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老禦醫處探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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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歡回到住處時,小桃已將青布包裹放在妝奩下。
她屏退左右,解開層層疊疊的粗布,裏麵躺著半塊帶泥的陶片、三頁被茶水洇過的賬冊殘頁,還有一截染血的絲線——正是周教習舊屋窗欞上掛著的那種。
"蘇大人上月十五未去教坊司當值,卻讓隨從往城西義莊送了壇酒。"小桃壓低聲音,手指摩挲著陶片上模糊的刻痕,"這陶片是從義莊後牆挖出來的,底下埋著七具嬰屍,其中兩具頸骨有掐痕......"
沈清歡的指尖在陶片上輕輕一叩,泥屑簌簌落在賬冊上。
她瞥見殘頁裏"忠慎堂"三個字時,喉間泛起鐵鏽味——這與蘇大人玉佩、蕭太後令牌上的刻字,原是同一處的暗記。
"去備輛青帷車。"她將包裹重新係好,塞進琵琶囊夾層,"我要去太醫院找張院判。"
小桃驚得指尖發顫:"那老東西上個月還收了蕭太後的參湯!
姑娘可要當心......"
"所以得帶個能鎮得住他的人。"沈清歡撫過琵琶弦,斷弦處的倒刺紮得指尖生疼,"去尋司墨。"
西市的藥香裹著暮色漫進車廂時,司墨的玄色披風已掃過車簾。
他腰間橫刀未佩,隻別了塊禁軍腰牌,眉峰壓得低:"張院判今日當值禦藥房,我已支開了守夜的小太監。"
沈清歡抬眼望他,燭火在他下頜投出冷硬的陰影。
這男人總像座淬了霜的山,可她知道,山腹裏藏著能融雪的火——就像前日她被蕭太後罰跪時,他雖站在五步外,靴底卻悄悄碾碎了她膝下的碎石。
禦藥房後間的炭盆燒得正旺,張院判的白胡子被熱氣蒸得發卷。
他見著司墨腰間的禁軍腰牌,手一抖,藥秤"當啷"掉在案上:"司...司小將軍,這...這是要?"
"問些舊事。"沈清歡上前半步,琵琶囊在燭下投出細長的影,"二十年前,先皇後身邊的樂伎沈明珠,可是您診治過的?"
張院判的臉瞬間白過藥櫃裏的茯苓。
他偷眼去看司墨,見對方指尖正慢條斯理地敲著刀柄,喉結動了動:"沈...沈娘子當年有喜三月,可那胎...保不住。
老臣開的安胎藥裏,被人換了紅花。"
"誰換的?"沈清歡的聲音還溫著,可攥著琵琶囊的指節已泛白。
"忠慎堂......"張院判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伸手去夠案上的參茶,卻被司墨截了胡。
男人將茶盞重重一放,青瓷裂出細紋:"張大人咳得這樣凶,莫不是當年的藥方子還卡在喉嚨裏?"
"是蕭尚宮!"張院判突然拔高了聲音,又慌忙捂住嘴。
他顫抖著從袖中摸出個油紙包,"這是當年沈娘子血衣上的碎布,老臣...老臣實在怕那尊佛......"
沈清歡展開碎布,暗紅血漬裏竟繡著半朵並蒂蓮——與她琵琶腹內的暗紋分毫不差。
她的指甲掐進掌心,卻在抬頭時笑得溫婉:"謝張大人指點。"
司墨替她攏好披風時,夜露已濕了青瓦。
沈清歡望著天上半枚殘月,將碎布貼在心口:"原來我娘不是病死的,是被人害了身孕,又灌了啞藥。"
"明日我陪你去義莊。"司墨的聲音裹著寒氣,卻燙得她耳尖發疼,"那些嬰屍,我會讓仵作驗出骨齡。"
沈清歡指尖撫過琵琶弦,斷弦處突然泛起溫熱的顫音——這是天音琵琶在預知情緒。
她望著禦藥房方向飄起的一縷黑煙,眼底漫過冷光。
小桃說周教習舊屋的窗有新泥印子,張院判的參茶裏飄著苦杏仁味,還有蕭太後昨日賞她的翡翠簪子......所有線索都在往忠慎堂匯。
而她懷裏的碎布,正貼著心跳的位置,那裏藏著沈明珠最後的血書:"慎記,忠慎堂滅我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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