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破繭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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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滇南的春信裹在潮濕的季風裏吹進京城時,阮惜文腕上的燙傷已結了一層薄痂。她每日寅時便起身練步,錦鞋踩著青磚上昨夜凝的露水,一步一顫,像踩在雲絮裏。莊寒雁總躲在紫藤架後偷看,待母親踉蹌時便假裝哼著歌闖進來:“今早廚房蒸了桂花糖藕,母親陪我去挑蜜餞吧?”
    這日廊下新換了防滑的猩紅氈毯,阮惜文卻執意要踏著雨後的青苔走。足尖剛觸到濕滑的石板,便聽見角門傳來急促的叩擊聲——三長兩短,是宇文長安的暗號。她心下一亂,鞋底猝然打滑,後腰卻被一雙手穩穩托住。
    “非要摔斷骨頭才肯聽話?”宇文長安的聲音帶著怒意,掌心溫度透過春衫灼在她脊梁上。
    阮惜文掙開他的手臂,反手將袖中密信拍在他胸口:“裴黨在滇南的兵器庫,今夜子時交接。”
    燭淚在青銅雁燈上堆成小山。阮惜文盯著案頭輿圖,耳畔反複回響宇文長安那句“此去七日必歸”。莊寒雁忽然捧著一匣玉簪花進來,說是西市胡商賣的永生花,花蕊裏卻塞著張糖漬的紙條——“青州驛舊部已至”。
    “母親嚐嚐這糖漬梅子?”莊寒雁眨著眼將梅子喂到她唇邊。
    阮惜文咬破梅肉,嚐到鐵鏽般的血腥味。她猛地掐住女兒手腕:“誰給你的?”
    “宇文叔叔說……說梅核能入藥。”少女疼出淚花,卻不肯鬆手。
    窗外驚雷驟響,阮惜文掰開梅核,發現裏麵蜷著半片帶血的指甲——是莊府老管事的。十七年前,正是此人將墮胎藥灌進她喉中。
    暴雨砸在瓦當上如擂戰鼓。阮惜文赤足衝進雨幕時,莊寒雁正被莊仕洋按在祠堂階前。老管事的屍體橫在香案下,喉頭插著那支雁歸玉簪。
    “好一出裏應外合。”莊仕洋的刀尖挑開莊寒雁的衣領,“可惜你的情郎趕不回來了,大理寺的人此刻該在滇南山坳喂狼呢。”
    阮惜文抓起供桌上的燭台,火苗在雨中嘶嘶作響:“放了她,我告訴你赤腳鬼的命書藏在哪。”
    刀鋒在莊寒雁頸上壓出血線。阮惜文一步步踏上石階,殘腿疼得像有鋼針鑽骨。正要開口時,牆頭突然掠過一道黑影,宇文長安的劍鋒已刺入莊仕洋右肩。
    “娘!”莊寒雁趁機掙脫,卻被莊仕洋反手擲出的匕首刺中後背。
    宇文長安的白衣被血染成赭色。他徒手攥住莊仕洋劈來的刀刃時,阮惜文正撕開裙擺給女兒止血。莊寒雁哆嗦著從懷中掏出合巹杯,杯底火漆印竟與莊仕洋腰間虎符嚴絲合縫。
    “長安!”
    阮惜文的尖叫混著雷鳴。宇文長安折身撲來,用脊背擋住莊仕洋最後一擊。長劍貫胸而過的瞬間,他竟笑著將虎符按進她掌心:“你看……我說七日能歸……”
    暴雨衝刷著祠堂前的血窪。阮惜文抖著手去堵他心口的血窟窿,腕上燙傷的痂被蹭落,露出底下粉色的新肉。宇文長安沾血的手指撫過她顫抖的唇,在雷聲中說了句什麽。
    莊寒雁後來始終沒聽清那句話。她隻記得母親突然奪劍起身,殘腿踏在莊仕洋胸口,一劍挑斷了他腳筋——正是二十年前他廢阮惜文雙腿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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