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喪葬一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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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複神智的弟子們臉色煞白,有人捂著嘴幹嘔不止,有人拚命擦拭著嘴唇,眼中滿是驚懼。嶽枝和楚逸連忙取來清水,挨個遞給他們漱口。
"寧師姐..."一個弟子吐得眼眶發紅,聲音嘶啞地問道,"這些新鮮的瓜果...你是從哪裏找來的?"
寧識隨手拋了拋手中的果子,笑眯眯道:"自然是下午從廚房順來的。你們要是手腳夠快,撐過這幾天肯定沒問題。"她話鋒一轉,故作嚴肅地搖頭,"當然啦,若是諸位自詡正人君子,那就當我沒說過這話。"
眾人一時語塞,麵麵相覷。這好話歹話都讓她說盡了,倒叫人接不上茬。
寧識懶洋洋地掃了眼四周,隨手撥弄著發梢:"哎,蘇師兄,樓寒江和何南濟那兩個家夥跑哪兒去了?"
蘇倚川撓了撓頭:"何師弟剛才突然發燒,樓師兄扶他回屋躺著了。"
"哈?"寧識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兩個大夫同時開溜,這戲碼也太老套了吧~"
她伸了個懶腰,衝眾人擺擺手:"你們慢慢吃啊,我去看看那兩個病號。"轉身時朝楚逸和嶽枝眨了眨眼:"師兄師姐,這兒就交給你們啦~"
楚逸無奈地搖搖頭:"又偷懶。"
嶽枝笑著扔給她一個蘋果:"別空著手去,順便看看你邵師兄怎麽樣了。"
"知道啦~"寧識接住蘋果,哼著小曲兒晃悠著往外走,月光下她的身影格外悠閑,仿佛隻是去後院賞個月。
眼下這男女混住的局麵,著實讓這些名門正派的親傳弟子們手足無措。邵宇隻隱約記得自己被小師妹從魔爪下救出。
再睜眼時,眼前竟是一群鶯鶯燕燕的姑娘們嬉笑打鬧。更讓他麵紅耳赤的是,竟有女子當著他的麵寬衣解帶!
"非禮勿視!"邵宇慌忙轉身,額頭抵著牆壁念念有詞。這要是讓師父知道,怕是要罰他麵壁三年。轉念一想又覺得冤枉——分明是那該死的魘心魔作祟,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
"三師兄發什麽呆呢?快趁熱吃。"寧識笑吟吟地遞過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在碗底埋了兩顆水煮蛋。
邵宇捧著碗感動得眼眶發熱:"阿識,還是你知道心疼師兄..."說著就要往嘴裏送。
寧識背過身擋住眾人視線,壓低聲音道:"慢些吃,底下還有好東西呢。"她眨了眨眼,"要不是人多眼雜,我定要給師兄煮碗陽春麵。"
"寧師妹當真是體貼入微。"樓寒江的聲音冷不丁從身後傳來。
她轉身時已換上乖巧的笑容:"樓師兄來得正好,聽說何師兄病了,我特意..."說著遞過自己那碗飄著可疑油花的下水湯,"給您帶了晚飯,快趁熱喝。"
樓寒江盯著湯麵上漂浮的黑色絮狀物,嘴角抽了抽:"師妹有心了..."
少女一臉天真無邪:"師兄別客氣,這湯裏可都是"精華"呢。"她特意在"精華"二字上咬了重音,眼睛亮得像是盛滿了星星。
寧識見他神色有異,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故意歎氣道:"唉,如今咱們在這同福樓裏做下人,能分到的也就是這些粗劣吃食了,師兄可別嫌棄。"
樓寒江聞言,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寧師妹說笑了,我怎會嫌棄?隻是..."他眼神飄忽,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碗沿,"我們平日交情不深,師妹還這般掛念,實在...實在..."
話未說完,他突然起身,語速飛快:"這裏人多眼雜,我出去用飯便是。"說罷便端著碗快步離開,背影透著幾分倉皇。
寧識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她注意到,樓寒江的手指在跨出門檻時,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寧識指尖輕搭在何南濟腕間,眼神驟然一沉。她借著俯身整理被褥的遮掩,迅速將兩瓶藥液灌入何南濟口中,動作快得連守在床邊的邵宇都沒能看清。
"師兄。"寧識壓低聲音,將一個油紙包塞進邵宇袖中,"等何師兄醒了,你找個沒人的時候悄悄給他吃。"她的指尖在邵宇掌心輕輕一按,"記住,千萬別讓旁人看見。"
邵宇滿臉困惑地捏著油紙包:"這是為何?蘇倚川自然會照料他,況且樓寒江也在..."
寧識指尖輕輕點了點邵宇手中的油紙包,聲音壓得極低:"記住,這些吃食隻能你親手分。"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門外,"若有人問起,就說是你藏在儲物袋裏的靈穀餅。"
邵宇還欲追問,寧識卻已轉身。她臨出門前突然頓住,回頭深深看了邵宇一眼:"三師兄,這同福樓裏的東西別亂吃。我走啦。"
月光透過窗欞,在她離去的背影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宛如一張逐漸收緊的網。
寧識轉悠了半天愣是沒找著樓寒江半片衣角,正嘀咕著"這廝屬耗子的吧",忽聽後院傳來一陣熟悉的抽泣聲。
"喲~這不是咱們佛門之光渡塵小師父嘛!"寧識抱臂倚在門框上,看著眼前壯觀的上百桶夜香,以及站在"芳香四溢"中央、僧袍下擺沾滿可疑汙漬的小光頭,"您這是在...修習閉氣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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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塵一見她,眼淚鼻涕頓時糊了滿臉:"阿識!這差事簡直不是人幹的!"他剛想撲過來訴苦,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又訕訕地退後兩步,"小僧的手...已經醃入味了..."
寧識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從袖中摸出個香囊遠遠拋過去:"接著!你這味兒,怕是連佛祖見了都要退避三舍。"
渡塵手忙腳亂接住香囊,委屈巴巴地掛在腰間:"你還笑!方才那陳婆子說,要是倒不完這些..."他指了指一眼望不到頭的夜香桶,"明天就讓我去刷茅房!"
寧識往渡塵懷裏塞了包吃的:"趕緊滾回去洗洗睡吧,我去找你們管事的講講道理聊聊天。"
渡塵抱著油紙包,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可、可是那婆子凶得很..."
"嘖,"寧識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你當我是什麽善男信女?"她眯起眼睛,指尖不知何時多了根銀針,"我幹了一下午的活兒,氣兒都沒出撒呢。"
渡塵被她這笑容嚇得一哆嗦,抱著油紙包一溜煙跑了。跑出老遠還能聽見他帶著哭腔的喊聲:"阿識你悠著點兒!別鬧出人命啊!"
最終,寧識用三十頭靈豬肉成功收買了自家那隻貪吃的小神獸。
"坨坨~"她笑眯眯地晃了晃手中的肉幹,銀白色的小鬆鼠立刻撲棱著琉璃翅膀飛過來,"幫姐姐把這些"好東西"藏起來好不好?"
小胖坨子抱著肉幹啃得正歡,聞言抬頭看了眼那壯觀的上百桶夜香,琉璃色的翅膀頓時僵住了。
"再加十壇蜜釀。"寧識眨眨眼,"等回去給你買新出的堅果大禮包~"
坨坨糾結地搓了搓小爪子,最終在美食誘惑下屈服了。隻見它翅膀一展,灑落點點星輝,那些夜香桶竟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搞定!"寧識滿意地拍拍手,魘心魔這老東西,且著收她這份大禮吧。
她在儲物戒裏舒舒服服泡了個花瓣浴,美美地睡到淩晨。趁著月色正濃,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四樓姑娘小倌們的住處。
"咚咚咚——"細微的敲門聲讓屋內兩人瞬間繃緊了神經。謝夢桐抄起桌上的茶壺,月棲梧則死死攥著剛卸下的珠釵,兩人如驚弓之鳥般緊盯著門板。
"誰?"謝夢桐壓低聲音,指尖因用力而發白。
"是我。"
聽到寧識的聲音,月棲梧長舒一口氣,連忙拉開門縫。見走廊空無一人,她一把將寧識拽進屋內,又迅速將門栓扣死。
"阿識!"月棲梧聲音發顫,指著地上兩個鼻青臉腫的男人,"這兩個登徒子怎麽辦?他們方才還想..."
寧識蹲下身,利落地在兩人身上摸索。隨著"嘩啦"兩聲,她將翻出的靈石袋拋給二人:"明早婆子來查,你們隻管交靈石,就說客人半夜溜了。"她頓了頓,看著兩人仍緊繃的神色,又補充道:"放心,他們記不得今晚的事。"
說罷,她一手一個拖著昏迷不醒的客人往外走。門剛合上,就聽見坨坨興奮的"吱吱"聲——一口一個,那兩個倒黴蛋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咱就是說喪葬一條龍太貼心了。
林景川和墨少洲聽到熟悉的敲門節奏,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墨少洲順手解開布下的警戒結界,林景川則收起了枕邊的短劍。
寧識推門而入,目光掃到牆角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形物體"時,嘴角抽了抽:"我讓你們弄暈他們,沒讓你們往死裏招呼啊。"
墨少洲懶散地靠在窗邊,指尖把玩著一枚銅錢:"下手重了點。你打算怎麽處理?"
寧識原本想說一句填糞坑,但是一想到填的實則是某個胖坨子…立刻改口"扔街上唄。"寧識掏出兩個鼓鼓的錢袋拋給他們,"靈石都在這兒,夠你們明早交差了。"
林景川接過靈石袋,瞥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兩人:"需要幫忙搬嗎?"
"不必,你們隻要自個兒想辦法活著就夠了。"寧識嫌棄的擺擺手。
……
寧識推門進屋時,差點踩到散落一地的被褥——整個房間亂得像遭了賊,原本十幾個同門隻剩寥寥幾人瑟縮在角落。
"阿識!"渡塵三步並作兩步迎上來,"你昨夜去哪了?這屋裏鬧邪祟,定是那魘心魔作怪。"他邊說邊不自覺地搓著念珠,連佛珠都數錯了好幾顆。
寧識不緊不慢地從袖中摸出兩張油紙包著的菜餅:"堂堂佛門高徒,還怕這些魑魅魍魎?"她故意把餅子在他麵前晃了晃,餅香四溢,"要不要我幫你開個光?"
渡塵接過餅子,一本正經地合十行禮:"阿彌陀佛,小僧這是..."話沒說完肚子先"咕"地叫了一聲,頓時紅了耳根,"咳...是秉持正念,防患未然。"
寧識忍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大法師,真有邪物來了,我肯定第一個躲你身後~"
夜深人靜時,渡塵被一陣細微的"沙沙"聲驚醒。他警覺地睜開眼,隻見門口立著一道詭異的紅影——那是個身著血衣的女子,漆黑的長發無風自動,在暗夜中如毒蛇般扭曲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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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慘白的肌膚泛著屍青,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幾乎凸出眼眶。她的鼻子詭異地歪斜著,兩個黑洞洞的鼻孔不斷擴張收縮。最駭人的是額頭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疤,仿佛將整張臉劈成兩半。
"救——"睡在門邊的丫鬟剛發出半聲驚呼,就被那女鬼猛地撲倒。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鮮血頓時噴濺在紙窗上,在月光下映出妖異的暗紅色。
淒厲的慘叫瞬間劃破夜空,屋內眾人慌亂驚醒。還未等她們看清狀況,那紅影已如鬼魅般在屋內穿梭。隻聽得布料撕裂聲、骨肉分離聲接連響起,濃重的血腥味頃刻間彌漫整個房間。
渡塵眼睜睜看著一個丫鬟被生生扯斷手臂,那女鬼竟當著他的麵將斷肢塞進扭曲變形的嘴裏咀嚼。鮮血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在青白的麵皮上劃出數道猙獰的血痕。
那女鬼的利爪泛著森冷寒光,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一片血霧。她的獠牙在月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冷芒,每一次咬合都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哢嚓"聲,仿佛在咀嚼著生者的魂魄。
屋內頓時陷入人間煉獄。丫鬟們倉皇逃竄,有的被生生撕去半邊身子,有的被利爪貫穿胸膛。淒厲的哭喊聲與絕望的求救聲交織成令人心碎的哀歌。
渡塵緊握師門傳承的菩提佛珠,佛珠在他指間泛起微弱的金光,勉強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這才躲過一劫。
寧識聽完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搓了搓手:"有意思,我得去隔壁串個門,順便跟那位美女嘮嘮中元節氛圍感妝造。"
渡塵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光頭上急出細汗:"阿彌陀佛!這鬼物怕是不止一個,你可小心些…"
"得了吧~"寧識順手往他嘴裏塞了個芝麻餅,堵住他的嘮叨,"就我這禍害,閻王爺見了都得繞道走。"她拍拍渡塵鋥亮的腦門,"您老繼續念經,我去去就回。"
渡塵鬆手的瞬間突然想通了——是啊,阿識什麽時候吃過虧?要倒黴也是那女鬼倒黴。他嚼著餅子含糊不清地嘟囔:"記得給人家留個全屍..."
寧識挨個查看下人房,每間屋子都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床榻上橫七豎八躺著殘缺不全的屍體,血跡在青磚地上蜿蜒成詭異的紋路。那些女鬼卻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隻留下滿目狼藉。
幸存的親傳弟子們背靠背圍成一圈,手中長劍雖失了靈光,卻仍緊握不放。劍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芒,乍看倒像是廚房間拎出來的菜刀陣。
"坨坨。"寧識輕喚一聲,銀光閃過,小鬆鼠抖著琉璃翅膀落在她肩頭。它鼻尖輕顫,突然指向西北角——那裏殘留著一縷若有似無的腐臭味。
寧識躍躍欲試:"走,深更半夜的就得找美女聊聊天兒。"
寧識抄起兩桶夜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美女們,小可請你們搓個澡!"話音未落,兩桶穢物已朝著女鬼們當頭潑下。
惡臭的液體淋在女鬼身上,頓時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她們慘白的皮膚開始潰爛,黑發像被燙到的蛇群般瘋狂扭動。
任誰也受不了屎到淋頭這vip待遇,"嗷——"女鬼們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猩紅的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十指利爪暴漲,帶著腥風朝寧識撲來。
"這麽熱情?"寧識輕盈地一個後翻,故意放慢速度引著她們,"我可消受不起。"說罷身形一閃,直奔管事婆子的住處而去。
果然,女鬼們在院門前猛地刹住,像被無形的鎖鏈拴住般掙紮嘶吼。寧識站在安全區,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袖:"看來同福樓的合同簽得很嚴謹嘛,連厲鬼都知道不能得罪上司。"
這怎麽行呢,既然人人平等,閻王爺也不能開小灶是不是。寧識想到自己之前還存了很多吃了盜版蒔陀霜的毒獸血,立刻朝女鬼們撒去。
嬤嬤護衛們的廂房突然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怎麽回事?!這些東西不是隻咬下人嗎?!"
"救命!快去找掌——啊!!"
淒厲的呼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坨坨抖了抖琉璃翅膀,化作一道銀光衝進屋內。隻見它小爪子一揮,整排廂房的門窗"砰"地全部緊閉。片刻後,裏麵傳來女鬼們驚恐的尖嘯和嬤嬤們絕望的哀嚎。
當坨坨打著飽嗝回到寧識肩頭時,晨曦正好灑在它油光水滑的皮毛上。寧識嫌棄地戳了戳它圓滾滾的肚子:"下次記得擦嘴,一身的血腥味。"
天光乍破時,寧識站在院中,瞳孔猛地收縮——昨夜被她親手了結的李婆子正提著燈籠在廊下巡視,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完好如初;而腦袋搬家的王婆子此刻也好端端地在訓斥丫鬟,脖頸上連道疤都沒有。
"有意思..."寧識眯起眼睛,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銀針。她分明記得昨夜坨坨把這些人啃得骨頭都不剩,現在卻連衣角都沒少一片。
不遠處,幾個護衛正精神抖擻地換崗,其中就有被她捅穿心髒的那個。那人察覺到視線,竟還衝她咧嘴一笑,露出滿口森白的牙齒。
寧識突然輕笑出聲:"原來同福樓最大的秘密,是批發不死之身啊?"她袖中的銀針悄然淬上劇毒,"就是不知道...能複活幾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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