餘修正時間：十二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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