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舊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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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羅這把年紀少說也有五六十了,這般年歲做新郎官難免力有不逮。寧識素來古道熱腸,此刻更是慷慨解囊——隻見她廣袖一揚,竟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把極品合歡散,盡數撒入青銅香爐中。
    "寧姑娘!"浮華盡銀光暴漲,化作屏障將坨坨護在其中。這件上古神器的器靈聲音裏帶著薄怒:"你這般胡來,也不怕熏壞了這小東西?"銀白鬆鼠在靈力罩中翻了個身,渾然不覺外界風雲。
    寧識抿唇輕笑,心道這神器嘴上刻薄,護起短來倒比誰都勤快。轉頭見胡麥兒肥碩的身軀已在合歡香中泛起潮紅,竟發出些不堪入耳的聲響。更奇的是,供桌上的胡蘭兒牌位周圍,隱約浮動著詭異的粉紅霧氣。
    老羅此時終於恍然大悟,驚得須發皆張——這冥婚的新郎竟是自己!
    合歡香的藥力漸漸發作,老羅隻覺丹田處湧起一股熱流。那把多年未用的老刀,此刻竟在鞘中錚錚作響,躍躍欲試地要重見天日。
    "畜生!待老夫脫身.…."老羅雙目赤紅如血,脖頸青筋暴起,卻被寧識一掌按在胡麥兒肥碩的身軀上。合歡香的藥力讓他渾身滾燙,某處更是漲得發疼。
    寧識笑吟吟地掐訣,兩道清風卷過,新人身上衣物頓時化作碎片。"今夜陰陽雙姝相伴,這般齊人之福,羅前輩可要好生消受。"她順手將抹布塞進老羅口中,指尖在他後腰某處穴位重重一點。
    "唔一一!"老羅渾身劇震,雙目瞪得幾乎裂開。胡麥兒恰在此時醒來,發出饜足的哼唧聲。而胡蘭兒的牌位上方,陰靈顯形,正貪婪地吮吸著老羅的精元。屋內頓時響起三重聲響一一女子喘聲、男子悶吼、鬼物啜泣。
    錚一一
    寂聽劍驟然出鞘,清越劍鳴震得燭火搖曳。這把通體瑩白的靈劍懸在半空,劍尖直指胡蘭兒陰靈。
    "急什麽?"寧識屈指彈在劍身上,"人家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她眯眼望著逐漸虛弱的羅老頭。
    牌位上原本微弱的氣息驟然暴漲,竟凝成一道朦朧人形。胡蘭兒見好事被攪,鬼麵猙獰地撲來,卻被寂聽劍當空劈中,發出一聲淒厲尖嘯,化作黑煙縮回牌位之中。
    老羅此刻麵如金紙,唇邊掛著白沫,下身衣袍已被鮮血浸透。他渾身抽搐幾下,終於兩眼一翻昏死過去,活像條被抽幹精氣的破布袋。
    翌日晨
    "咳咳...小姐,該起身..."推門進來的婢女被濃重的腥臊氣嗆得倒退兩步。晨光透過窗紗,照見滿地狼藉——翻倒的合歡香爐,撕碎的嫁衣,還有蜿蜒到床榻下的暗紅血跡。
    年長的婢女強忍惡心又喚了兩聲,帷帳裏依舊死寂。她與同伴交換個眼神,心想這張三公子倒是胃口獨特,對著二小姐那副尊容竟也能...
    "啊——!!!"
    染著丹蔻的指尖剛挑起紗帳,婢女就癱軟在地。床榻上,胡麥兒青紫的肥軀與張三幹癟的屍身糾纏如交尾的毒蛇,床褥間凝固著黑紅相間的汙穢,竟似被什麽怪物啃食過一般。
    ……
    三桶摻著冰碴的井水當頭澆下,老羅在刺骨寒意中猛然驚醒。每一寸骨骼都像被蟻群啃噬,經脈裏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燒紅的鐵水——那是元陽被破後的反噬之痛。
    記憶如毒蛇般竄入腦海:張三那畜牲用邪術調換了冥婚契!老羅目眥欲裂,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三十年苦修的純陽之體,竟毀在個肥婆娘身上!
    "砰!"
    裹著鐵皮的靴底狠狠踹在他心窩。老羅聽見自己肋骨斷裂的脆響,嘔出的血沫裏混著碎牙。
    "狗賊!"胡府護院揪著他花白的頭發,"姑爺在哪?!"拳頭砸在太陽穴上,眼前炸開一片血紅。老羅蜷縮如蝦米,指甲摳進青磚縫裏
    胡有仁盯著老羅脖頸浮現的青色契紋,指節捏得咯咯作響。本該在張三身上的冥婚印記,此刻正在這老道皮膚下蠕動。大祭時日不多,若找不到合適血引...
    "剁碎了喂狗!"胡老爺的咆哮震得梁上灰簌簌落下。劊子手的鬼頭刀剛舉起,院牆突然炸開個窟窿——陳亮的桃木劍穿透持刀者咽喉,徐小雲的捆仙索已卷起奄奄一息的老羅。
    ……
    韓家廢墟的野草已長到齊腰高,寧識指尖掠過張強畫冊最後那頁——被撕去的殘角處,隱約露出胡家庭院的輪廓。寂聽劍突然嗡鳴,劍鋒所指處,一道爬滿青苔的暗門正在腐土下喘息。
    劍氣破空的刹那,土牆崩塌聲驚起滿室燭火。寧識眯起眼睛,這密室竟纖塵不染,中央那口古井的符咒新鮮得像是昨日才畫就。最詭異的是,井沿金鈴鐺的係法,與當年陰蠱魔的手法如出一轍。
    浮華盡懸在陣眼處,銀光將三樣祭品裹成火球:井水嘶叫著蒸發,發絲扭動如活物,畫冊裏竟滲出黑血。寧識突然按住狂跳的太陽穴——這亡靈憶正在啃噬她的靈力!
    朦朧畫麵裏,一個咽氣的婦人嘴角掛著黑血,少女把弟弟的頭按在自己肩上,這孩子眼睛亮得嚇人,倒映著靈堂外幸災樂禍的嫡係子弟。
    "阿姐永遠不離開你..."
    少女的承諾像種子落在腐爛的土壤裏。十年後,當年的男孩已能輕易把姐姐摔在床榻上,嫁衣的係帶在他指間斷成兩截。
    "你看..."成年後的阿林咬住姐姐耳垂,"他們把你許給癆病鬼衝喜..."撕開的衣襟下,嫡母打的淤青還未消退,"隻有我舍不得阿姐受苦..."
    寧識如遭雷擊般後退半步,耳尖瞬間燒得通紅。那些不堪入耳的低喘與肢體交纏的畫麵,活像一瓢滾油當頭澆下,燙得她神識都要冒出青煙。
    "非禮勿視!"浮華盡突然暴漲銀芒,器靈的聲音裏帶著罕見的慌亂。銀白結界"啪"地隔絕了畫麵,卻隔不斷阿姐那句帶著哭腔的"阿林"在石室裏回蕩。
    寧識一把揪住自己發燙的耳垂,心裏把各派祖師爺都拜了個遍——這哪是什麽姐弟情深,分明是...是...她搜腸刮肚想不出文雅詞兒,最後隻剩茶館裏聽來的那句市井粗話:倒反天罡的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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