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驚夢華-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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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玨墜入冰河的瞬間,戲台化作漫天紛飛的紙錢。林微瀾的繡鞋踏在泛黃戲票上,票根"莊五姑娘驚夢·續"的字樣正被血漬暈染。茶客們的議論聲突然扭曲成電流雜音,戲樓楹聯上的鎏金字開始倒流:
"從來假戲偏催命,自古真情最蝕魂。"
傅雲夕消散的殘影突然凝成實體,他心口的青銅蓮花竟開在戲票背麵。林微瀾摸到發間多出的點翠步搖,垂珠碰撞間,前世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與更漏聲重疊。
"五姑娘的銀鐲該換了。"傅雲夕的指尖穿透逐漸透明的身軀,將玄衣衛腰牌係在她腕間。牌麵燙著傀儡蠱的紋路,背麵卻刻著現代醫院的經緯度。
莊寒雁的尖嘯化作戲台坍塌的轟鳴。林微瀾看見無數個"自己"從魂燈中爬出——icu裏拔管的實習醫生、井底腐爛的庶女、戲台上描眉的花旦。每個幻影的腕間都纏著青銅鎖鏈,鏈尾係著不同年份的戲票。
係統提示音最後一次響起,卻是阮惜文哼唱的塞外童謠:【雁回南溟處,冰河鎖千帆。打開青銅眼,照見......】
傅雲夕突然捏碎最後盞魂燈,蠱蟲的漿液在空中凝成銅鏡。鏡中映出冰棺裏沉睡的少女,她腕間的銀鐲正化作數據流消散:"這才是真正的莊語柔。"他染血的掌心覆上林微瀾的眼簾,"而你,該醒了。"
消毒水的氣味刺入鼻腔時,林微瀾聽見儀器規律的滴答。護士掀開窗簾的刹那,陽光刺痛她久未見光的瞳孔——床頭擺著本泛黃的《雁回時》小說,書簽是張戲票殘頁,背麵畫著青銅蓮花。
"昏迷三個月居然醒過來了!"主治醫師的鋼筆在病曆上沙沙作響,"病人車禍時手裏攥著這本小說,抱得死緊......"
林微瀾摸向頸間,那裏有道淡粉色的疤。窗外玉蘭樹沙沙作響,花瓣飄落在攤開的書頁間,正停在結局處新添的朱批:
"五姑娘驚夢畢,台下客猶問:戲中血可燙?台上人笑答:不如君掌茶。"
鎖麟囊·殘香劫
永昌十三年的雪特別大,慎刑司地牢的寒氣滲進青磚縫,凝成倒掛的冰錐。十四歲的傅雲夕蜷在糞桶旁,盯著對麵牢房新來的女犯——她竟帶著妝,鳳仙花汁染紅的指甲正在黴斑遍布的牆上畫玉蘭。
"小郎君替奴家撿回簪子可好?"女子突然轉頭,腕間鐵鏈叮咚如樂。那支累絲金鳳簪滾到傅雲夕腳邊時,簪尾的東珠裂開細紋,滲出詭異的甜香。
傅雲夕咬破的舌尖已嚐不出血腥味。三日前他眼睜睜看著父親被腰斬,傅家男丁的慘叫混著劊子手的狂笑,把慎刑司的雪地染成醬色。而這女子,是今晨被莊仕洋親自押進來的。
"奴家姓阮,儋州藥商之女。"她突然哼起塞外小調,腳鐐在青磚上敲出節拍,"最擅用冰魄針紮傀儡蠱,小郎君可想學?"
傅雲夕攥緊簪子的手突然刺痛。東珠裏爬出隻通體瑩白的蠱蟲,正順著虎口往心脈鑽。他發狠去摳,卻聽見阮惜文輕笑:"當心喲,這情蠱最喜少年人的心頭血。"
地牢的火把倏地熄滅。傅雲夕在黑暗中聽見利刃破空聲,莊仕洋的繡春刀貼著他耳廓釘入磚牆,刀柄綴著的青銅蓮花墜子濺起火星。
"阮姑娘好雅興。"莊仕洋的靴尖碾著傅雲夕的指骨,"拿我莊家的蠱,哄傅家的喪家犬?"
阮惜文突然扯開衣襟,心口猙獰的燙傷在月光下宛如地圖:"莊大人可知儋州軍餉案的真賬本在哪?"她指尖蘸著膿血在牆上勾畫,"在您嫡妻枕著的玉枕裏,夾層塞著周姨娘與北狄往來的密函呢。"
傅雲夕的瞳孔驟然收縮。那隻蠱蟲已鑽至肘彎,劇痛中浮現出零碎畫麵——莊府祠堂的密室,周姨娘隆起的腹部,還有浸泡在藥酒裏的嬰胎。
"這小子我要了。"阮惜文突然甩出鐵鏈纏住莊仕洋的刀,"用他換你嫡子一命,劃算得很。"
雪夜傳來嬰啼的刹那,傅雲夕被拖進冰窖。阮惜文剖開他單衣,匕首尖沾著冰魄粉刺入脊椎:"忍住了,這蠱蟲要在你骨頭裏養三年。"她呼出的白霧凝在少年顫抖的睫毛上,"等雁兒及笄那日,你便是打開莊家地獄的鑰匙。"
傅雲夕咬碎的牙混著血沫咽下。冰棺裏躺著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女,心口插著半枚虎符,腕間銀鐲刻著"柔嘉其性"——正是二十年後林微瀾要頂替的莊語柔。
"記住這種痛。"阮惜文將染血的玉玨塞進他齒間,"等雁兒需要時,你要把自己拆成碎片......"
暴雪壓塌慎刑司偏殿那夜,傅雲夕在冰棺旁發現半幅《鎖麟囊》戲本。朱批的墨跡未幹,寫著他後來在莊府祠堂念過的判詞: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原有處有還無。"
戲本扉頁夾著張泛黃的戲票,票根印著永昌十三年的日期。背麵是阮惜文潦草的小楷:
"贈二十年後的看戲人。"
預告告——《九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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