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他爺奶走了......”後半句淹沒在廚房嘈雜的聲音中。
    陸維楨隻覺得手中的玻璃瓶的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他想起早上領衣服時，想到去年和今年的對比，視線看到廚房外的元康。
    動作之間，就看到了對方褲腳短了一截，露出骨節分明的腳踝。
    “這是......”元康湊過來，鼻尖微微翕動，“快遞！”
    快遞盒躺在櫃台上的時候，元康開始在自己眼前的桌子上找剪刀，姚以紀剛從廚房中出來就看到元康拿著剪刀等著自己。
    劃開膠帶，一股混合著泥土與晨露的氣息便迫不及待地湧了出來。
    當然如果用手碰一下還是有些熱的，現在外麵的溫度......天天直逼40°了。
    “老家寄來的嗎？”姚以紀抖開塑料袋，幾粒黑土"簌簌"落在櫃台上，就聽到元康這麽問道。
    元康捧起一根胡蘿卜，橙紅色的表皮在陽光下橙紅的光，頂端還綴著幾根纖細的須：“像個小太陽。”說著，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胡蘿卜的表麵。
    隨後，元康幫著把箱子抬進了後院中，然後呼叫陳書翰回到前台操作。
    後院的水龍頭“嘩嘩”響起。茼蒿泡進洗菜池，青翠的葉片在水中舒展。
    陸維寧學著元康的動作刷洗土豆，棕黃色的表皮漸漸露出原本的顏色，有幾處凹陷裏還藏著頑固的泥星。
    陸維寧在旁邊的用處並不怎麽大，主要原因是因為他不、熟、練！
    “這是要做什麽吃？”
    不等姚以紀回答，陸維寧直接表演自問自答。
    “紅蘿卜炒雞蛋？”
    “紅蘿卜雞蛋餃子？”
    “烙餅子？”
    “......”
    “蒸菜！”
    元康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茼蒿菜洗好了！”圍裙下擺隨著動作掀起一角，露出有些短的褲腿邊，“已經擺在簸籮中晾曬了。”
    元康把後院門打開示意姚以紀看看。
    “行，要不要學怎麽擠魚丸？”
    元康當然是願意的，不過他之前從來沒有試過這種做法，在家裏的時候，最多也不過是煮魚湯。
    “手洗幹淨來試試。”元康聽到對方這麽說。
    姚以紀舀起一勺魚漿托在掌心。
    元康洗好後，學著他的樣子攤開手，卻見那團瑩白在自己掌心顫巍巍地晃動，“誒，對，我幫著你的手來一次！”
    姚以紀的手包住他的，五指收攏的力度剛好讓魚漿從虎口擠出——一顆完美的圓球“撲通”落入溫水，立刻浮起。
    “自己試試？”元康握緊魚漿，力道從指根傳到指尖，虎口處卻擠出個歪扭的三角。
    第二顆又太用力，“啪”地射到鍋裏，姚以紀悶笑一聲，“不好看的你自己吃啊。”
    再次嚐試，魚漿從虎口緩緩隆起，在將墜未墜時用瓷勺輕輕一刮——這次入水的丸子拖著條小尾巴，但總算有了形狀。
    水溫始終維持在將沸未沸的狀態，水麵浮著層細密的氣泡。
    元康的丸子們起初像發育不良的彗星，漸漸變得圓潤起來。
    其中有顆特別飽滿的浮在最中央，姚以紀忍不住用漏勺輕輕點了點，彈性十足地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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