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巧用玉佩破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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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歡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石扉外傳來的每一聲金鐵交鳴,都像重錘砸在她心口——司墨的橫刀劈砍聲明顯弱了,方才那聲悶哼裏帶著濃重的血氣,她閉著眼都能想象出他腿上那箭傷正往外湧血,將青灰色的褲腳染成暗紅。
    洞壁的寒氣透過薄衫滲進骨頭,她卻覺得渾身發燙。
    方才蕭太後逼近時,那縷若有似無的檀木香裏,混著一絲玉質特有的冷冽。
    她餘光瞥見老婦人腰間的羊脂玉佩時,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偏殿掃灑時,蕭太後親手摔碎了個冒犯她的小樂女,卻在那姑娘斷氣前,慌亂撿起自己落在地上的玉佩,用帕子反複擦拭的模樣。
    "清歡——"司墨的聲音突然帶著破音,像是被刀刃擦過喉嚨。
    她猛地睜開眼。
    石扉上的缺口已經被劈成巴掌大的洞,趙管家的刀尖正從那洞裏戳進來,帶起簌簌石屑。
    月光透過缺口漏進來,正照在蕭太後腳邊的陰影裏——那枚裂了道細紋的玉佩,"昭"字刻痕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原來蕭太後最怕的,從來不是她懷裏的天音琵琶,而是這枚藏著秘密的玉佩。
    沈清歡指尖撫過琵琶弦,琴腹裏的共鳴箱還殘留著方才《驚鴻》曲的餘震。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伸手扯開腰間的絲絛——那是方才被司墨推進洞時,她故意鬆了半分的結。
    "司墨!"她突然尖叫著撞開石扉,琵琶橫在胸前作盾。
    趙管家的樸刀正劈下來,刀背重重磕在琴身上,震得她虎口發麻。
    她踉蹌著後退,卻故意往假山左側歪去——那裏,蕭太後正扶著鎏金鶴首杖,嘴角掛著看戲般的笑。
    "賤蹄子往哪跑!"趙管家的刀風擦著她耳後掠過。
    沈清歡咬著唇往前撲,發間的銀簪"叮"地落在地上,碎成兩段。
    她借著這股衝勁轉身,正好撞進兩個護衛懷裏。
    那兩人下意識去抓她胳膊,她卻突然彎腰,琵琶弦擦過其中一人手腕——不是攻擊,是借力。
    "司墨!左邊!"她喊了一嗓子。
    幾乎是同時,司墨的橫刀從斜刺裏劈來,砍斷了右邊護衛的樸刀。
    沈清歡趁機掙脫,卻故意讓裙角勾住假山石的棱角,"撲通"栽倒在蕭太後腳邊。
    老婦人的繡鞋上金線繡的纏枝蓮擦過她的臉,她聞到更濃的檀木香,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鐵鏽味——是玉佩上的裂痕滲了血?
    "大膽!"蕭太後的拐杖重重砸在她身側。
    沈清歡抬頭,正撞進那雙本該慈祥的眼睛裏——此刻那雙眼像淬了毒的針,刺得她後頸發疼。
    她卻突然笑了,手指悄悄勾住老婦人腰間玉佩的流蘇。
    "太後娘娘,您這玉佩......"她故意拖長尾音,"和我娘當年留下的那枚,紋路好像啊。"
    蕭太後的瞳孔猛地收縮。
    沈清歡趁機發力,流蘇穗子"嗤啦"斷裂。
    她攥著玉佩翻身滾開,卻被趙管家一腳踹在腰上。
    劇痛讓她幾乎喘不上氣,可手指仍死死扣著那枚玉——冰涼的觸感透過掌心傳來,裂痕處的毛刺紮得她生疼。
    "把玉佩還我!"蕭太後的聲音變了調,拐杖"哢"地斷成兩截。
    她身後的護衛們這才反應過來,樸刀齊刷刷指向沈清歡。
    司墨拖著傷腿撲過來,橫刀架在她頸前,血從刀尖滴在她鎖骨上,燙得她一顫。
    "放我們走。"司墨的聲音像浸在冰裏的鐵,"否則這玉,會比方才那琴碎得更徹底。"
    沈清歡垂眸看了眼掌心的玉佩。
    月光下,"昭"字旁邊的裂痕正泛著幽藍的光,像條小蛇。
    她突然明白蕭太後為何如此緊張——這玉上的刻痕,根本不是普通的吉祥紋,而是半枚虎符的紋路。
    "你敢?"蕭太後的指尖在發抖。
    沈清歡勾了勾唇,將玉佩舉到眼前。
    她的另一隻手按在琵琶弦上,指甲輕輕一挑——《破陣》曲的第一個音便破風而出。
    這曲子她練了七七四十九天,每個音符都帶著破甲之勢。
    聲波震得周圍護衛的刀嗡嗡作響,蕭太後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泛起金星。
    "司墨!"她低喝一聲。
    司墨的橫刀突然橫掃,逼退左邊三個護衛。
    沈清歡趁機將玉佩往假山後一拋。"追!"蕭太後尖叫著指向玉佩的方向。
    那些護衛像被抽了魂的提線木偶,發了瘋似的往假山後衝去,甚至有人撞翻了石桌,青瓷茶盞碎了滿地。
    "走!"司墨攥住她的手腕,帶著她往樂坊後門跑。
    沈清歡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自己的手腕往全身鑽,可那溫度裏混著黏膩的血——他腿上的箭傷還在淌血,每一步都在地上拖出暗紅的痕跡。
    "司墨,你的腿......"她想停下,卻被他拽得更緊。
    "閉嘴。"他悶聲說,"再廢話,我就把你扛起來跑。"
    樂坊的朱漆後門已經近在咫尺。
    沈清歡回頭望了一眼,正看見蕭太後跪在滿地碎瓷裏,顫抖著去撿滾落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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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婦人的金簪歪在鬢邊,珠釵散了一地,哪還有半分端莊模樣?
    她突然覺得喉嚨發甜——這大概就是爽吧,從前被踩進泥裏的人,終於能踩回對方一腳。
    "砰!"
    後門被兩人撞開。
    外頭的月光更亮了,照見青石板路上不知何時多了二十幾個帶刀的護衛,為首的是蕭太後最得用的大太監,正舉著明黃幡子冷笑:"沈姑娘,司小將軍,太後說了,活要見人,死......"
    "死要見琵琶。"沈清歡接口,指尖在弦上一絞。
    《破陣》曲的高潮部分如暴雨傾盆,震得那些護衛的刀紛紛落地。
    司墨的橫刀趁機劃出半輪銀月,砍斷了大太監的幡子。
    "跑!"他吼了一聲,拽著她往巷子裏鑽。
    身後的喊殺聲更近了。
    沈清歡能聽見追兵的馬蹄聲踏碎青石板,能聽見蕭太後的尖叫穿透夜色:"抓住他們!
    誰要是讓玉佩丟了......"
    司墨突然一個踉蹌,幾乎栽進她懷裏。
    她這才發現他的褲腳已經被血浸透,在地上拖出一條蜿蜒的紅線。
    她咬著唇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琵琶背帶勒得肩胛骨生疼,可她不敢停——前麵是分叉的巷子,左邊是死胡同,右邊通著西市。
    "右邊。"她貼著他耳朵說。
    司墨悶哼一聲,跟著她拐進右巷。
    月光被兩側的高牆切成碎片,落在他們身上,像撒了把碎銀。
    沈清歡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混著司墨急促的呼吸,還有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清歡......"司墨突然低喚。
    她抬頭,正撞進他泛紅的眼睛裏。
    那雙眼平時像深潭,此刻卻燒著團火:"要是我撐不住......"
    "閉嘴。"她打斷他,"你答應過要教我騎馬的,說話要算話。"
    司墨突然笑了,血沫從他嘴角滲出來:"好。"
    巷口的燈籠突然亮了。
    沈清歡眯眼望去,看見幾個黑影從對麵牆頭上跳下來——是蕭太後的人,還是......
    "清歡!"
    身後傳來趙管家的嘶吼。
    沈清歡攥緊琵琶,指尖按在弦上。
    這一次,她要彈的,是《破陣》的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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