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買好的東西走出小店，姚以紀的心情有些複雜。
    再出來的時候，巷子裏就多出了幾個小孩追逐打鬧著跑過，笑聲在空氣中回蕩。
    日頭把青石板曬得發燙，村頭老樹下的早市卻熱鬧得像煮沸的粥。竹篾扁擔橫七豎八地架在石墩上。
    阿婆的木牌歪斜插在扁擔旁，褪色紅漆寫著“自磨粘米粉 生粉”。
    “要粉？”她用藍布圍裙擦著手，"今早剛磨的。”
    姚以紀蹲下身時，生粉的瓷盆折射出冷白的光，粉質細膩得像冬雪。指尖剛觸到盆沿，細密的粉末就揚起輕煙，沾在指甲縫裏涼絲絲的。
    “那一些吧。”
    在粘米袋子的旁邊又多了一些紅豆和糯米。
    “不常來回來吧，我再給你添點白砂糖。”
    “蒸的得多放些，才夠勁兒。”
    回到家裏，陸維寧和陸維禎這個在院子裏麵不知道在幹什麽，一個在屋內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陸維寧從顛兒顛兒從凳子上站起來，接過姚以紀手中的袋子。在裏邊的金箔紙上摸了一下，抬頭問道：“要開始包金元寶了嗎？”
    然後轉頭衝著屋內喊了一聲哥，把人給喊出來。
    姚以紀趁著手上空下來趕緊去了院中角落的水池中衝了衝手，剛剛一路，手給自己一種摸起來總是覺得有些髒的感覺。
    “你們會折嗎？”
    “還行，還行。”
    “有記憶，有記憶。”
    陸維寧和陸維禎剛看了看對方，然後默不作聲的開始伸手，不過還是做哥哥的，先拿到手中拆出一張，把剩下的放在桌麵上，讓陸維寧去拿。
    陸維寧坐在藤椅上，紙張泛著金屬光澤，嘴上嘀嘀咕咕，“先對折，再對折，角要對齊，邊要壓平。”
    那些話語，像刻在骨血裏的印記，即便歲月模糊了一片，卻始終清晰地留在記憶深處。
    將錫箔紙橫向對折，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像是樹葉在風中低語。
    接著，縱向對折，雙手沿著折痕用力按壓，試圖讓紙張更服帖。
    折到關鍵的“折角”步驟時，陸維寧的眉頭緊緊皺起。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紙張的一角，想要折出一個規整的三角形，可手指卻不聽使喚，角怎麽也對不齊。
    試了幾次，終於成功！
    姚以紀在的時候就看到兄弟兩個認真穩重，但手上速度很緩慢的在折金元寶。兩個人都充滿了謹慎。
    姚以紀隨手拿起一張錫箔紙，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紙張在手中翻飛，橫向對折、縱向對折，折痕筆直而清晰，仿佛是用尺子量過一般。
    手指靈活地變換著角度，輕輕一壓，一個規整的三角形便完美呈現。接著，姚以紀巧妙地將兩側的角向內折，動作迅速而流暢。最後，雙手輕輕一捏，一個飽滿、立體的金元寶便完成了。
    金色的、銀色的紙在他們手中漸漸變成一個個小元寶，整齊地排列在竹篩裏。
    “剛剛，有個叔叔過來給送了一筐東西。”陸維禎對，包著包著就停下了手的動作，想起來自己忘記說了的事。
    “行，你是餓了嗎？”
    “還行吧，剛剛弟弟又給我充了一碗茶雞蛋茶……總之就是水飽水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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