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兩個耐心的把複述一遍。
    姚以紀也耐心地聽完。
    出門時，東方才剛泛起魚肚白。清晨帶著露水和草木的清香，遠處整個都籠罩在薄霧中，宛如水墨畫。
    兄弟兩個提著大袋子悶不吭聲的，沿著記憶中的往前走。
    墳在村後的山坡上，那裏是的祖墳所在。
    之前栽下的樹現在已經長得比人還高，青翠的枝丫在晨風中輕輕搖曳。
    撥開雜草，來到墓碑前。黑色的石碑上刻著名字，下方是生卒年月。
    碑前的小香爐裏還殘留著去年祭祀的香梗，周圍散落著幾片風吹雨打後褪色的紙錢。
    “我來看你們了。”姚以紀輕聲說，喉嚨突然有些發緊。
    這種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並沒有最初的那種悲痛了，更何況他還去了其他世界那麽長時間。
    ——所以給姚以紀留下來的更多的就是，偶爾回想起家裏人聚在一起的片段而產生的孤獨感。
    他仔細清理了墳前的雜草和落葉，然後擺上供品，點燃三支香後，姚以紀恭敬地拜了三拜，將香插入香爐。
    看著青煙嫋嫋升起，在清晨的空氣中畫出蜿蜒的軌跡。
    等待香燒的間隙，姚以紀往後麵退了退，坐在墳前的石頭上，望著遠處漸漸亮起來的天空。
    “接下來交給你們了！”
    清晨的雲霧還是像一層細密的紗，籠罩著城郊的荒地。
    陸維禎站在弟弟的前麵，手中握著一隻鐵桶。鐵桶邊緣凹凸不平，歲月的痕跡在它身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陸維寧低頭從塑料袋裏拿出一摞黃表紙，紙張邊緣微微卷起，泛著陳舊的黃。喊了一聲爸爸媽媽，兩個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一點沙啞，帶著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打火機的火苗“啪”地竄起，橙紅色的火焰隨著陸維禎的湊近，紙錢邊緣被火舌貪婪地舔舐著幹燥的紙張，“嗤啦”一聲，紙錢的一角瞬間被點燃。
    火苗迅速蔓延，橘紅色的火焰歡快地跳躍，將紙錢的輪廓勾勒得忽明忽暗，然後落在鐵桶中。
    紙灰在高溫中蜷曲、變形，化作一片片黑色的蝴蝶，掙紮著想要飛向天空。
    鐵桶裏的火焰隨著一張接著一張往鐵桶裏放的紙錢，越燒越旺，熱浪撲麵而來，烤得人臉頰發燙。
    火光映在眼中導致看向旁邊的地方在色彩上有些不對勁。
    恍惚聽見母親嗔怪：“別把新衣服弄髒”的聲音。
    紙張褪成灰白，那些精心繪製的樣式在火中爆裂，迸出幾點火星。
    灰燼開始撲簌簌墜落，有些沾著火星的紙灰被風卷起，又落下。
    最後化作青煙繚繞在鐵桶上方，與雲層融成一片灰蒙。
    姚以紀拿著樹枝走了過來，準備用樹枝將灰燼撥散，發現有枚元寶紙竟奇跡般保持著完整形狀，金箔在餘燼中泛著微弱的光。
    “維寧維禎都挺好的，就是學習忙。“許明陽對著墓碑說，仿佛人就坐在對麵聽他講話，“我也回來了，把樓下整理了整理，開了個店。生意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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