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幻音迷心破魔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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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歡的指甲幾乎要掐進琵琶的檀木琴身裏。
    雲無咎的虛影裹著陰毒黑焰撲麵而來時,她甚至能聞到那火焰裏混著腐肉與朱砂的腥氣——和十年前母親被蕭太後毒殺時,刑房裏飄出的味道一模一樣。
    "清歡!"司墨的玄鐵劍帶起破風之聲,卻還是慢了半步。
    雲無咎的虛影穿過他的劍網,指尖黑焰擦著沈清歡鬢角掠過,燒得她耳後皮膚刺痛。
    這哪裏是血肉之軀的攻擊?
    分明是附了邪祟的怨氣,連劍氣都隻能斬開個殘影。
    "看他眼神!"白璃突然扯了扯沈清歡的衣袖。
    啞女雖不能言,卻早將雲無咎的每寸變化看進眼底——那對本該是溫潤的墨玉眼,此刻泛著青灰色的渾濁,像被潑了濃墨的死水,可在黑焰最盛的刹那,又會閃過一絲清明,像極了被繩索勒住脖子的困獸。
    沈清歡心頭一動。
    她見過被蠱毒侵蝕心智的樂伎,發作時雖瘋癲,卻總有些本能的破綻。
    雲無咎的攻擊看似狂亂,實則每一拳都衝著她琵琶弦心——那是她音律的命門。
    原來邪術雖控了他的身,卻控不住他對自己的了解。
    "司墨,王侍衛!"她旋身將琵琶橫在胸前,指尖在琴弦上虛按,"你們繞左,孫勇士帶秦侍衛包抄右路。
    白璃,用你繡繃裏的冰魄針!"
    白璃會意,指尖在腰間繡囊一翻,三枚裹著寒毒的細針已捏在掌心。
    她雖不能出聲,可這半年來與沈清歡朝夕相處,早將對方的戰術思路刻進了骨血。
    雲無咎的虛影剛要再次突進,左側突然傳來玄鐵劍刮擦地麵的銳響。
    司墨故意將劍鞘磕在焦土上,刺耳的噪音讓那虛影頓了頓——這是沈清歡教他的"聲障",用不和諧音擾亂邪術的感知。
    與此同時,右側孫勇士的斬馬刀劈出半人高的刀風,雖未傷到雲無咎,卻逼得他不得不側身避讓。
    "好機會!"沈清歡睫毛劇烈顫動。
    她能感覺到天音琵琶在掌心發燙,那是金手指覺醒的征兆。
    指尖重重掃過四根商弦,清越的宮調驟然拔高,如鶴鳴穿雲,又似清泉破冰。
    這曲《鬆風引》本是母親教她安撫受驚嚇的樂伎用的,此刻卻被她注入了音波的銳勁。
    音律如無形的網,裹住雲無咎的虛影。
    沈清歡看見他的身形明顯一滯,青灰眼底的渾濁開始翻湧——那是邪術與本心在撕扯。
    更妙的是,黑焰竟被音波震得散了些,露出底下若隱若現的肉身輪廓。
    原來這邪術需得靠宿主的神智壓製,一旦意識混亂,連火焰都會不穩。
    "白璃!"沈清歡咬著唇又撥了段變調,將音波凝成錐狀,"冰魄針!"
    啞女的冰魄針本是防身用的,此刻卻精準地釘入雲無咎虛影的肩頸。
    細針穿透黑霧的刹那,沈清歡聽見一聲悶哼——不是虛影發出來的,是從地底傳來的,帶著幾分熟悉的沙啞。
    是雲無咎的本體在承受痛楚!
    虛影開始扭曲,像被戳破的紙人。
    雲無咎的臉在黑霧裏忽明忽暗,時而癲狂時而痛苦,最後竟溢出兩行血淚:"沈清歡...你可知蕭太後要的不是你的命...是你琵琶裏的..."
    "住口!"一聲尖嘯從宮城方向破空而來。
    沈清歡後頸的寒毛驟豎。
    那聲音像極了蕭太後佛堂裏的轉經筒,可更陰毒十倍。
    隨著這聲尖嘯,雲無咎的虛影突然暴漲三尺,黑焰重新凝聚,連被冰魄針釘穿的傷口都開始愈合。
    他眼底的青灰徹底吞噬了最後一絲清明,喉間發出非人的嘶吼:"殺——"
    "退!"司墨的劍橫在沈清歡身前,玄鐵劍身上浮起一層冷霜。
    王侍衛的雁翎刀與孫勇士的斬馬刀同時架在兩側,可眾人的呼吸都重得像擂鼓——方才一輪拚殺已耗光了體力,此刻麵對更強的邪術,連握刀的手都在發顫。
    沈清歡握緊琵琶,指腹觸到琴弦的瞬間,突然嚐到了鐵鏽味。
    她這才驚覺自己咬破了唇,鮮血順著下巴滴在琴麵上,將原本溫潤的檀木染得猩紅。
    天音琵琶的共鳴箱裏傳來輕鳴,像是在提醒她:再用一次,這個月的月信又要停了。
    可雲無咎的虛影已近在咫尺。
    他的指尖黑焰凝成利爪,竟要直接抓向她的琵琶——那是蕭太後要的東西,是能掀起長安血雨腥風的秘密。
    沈清歡深吸一口氣,將全身力氣灌進指尖。
    最後一段音律從琵琶中迸發,像是百鳥朝鳳時突然折斷的鳳笛,又像是春雪初融時墜入冰潭的孤鶴。
    這曲她從未彈過,是母親臨終前在她手心寫的殘譜,此刻竟如有神助般從指尖流瀉而出。
    虛影在音律中劇烈震顫。
    沈清歡看見黑霧裏露出雲無咎蒼白的臉,他嘴唇開合,似乎在說"快走",可下一秒,黑焰突然化作千萬隻火蝶,鋪天蓋地朝眾人湧來。
    "清歡!"司墨的劍砍碎了麵前的火蝶,可更多的火蝶從他身側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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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歡隻覺腰間一緊,被司墨護在懷裏就地翻滾。
    火蝶擦著她的耳尖飛過,在地麵燒出碗口大的焦痕。
    等眾人狼狽地爬起來時,雲無咎的虛影已退到十步開外。
    他的身形比之前更淡,可黑焰卻更盛,連腳下的焦土都開始融化。
    沈清歡看見他胸口插著三根冰魄針,可針尾的寒毒竟被黑焰烤成了白汽——蕭太後的邪術,比她想象的更棘手。
    "下...次..."雲無咎的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的,"我會...連你的琵琶...一起碾碎..."
    話音未落,他的虛影突然朝著宮城方向急掠而去,速度比來時更快。
    眾人想追,卻被地麵殘留的黑焰攔住——那火焰遇風就漲,眨眼間燒出半丈高的火牆。
    沈清歡扶著司墨的手臂站直,望著雲無咎消失的方向,隻覺後背全被冷汗浸透。
    她低頭看向腳邊,雲無咎方才站立的地方,竟有半枚染血的玉牌,上麵"蕭"字的刻痕裏,還凝著未幹的黑焰。
    "清歡?"司墨的聲音帶著少見的焦灼,"你沒事吧?"
    沈清歡搖了搖頭,卻發現自己的手在抖。
    她摸向琵琶的共鳴箱,那裏還殘留著方才那曲殘譜的餘韻——原來母親早有準備,連對抗蕭太後邪術的法子都藏在了琴裏。
    可更讓她心驚的是雲無咎最後那句話:蕭太後要的不是她的命,是她的琵琶。
    而此刻,宮城方向傳來急促的更鼓聲。
    沈清歡抬頭望去,隻見太極宮的飛簷上,一盞鳳紋宮燈突然爆成碎片。
    燈油濺在青瓦上,竟也燃起了同樣的黑焰。
    她握緊琵琶,看著遠處越來越盛的黑焰,心中突然一凜——雲無咎的攻擊,不過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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