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全蛇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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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姬的麵容驟然扭曲,原本精致的五官像是被揉皺的宣紙,爬滿詭異的蛇鱗紋路。她尖嘯一聲,整間墓室瞬間被黑蛇淹沒——那些蛇信吞吐間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響。
    "嘖,這是把蛇窩搬來了?"寧識指尖白光暴漲,風刃如絞肉機般將襲來的黑蛇盡數攪碎。一條巨蟒趁機襲來,卻被她反手一幾記風刃劈成數段——整齊的切口與活像菜市場待售的鱔魚段一般。
    "噗嗤!"利刃入肉的悶響中,紫姬肩頭綻開血花。她怨毒地盯著寧識,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華麗的紫衣寸寸崩裂,一條足有殿柱粗的紫鱗巨蟒破衣而出,掀起的塵霧嗆得人睜不開眼。
    寧識靈巧地翻上蛇背,湊近打量那些泛著毒光的鱗片:"喲,還是條染色失敗的花皮蛇?"她突然瞥見坨坨興奮得直轉圈的模樣,忍俊不禁道:"別急,這頓全蛇宴少不了你的份!"
    巨蟒暴怒地甩動身軀,毒霧所過之處連青磚都被腐蝕得滋滋作響。坨坨卻已經饞得直流口水,小爪子比劃著要從蛇頭還是蛇尾開始下嘴...
    寧識一把揪住坨坨的後頸皮,將這隻饞嘴的小家夥拎到身後:"最後這道硬菜,得讓主廚親自料理。"
    紫姬的蛇身在幽暗中泛著妖異的紫光,鱗片開合間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寧識足尖輕點,身形如鬼魅般掠過蛇身,風刃在鱗片上刮出一串火花。
    "嘶——"巨蛇吃痛,猛地甩頭撞來。寧識雙手結印,淡藍護盾在獠牙觸及的刹那驟然亮起。"砰!"的巨響中,她靴底在地麵犁出兩道深痕,卻仍被震得虎口發麻。
    蛇尾的破空聲來得猝不及防。寧識隻來得及側身,仍被掃得撞上墓牆。她啐出口中血沫,突然笑了:"原來...是道糖醋蛇段啊。"
    劍光如月華傾瀉,精準斬在蛇尾關節處。紫姬慘叫著現出半人形,斷尾在地上瘋狂扭動。當寧識走近時,她突然暴起發難——
    "叮!"三根穿雲刺釘入她咽喉的瞬間,寧識輕聲道:"下輩子做條黃鱔吧,價錢還能賣貴點。"
    坨坨迫不及待地撲向蛇屍,小爪子麻利地幫寧識剝下蛇鱗、取出蛇膽。等寧識收拾完戰利品,它才歡快地大快朵頤,連蛇骨都嚼得嘎嘣響。
    "吱吱!"它頭頂新長的觸角興奮地抖動,尾巴拍打著地麵,活像隻偷到油的小老鼠。
    寧識屈指彈了下它圓滾滾的肚皮:"全蛇宴還合胃口?"小家夥立刻諂媚地蹭她手心,哪還有方才凶殘的模樣。
    寧識盤腿坐在地上,像個守財奴似的把戰利品分門別類碼好。紫姬的儲物袋倒出來時,她忍不住"嘖"了一聲——這女人是把整個綢緞莊都搬來了嗎?那些輕飄飄的紗裙堆成了小山,惑心鏡上還沾著可疑的胭脂。
    "窮鬼。"她嫌棄地踢了踢裂刀鬼的大刀,這玩意沉得能當門栓用。倒是陰蠱魔的聚魂瓶讓她多看了兩眼——瓶身上刻著的魔族文字,怎麽看都像是菜譜?
    正吐槽著,石門"轟隆"開啟。寧識掌心剛亮起火光,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倒吸一口涼氣——
    幽暗的墓道裏,每隔三步就躺著一顆瑩潤的上品靈石,像條璀璨的星河般蜿蜒向前。秦正這小子,居然把靈石當路標撒!
    "發財了..."寧識眼睛亮得能當燈籠使,連腰上的淤青都不疼了。她左手撿錢右手記賬,像隻掉進米缸的小老鼠,連坨坨都看不過去地"吱吱"抗議。
    ……
    主墓室
    秦正持劍的手劇烈顫抖著,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著囚籠中笑容扭曲的孟菡,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為什麽...我大哥待你如珠如寶,你卻要這樣害他?!”
    "嗬。"孟菡突然發出夜梟般的尖笑,染血的指甲劃過囚籠鐵欄,"誰讓你們秦家男人..."她故意拖長聲調,"這麽好騙呢?我勾勾手,他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秦正腦中"嗡"的一聲,長劍裹挾著雷霆之勢刺出——卻在觸及孟菡咽喉前被一道青光截住。寧識的靈力屏障震得他虎口發麻,而孟菡藏在袖中的噬魂釘也"當啷"落地。
    "蠢貨!"寧識一腳踩碎那枚泛著黑氣的釘子,冷冽的目光如刀鋒刮過秦正的臉,"她巴不得你氣瘋了好趁虛而入——"她突然揪住秦正衣領,迫使他看向孟菡扭曲的麵容,"看清楚!這瘋婆娘連你大哥的皮囊都嫌不夠,還想把你的也捎帶上!"
    寧識指尖輕撫聚魂瓶冰涼的釉麵,瓶中三十七點幽光如星河傾瀉,在暗室中流轉。
    孟菡的瞳孔驟然收縮,眼底血絲如蛛網般炸裂:"你竟能收集亡魂?可那又如何!"她突然歇斯底裏地大笑,笑聲像碎瓷刮過石板,"這些螢火蟲似的殘魂都是下賤的玩意兒罷了!"
    囚仙籠內,孟菡的指甲深深嵌入鐵欄,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寧識指尖的金芒如鎖鏈般纏繞著她的咽喉,強迫她道出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老東西臨死前還攥著孟蓮的手不放呢..."孟菡神經質地笑著,聲音像是碎玻璃在相互摩擦。童年的陰影在她眼中浮現:母親因生她難產而死,父親將滿腔怨恨都傾瀉在這個無辜的孩子身上。而孿生姐姐孟蓮,卻享受著父親全部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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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歲那年的河灘成為永遠的夢魘。湍急的河水中,孟蓮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救陳溪竹,任由親妹妹被激流卷走。
    事後孟蓮得到了陳溪竹愛和陳家人的感激,而她卻得到了父親的毒打。
    "後來她讓我去打理茶攤,我就好好"伺候"。"孟菡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囚籠鐵欄,眼中閃過一絲病態的快意。她每日天不亮就起身,對著銅鏡一筆一劃描摹姐姐的神態——眉梢要壓低三分,嘴角要含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連遞茶時指尖翹起的弧度都要分毫不差。
    漸漸地,坊間的閑言碎語如她所願地發酵。"孟家大小姐對陳公子可真是上心","聽說每日都親手奉茶"......這些話語像毒藤般纏繞著孟蓮的名聲,讓孟菡在暗處露出饜足的笑容。
    "可她千算萬算......"孟菡的聲音突然扭曲變形,瞳孔劇烈收縮。那個噩夢般的夜晚在記憶中閃回。
    孟蓮早已算準了陳溪竹會來興師問罪。她不動聲色地備下兩盞酒,一盞摻了迷藥,一盞下了情毒。當陳溪竹怒氣衝衝闖進來時,她隻消一個欲言又止的眼神,就讓這個癡情郎心甘情願地飲盡了杯中物。
    "阿菡,替姐姐陪陪陳公子。"孟蓮溫柔地將醉得不省人事的妹妹扶上床榻,指尖輕撫過她與孟菡如出一轍的眉眼,卻在轉身時毫不猶豫地鎖上了房門。
    孟菡是在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中醒來的。月光透過窗欞,將陳溪竹癡狂的麵容映得格外清晰。她恍惚間以為美夢成真,卻在看清對方眼中驟然冷卻的情欲時如墜冰窟。
    "你不是她。"陳溪竹的聲音比冬夜的寒風還要刺骨。
    孟菡終於看清了這荒唐的世道——血脈相連的姐姐將她當作棄子,癡戀半生的情郎視她為贗品。她望著自己滿身的淤青,突然笑出了眼淚。原來在這出戲裏,自始至終隻有她一個人在認真扮演著醜角的角色。
    "她隻需犧牲一個我,既能保全青梅竹馬的情誼,又能得到如意郎君。"孟菡的笑聲裏混著血沫,在囚籠中顯得格外淒厲,"孟蓮啊孟蓮,當真是算無遺策!"她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黑血順著蒼白的唇角蜿蜒而下,卻仍止不住那癲狂的笑意。
    "可惜..."她猛地抓住鐵欄,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我豈能讓她如願?!"歇斯底裏的笑聲在墓室中回蕩,"我告訴陳溪竹,礦藏圖就在秦家...就在他心愛之人的嫁妝箱底..."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她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仿佛在訴說一個甜蜜的秘密。那染血的唇角勾起詭異的弧度,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寧識鬆開鉗製,看著孟菡像破布娃娃般滑落。這段扭曲的姐妹恩怨,終於真相大白。囚籠中的女人仍在癲狂大笑,笑聲中卻透著無盡的悲涼。
    孟菡渾身顫抖著,卻笑得愈發癲狂:"我與她本是同根而生,她卻想踩著我的屍骨嫁入秦家?"她突然歇斯底裏地拍打著囚籠,"憑什麽?做夢!"
    待孟蓮風光大婚後,孟菡暗中買通市井閑漢,將"孟大小姐與陳公子私通"的流言傳得滿城風雨。就在秦方設計要燒死陳溪竹時,陰蠱魔卻意外救下了他,並將這個癡情郎送到了孟菡手中。
    "這才知道..."孟菡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原來秦方與魔族早有勾結。"她譏諷地勾起嘴角,"魔族助他增長功力,他卻過河拆橋。"
    與魔族合作後,孟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陳溪竹去報複孟蓮。她要讓姐姐親耳聽到父親死亡的真相,要讓她嚐盡被玷汙的屈辱。至於嫁給秦方?自然是為了操控他向魔族提供法器。
    "我待秦家上下仁至義盡..."孟菡的聲音突然哽咽,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她將秦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對下人和顏悅色,甚至對那些欺辱她的婦人也以禮相待。可為何...為何他們就是容不下她?
    最可笑的是,即便秦方被清洗了記憶,他對她的那點憐惜,也不過是因為——她是孟蓮的妹妹罷了。月光下,孟菡看著自己布滿傷痕的雙手,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笑。
    孟菡的雙眸突然湧出兩道猩紅的血淚,在慘白的臉頰上蜿蜒出觸目驚心的痕跡。"她算計他!背叛他!甚至要他的命!"她歇斯底裏地撕扯著自己的衣襟,指甲在魂魄上劃出道道血痕,"而我...我掏心掏肺地伺候他..."聲音突然哽住,繼而爆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可他心裏裝的,永遠都是那個賤人!"
    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痙攣,染血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憑什麽?!"這聲嘶吼仿佛來自地獄,連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震。發髻散亂地垂落,沾著血淚黏在臉上,她卻渾然不覺,隻是癲狂地重複著:"我才是他的妻子...我才是..."
    突然,她猛地撲向寧識,水中映出一張扭曲的麵容——那是她自己,卻又陌生得可怕。"你看啊..."她對著水中的倒影癡癡笑著,"我學她學得多像..."手指撫過鏡麵,在血痕上勾勒出詭異的弧度,"連他都分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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