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內應助力破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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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坊外的火光舔著屋簷,濃煙裹著焦糊味往窗縫裏鑽。
    沈清歡扶著窗沿的手驟然收緊——那沉水香混在煙火氣裏若隱若現,分明是蕭太後的人到了。
    可不等她細想,柴房外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周副將的粗嗓門炸響:"守好後門!
    別讓那賤蹄子跑了!"
    "走水啦——救——"呼救聲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沈清歡瞳孔微縮,瞥見牆角陰影裏閃過一道熟悉的灰布衣角——是前日在市集替她解圍的張士兵。
    那士兵往柴房方向迅速比了個手勢,袖口翻出半片褪色的蓮花紋,正是白璃繡給受困姐妹的暗號。
    "司墨,"她反手攥住男人腰間的玄甲,指尖沁著冷汗,"張士兵在幫我們。"
    司墨垂眸看她,玄甲下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你信他?"
    "信。"沈清歡想起三日前替那士兵包紮刀傷時,他盯著寧王軍鞭笞百姓的方向紅了眼,"他和寧王不是一路。"
    話音未落,外頭傳來瓷器碎裂聲。
    周副將的罵聲混著酒氣撞進耳朵:"哪個不長眼的碰了老子的酒壇?"
    "小的手滑......"
    "滑你娘的手!"皮鞭抽在肉上的脆響後,是重物砸地的悶哼。
    沈清歡心尖一顫——這正是她們等的時機。
    她迅速扯下腰間的天音琵琶,指甲在琴弦上劃出清亮的顫音。
    樂聲一起,她眼前便浮起模糊的情緒輪廓:周副將的暴戾像團紅霧,他手下的士兵有的恐懼,有的麻木,唯有西北角那片青灰色的冷靜最顯眼——是張士兵。
    "方大夫!"她頭也不回地喊,"迷香!"
    方大夫早備好浸了曼陀羅的紙包,抖手撒向窗外。
    煙霧騰起的刹那,沈清歡的琵琶聲陡然轉急,《十麵埋伏》的金戈之音撞破柴房的朽木門。
    她望著那些被迷香熏得踉蹌的士兵,情緒輪廓裏的慌亂正在蔓延——這正是突襲的最佳時機。
    "司墨!"她反手將琵琶塞進方大夫懷裏,抄起牆角的柴刀,"左邊三個!
    右邊歸我!"
    玄甲相撞的脆響混著刀風。
    司墨的長槍如遊龍,挑飛周副將的佩刀時,還順手抄起旁邊的酒壇砸向他膝蓋。
    沈清歡的柴刀砍在士兵手腕上,疼得那人鬆開了攥著白璃的手——原來不知何時,白璃已帶著樂坊的姑娘們從側門摸了進來,每人手裏都攥著縫衣針、剪刀,甚至是平時裁衣用的竹尺。
    "絆馬索!"白璃的啞嗓發不出聲,卻比畫得急切。
    她身後的繡娘猛地一拉藏在桌下的麻繩,衝在最前的兩個士兵當場絆倒。
    另一個姑娘掄起裝繡線的木盒砸過去,銅製的線軸劈頭蓋臉落下來,砸得士兵抱頭鼠竄。
    "都躲到我身後!"沈清歡砍翻最後一個撲過來的士兵,轉身護住房角的方大夫和幾個小樂女。
    她額角沾著血,卻笑得比煙火還亮——這是她重生後第一次,不是被人護著,而是護著別人。
    "沈娘子!"張士兵從濃煙裏衝出來,腰間還別著半塊未燒完的寧王令旗,"周副將帶了二十個精銳去追蕭太後的人,現在隻剩八個!"他抹了把臉上的灰,塞給沈清歡一個油皮紙包,"這是寧王軍的布防圖,我抄了份——"
    "張大哥!"白璃突然拽他的衣角,指向門外。
    沈清歡順著看過去,隻見被司墨挑翻的周副將正扶著牆站起來,嘴角淌血,眼裏的狠勁幾乎要凝成刀:"賤蹄子!
    老子要把你們的皮一張張剝——"
    "閉嘴!"司墨的槍尖抵住他咽喉,玄甲上還沾著未幹的血,"寧王要祭天下毒的事,你最好全招了。"
    周副將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瘋癲:"招?
    等我家將軍帶玄鐵衛殺回來,你們連渣都不剩!"他猛一偏頭,槍尖在脖子上劃開道血口,"老子倒要看看,你能護她到幾時——"
    "清歡!"司墨突然將她拽進懷裏。
    沈清歡撞在玄甲上,聽見外頭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像是有無數鐵蹄碾碎了青石板。
    她抬頭,正看見街角騰起新的火光,那火光是冷白色的,不像普通柴火,倒像......
    "是玄鐵衛的狼頭旗。"司墨的聲音沉得像暴雨前的雲,他低頭替她擦掉臉上的血,指腹在她唇上輕輕一蹭,"別怕,我在。"
    沈清歡望著他染血的眉眼,突然想起重生那天在亂葬崗聽見的話:"沈清歡,你活不過這個月。"可如今,她不僅活著,還護著樂坊的姐妹,握著寧王的罪證,甚至......
    外頭的腳步聲更近了。
    周副將的笑聲混在其中,像根刺紮進她耳膜。
    沈清歡摸向腰間的天音琵琶,琴弦還帶著方才戰鬥的餘溫。
    她望著司墨眼裏的堅定,又看了看白璃攥著剪刀的手,方大夫懷裏緊抱的藥箱,還有張士兵遞來的布防圖——這一次,她不會輸。
    可當她透過門縫看見那隊玄鐵衛最前頭的銀甲時,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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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首那人的披風被夜風吹開,露出腰間半塊玉玨——和蕭太後房裏那幅"母儀天下"圖上的玉佩,紋路分毫不差。
    周副將的聲音穿透夜色:"將軍,人都在裏頭!"
    沈清歡攥緊琵琶弦,指節泛白。
    她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混著外頭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像擂在戰鼓上的點。
    司墨的手覆上來,將她冰涼的手指裹進掌心。
    她抬頭看他,他眼裏有火光,有她,還有——
    "清歡,"他輕聲說,"我帶你殺出去。"
    可沈清歡知道,這一次,他們要麵對的不是普通的士兵。
    蕭太後的手,終於從幕後伸到了台前。
    她望著外頭那片銀甲,突然想起方大夫遞來的半張密信上,"祭天"二字被燒得隻剩半撇,像把懸在頭頂的刀。
    夜風卷著沉水香撲進來,她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司墨慌了,要去扶她,卻被她按住手腕。
    她望著他,用盡所有力氣扯出個笑:"司墨,若真到了絕境......"
    "沒有絕境。"他打斷她,玄甲上的血珠落下來,滴在她手背上,燙得驚人,"有我在,就沒有絕境。"
    外頭的喊殺聲已經近在咫尺。
    沈清歡摸出琵琶上的銀弦,指尖在弦上輕輕一彈。
    樂聲裏,她看見周副將的暴戾,看見玄鐵衛的肅殺,卻也看見司墨的堅定,白璃的冷靜,還有張士兵眼裏的希望。
    這些情緒像線,在她眼前織成一張網——或許,這一次,他們能網住命運。
    可當那銀甲將軍的臉在火光中清晰起來時,沈清歡的血"嗡"地衝上頭頂。
    她突然想起蕭太後房裏那幅畫像,畫中女子抱著琵琶,眉間一點朱砂,和她鏡中的自己,分毫不差。
    腳步聲停在樂坊門前。
    沈清歡望著司墨,突然說:"司墨,若我告訴你,蕭太後要的不是祭天,是......"
    "清歡!"白璃的啞嗓裏帶著驚惶,她指向門外——
    銀甲將軍摘下頭盔,露出一張和沈清歡有七分相似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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