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咖啡，程惠君讓景妍陪她去藍天白雲大酒店見個朋友，沒想到兩個人竟然在酒店大堂遇到了關黎。
    關黎整個人如沐春風，像一朵明媚嬌豔的玫瑰花，從裏往外都透著興奮和妖冶。她主動抱住景妍和程惠君，“親愛的們，遇見你們太好了。”
    程惠君問她：“你來這裏也是會朋友？”
    關黎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讓景妍想起電影《新龍門客棧》裏風情萬種的老板娘，她插不上話，默默地看著。
    “ces給我租了這家酒店的總統套房。他在我在這裏等他，一會兒他的司機會來接我，我們去吃法國大餐。”
    “ces是誰？”強烈的好奇心讓景妍的問題脫口而出。
    “就是你介紹給我的那位呀。你不知道他的英文名字嗎？”關黎臉上帶著林誌玲的招牌甜美微笑，禮貌又客套。
    景妍的嘴角動了動，沒說出話來。她真不知道江湛的英文名字叫“ces”，和那個世界聞名的人物果然是有一拚。
    “關黎小姐，車已經在外麵等候，請您跟我上車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景妍的後方傳來，她回頭，果然是江湛的保鏢，就是打小瑞兄弟倆最狠的那個。
    保鏢看到景妍像從來沒有見過她一樣，直接越過她走到關黎旁邊，做出“請”的手勢，表情可比以前讓她上車時的態度謙卑多了。
    關黎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但仍保留著林誌玲般的禮貌，衝景妍和程惠君招招手，“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聯係。bye.”
    透過酒店大堂的落地窗，景妍看著緩緩開走的黑色汽車，那是她原來的專用汽車，和這個保鏢一起跟著她兩年。
    果然是物是人非，連保鏢都那麽勢利，不但沒打招呼，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忘了在她麵前畢恭畢敬打立正的時候了？
    程惠君看著車子開走的方向，喃喃說道：“我怎麽覺得她有點小人得誌呢？聽她剛才說的那兩句話，還‘ces’在這裏給我租了總統套房，他讓我在這裏等她，一會兒他的司機會來接我，我們去吃法國大餐。’
    嘚瑟樣吧！總統套房了不起呀？有車有司機了不起呀？法國菜不就是幹巴麵包蘸菜湯？一隻被包養的金絲雀，鳥籠子屁大點的地方，想展翅也撲棱不起來呀？”
    程惠君一副的忿忿不平，景妍突然幹嘔起來。程惠君遞給她一瓶水和一包紙巾，輕撫著她的後背，擔憂地問道：“景妍，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景妍用紙巾擦著嘴和眼角的淚花，搖了搖頭。“我絕對不可能懷孕的。”
    程惠君張了張嘴，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景妍沒有在酒店等學姐，打車先回了丁姨家。丁姨家在三樓，她走到二樓就走不動了。坐在樓梯上歇了許久，才又上了樓。關上入戶門，景妍一頭倒在床上，淚流滿麵。
    “總統套房應該就是她和江湛住過的那間吧，同樣是吃法國菜，原來公子哥對待女孩子都是一個套路，花樣都不變的。”
    景妍發起燒來，網上買了藥，吃了後終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半夜一點多，一個巨大的聲響把景妍驚醒。是隔壁租房子的小兩口吵架，動了手，把電視扔在了走廊裏。全樓層的人都被嚇醒，有出來罵的，有勸架的，有打110報警的，亂成一團。
    景妍渾身沒有一點兒力氣，頭痛欲裂。第二天還要上課，她用被子蓋住頭，卻怎麽也睡不著。
    剛睡著，肚子又把她疼醒了。是大姨媽來了。可是這幾天忙，她忘了買熱水袋。景妍捂著肚子，輕聲哼哼。
    想起這兩年每個月的生理期，江湛都會灌熱水袋給她捂肚子，那溫柔的場景就是個夢，又不免想起他曾經對自己的折磨和強製。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三年，從相識到分開，她從來就沒看清楚過這個人。
    早上，大汗淋漓的景妍從睡夢中醒來，屋子裏熱得像蒸籠。果然，空調壞了。她欲哭無淚。
    掙紮著起身，吃了治月經痛的藥，景妍趕緊去上學。騎不動自行車，她咬咬牙，打了一輛出租車。
    周一的早高峰一路塞車。景妍看著擁堵不動的車流，再看看不停蹦字的計價器，心都到嗓子眼了。心疼死了，那可是錢啊。
    好不容易踩著上課鈴聲進了教室，老師卻沒來，說是有事臨時請假。她這個恨啊，不來上課不早說嗎？打車的這幾十塊錢夠她吃好幾天飯了。
    關黎在qq群裏發了很多照片，竟然是在長白山拍的。說是昨晚吃飯時和ces興致所起，兩個人立刻打飛的飛到了長白山，那些像藝術照一樣的照片都是ces給她拍的。
    想想和江湛在一起時他天天忙得跟什麽似的，領她吃個飯都要抽時間，帶她出去玩也都是在海城周邊。好不容易晚上沒有工作和應酬，還得看幾個小時的醫學資料和書籍。
    現在和關黎在一起，連周一這個最忙的日子都能出去玩了，還跨越好幾個省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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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女孩子拍照、錄視頻不都是他一貫的做法？並不是對她獨有的行為。
    景妍什麽都明白了。
    程惠君發來微信，問她要不要把qq群解散了。景妍沒同意，她要親眼看著江湛被扒掉畫皮，看看麵具下的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惡鬼。
    晚上，關黎發來照片，是鬆花江全魚宴。關黎感慨道：“ces好細心啊，連魚刺都幫我挑出來，再把魚肉夾到我盤子裏。”
    程惠君沒客氣，回她：“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關黎絲毫沒猶豫，“一個吃牛排都會幫你切成小塊的男人，哪個女人會不愛呢？”
    景妍“嘭”地關上了琴蓋。琴房裏的空調吱吱扭扭的響著，難聽極了。
    關黎和江湛在外麵玩了整整一個星期。前後發來的照片有幾百張，每張都在刺激著景妍的神經。名牌衣服和包包、貴重的珠寶、頂級燕窩、米其林餐廳精美的食物、各地總統套房的豪華擺設……
    關黎似乎是在有意炫耀，她以前也不是沒過過這樣的日子，興奮得有點異常。
    景妍當然明白，江湛這樣的家庭背景、財力、社會地位、矜貴出眾的外貌等一幹綜合條件，簡直就是萬裏挑一的男友人選。沒有哪個女人能抵擋住這樣的男人的誘惑，一如當年的自己。
    程惠君是真的心疼景妍，給她打電話好頓寬慰。
    “景妍，你就是太單純了。看到了嗎？這種老男人就是這樣，見一個愛一個，愛一個扔一個。你不要他錢，不是便宜死他了？賤男人，不要他命可以，但必須要他的錢，省得他危害人間。”
    景妍不想看那些照片，又忍不住不看，越看越後悔。
    真不應該把三千多萬還給江湛，還有那些珠寶首飾。這種海王、浪蕩公子哥就該使勁花他的錢，要房、要車、要錢、要衣服和包包。能摟多少就摟多少，摟得他什麽都不剩。
    這年頭，什麽都是過期作廢，和海王講什麽道義和自尊？越是麵慈心軟的人越是日子不好過。
    景妍決定了，江湛要是來向她要丁姨的醫療費、保養費和明宇哥的營救費，她堅決不給。一樣是被包養，關黎花江湛的錢花得心安理得、大大方方，她卻覺得丟人，不是又傻又蠢是什麽？
    一直以來，景妍都喜歡理工男，覺得學理科和熱衷於運動的男生花花腸子少、個性單純、感情專一。看江湛這個死樣子，還是個醫學博士呢，花到不能再花，壞得都流油。
    強取豪奪，見異思遷，玩弄女性，沒有道德底線，毫無廉恥之心，都不如西門慶小腳趾頭上的一塊爛皮。
    景妍在心裏咒罵了江湛上千上萬遍，也痛罵自己的愚蠢上萬上千遍。打定主意將來一定要找個普通人家的男孩子。這些有錢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關黎回到海城，在群裏宣布：她和江湛決定結婚。最近就要訂婚紗，照婚紗照，準備結婚的相關事宜。等忙完這陣，再和她們見麵。
    程惠君發了“恭喜”兩個字。
    景妍很想問問關黎：“他有沒有和你說過讓你給他生八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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