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雪球砸在她的肚子上，景妍不甘示弱團起一個雪球也砸向對方。保鏢們哪能看著她，大手抓起鬆散的雪，幾下就團成一個大雪球，開戰。
    江湛和陳聰也不甘示弱，紛紛加入戰局。加入的人越來越多，幾十個人將雪揚得滿天飛舞。晶瑩的雪花在陽光下發出寶石一樣的五彩光芒，天是那麽的藍，沒有一絲雜質。每一張都是熱情洋溢、朝氣蓬勃的笑臉。
    停戰後，參戰的人頭上的毛線帽升騰起白色的氣體，臉都是紅撲撲的。有的人熱得脫下了外套，有的人累得四仰八叉躺在雪地上，有的人脫下鞋子，襪子冒著白氣。
    這時候不知道誰帶頭唱起了兒歌，還是改編版。
    在這麽大的雪地裏哢哢一頓挖，挖出來的雪塊砸向他。
    在那麽大的太陽底下嗷嗷一頓打，不打雪仗的人像個傻麅咂。
    ……
    每個人隨心所欲地改寫著歌詞，放飛的心情和肆意的歡笑直上雲霄。
    景妍頭搭在江湛的肩上坐著，看著冒著熱氣的紅手套，臉紅得像個大蘋果。那個曾經無視過她的小保鏢不知道在哪兒弄到的幾根近一米長的大冰溜子，和陳聰一起拿給了景妍。
    接過晶瑩剔透的冰溜子，景妍看傻了。這也太像薄荷糖了。上去就是一口，一塊冰還沒等嚐到滋味就溜進了肚子，周圍的人哈哈大笑。旁邊一個保潔大叔見狀也笑個不停，“姑娘，這冰溜子這麽吃不好吃，得用油炸著吃。”
    景妍滿眼問號地看著他，“叔叔，你騙我？！”
    大叔被她的模樣逗笑了。“電視劇《闖關東》裏就有‘油炸冰溜子’這道菜，大叔不騙人，尤其不騙南方可愛的小土豆。”
    旁邊一個小夥子煞有介事地插嘴：“東北最好吃的是鐵管，上麵那一層薄薄的冰霜，閃著銀光，舔一口涼涼的、甜甜的，別提多好吃了。”
    周圍的人哄堂大笑。
    有人說：“舔一口後悔一會兒，不舔一口後悔一輩子。”
    好幾個人同時伸出舌頭，露出紅色的傷口。“對。”
    人們又都笑成一片。
    景妍回頭看向江湛，“我也想嚐嚐，走，咱們去找鐵管去。”
    江湛趕緊摟住她：“景區把鐵柱、鐵管都包起來了，就怕南方人過來舔。你沒看見他們的舌頭都舔掉一層皮。”
    陳聰和保鏢們坐在一旁嗬嗬笑，景妍尷尬地躲在江湛的身後。
    江湛讓陳聰和保鏢們去滑雪，他在這邊教景妍怎麽滑。
    原來，這幾個保鏢都在東北當過兵，有一個還是當地人，滑雪的樣子帥到爆，景妍眼睛都看直了，不停地拍手叫好。江湛單手扣住她的頭頂，扭過她的臉看著自己。
    “大嗓門，你小點聲。這滑雪場裏誰能拚過你這個女高音？老公還沒出征呢，你激動啥？”
    景妍斜眼看著他，眼裏是大寫的質疑。
    “哎喲，看這眼神，江太太對你老公的滑雪技術是深表懷疑啊？”
    江湛把她安排站到一個靠邊的位置，身姿矯健地就滑了下去。景妍的嘴再次大張到“o”型，她真沒想到江湛滑雪也滑得這麽好。
    站在雪場的低處，江湛朝著高處的景妍揮手，滿滿的炫耀。陳聰抱著滑雪板直搖頭，他已經摔了好幾次了。“我是服了，就沒發現有江總不行的事。”
    景妍剛要說話，一個穿著黃色滑雪服的女孩子失控了，直接奔著江湛而去，嘴裏“哇哇”亂叫。她從江湛的胯下滑走，慌亂中拽住了他的衣襟，江湛整個人倒在了女人身上。兩個人疊抱著，一起滑出去老遠。那姿勢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陳聰大喊：“不好。聽說東北黃皮子多，該不會是幻化了人形來色誘江總的吧？”他扔下滑雪板就往下跑，腳下一滑，整個人打著滾骨碌下去了。
    景妍心裏酸溜溜的，瞪著一雙杏眼看著下麵互相攙扶著站起來的一白一黃，一男一女。
    江湛回到景妍身邊，問她：“老婆，我滑得怎麽樣？帥不帥？”
    景妍沒好氣地回答：“一般。”
    瞪大眼睛正要反駁，保鏢們圍過來詢問有沒有摔到，江湛把話咽了回去。
    旁邊幾個年輕的小夥子正在拍宣傳視頻，腳踩著滑雪板，裸落著肌肉發達的上身，麵容俊朗、笑容清新、青春洋溢。他們都是體育大學的大學生，是新興起的“代滑”教練，就是專門抱或者背南方的小公主們滑雪的。
    景妍眼睛又直了。
    “零下二十多度，光著上身不冷嗎？這身材也太好了吧？都說黑龍江畔水土極好，看這些男孩子的皮膚就知道了，白不說，還透著亮光……”
    景妍讓陳聰給他請個滑雪教練，還特意強調就要這種“代滑”。江湛第一時間衝過來阻止。“我教你。”
    他五指扣在景妍頭頂，扭過她的小腦瓜，眼裏是滿滿的嫉妒。“你給我規矩點，口水都流出來了。”
    景妍白了他一眼，不客氣地回懟：“陪你的黃皮子玩去吧。”
    江湛頓時明白了景妍突然變臉的原因，憋著笑扯住她的手，開始教她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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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進了酒店景妍就累得躺在床上起不來了，渾身酸疼得直哼哼。江湛脫掉自己外麵的一身衣服，幫她把羽絨服、羽絨褲、羽絨內膽一件件脫好，摘掉粘了一身的暖寶寶。
    景妍偷偷看著江湛，心裏五味雜陳。
    隻看此時此刻，或者說是大多時候，江湛絕對是個好男人，體貼、細心、溫暖，有錢、有貌、博學多才、性格溫良，看起來很有安全感，還能提供情緒價值，哪個女人不想嫁這樣的好丈夫呢？
    可是，他的另一麵，讓景妍心有餘悸的那一麵，以後還會不會再出現？
    景妍總覺得自己是糊裏糊塗和他同居，又糊裏糊和他登記，沒有經曆從女朋友到妻子，相戀到相愛的過程。她的命運就像冥冥中被一種異常的力量牽引著，由不得她抗爭就進入了一條既定的賽道。
    不知道未來會怎麽樣，她隻能祈禱老天爺對自己好一點，希望江湛是他生命中的那個良人。
    江湛摸著景妍的腦袋，笑著問她：“這麽看我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自己的老公越看越帥？覺得自己特別有福氣，怎麽能遇到這麽好的男人？”
    景妍撇撇嘴，沒接話。
    江湛開始脫她腿上的羊絨褲，景妍頓時警覺起來，拽著褲子不讓他脫。“我累死了，渾身酸疼的，哪有精力做那種事？”
    看她氣哼哼的樣子，江湛忍不住笑。
    “暖氣燒得這麽熱，人家本地人在家裏都穿背心、大褲頭，你身上穿的可是羊絨褲還有三層保暖內衣，不怕上火呀？這裏可沒有周姨天天給你煲湯泄火。”
    景妍這才放鬆了警惕，任由他去。
    她還是把這個男人想得太好了，江湛一下子把她內褲也扒下來一半，露出兩瓣雪白的圓圓，還情不自禁得上去掐了一把，拍了幾下。
    景妍恨恨地踹了江湛一腳，急忙把褲子拉上來，整個人躲進被子裏。
    “江太太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女人越反抗，男人越興奮。”
    用被子掩麵隻露出眼睛的景妍像一隻慵懶又敏感的小奶貓，把江
    湛看得是麵紅心跳。他一臉色眯眯地硬鑽進被子裏，把景妍摟向自己。
    今天江湛很高興，景妍終於答應和他一起出來玩，肯和他一起出現在公眾視野了。入住登記時，景妍在填寫兩人關係一欄時，沒有一絲猶豫和思量，直接寫了“夫妻”兩個字。
    這是多麽巨大的進步？他怎麽能不喜笑顏開？
    景妍用手抵著江湛，生怕他淫欲燃起，真是沒有力氣了。卻沒想到江湛突然說了一句：“景妍，下輩子做我女兒吧。”
    她想都沒想，生硬地回絕：“我不！”
    江湛把懷裏的景妍拉開，厲聲道：“怎麽？下輩子不想遇見我嗎？”
    看到他一臉冰霜，景妍馬上改變語氣，帶著假笑溫柔地說道：“我……我想做你媽媽。”
    江湛一臉狐疑地看著她，“為什麽？”
    景妍早就想好了對策，用九十度的甜度加柔度的夾子音回答：“因為我要關心你呀。”
    江湛被嚴重地取悅到了，捧著她的臉蛋就是一頓親。
    景妍五官都被親得變了形，心裏暗忖：“我要是你媽媽，堅決不給你吃母乳，奶你都別想碰一下。就給你吃玉米糊糊，還不能吃飽。
    等長大點，一天揍你一頓，涼水洗澡，鞭子抽你。肉體上虐待你，精神上控製你，身體上禁錮你。到年齡也不讓你找對象，憋死你，憋廢你……”
    在哈爾濱的冰雪大世界，景妍真是玩瘋了。所有遊樂項目她都做了一遍，幾個大男人累得都沒勁了，她還是精神奕奕、興高采烈地玩著。
    看到她再次從冰滑梯上滑下，陳聰佩服地說道：“還是年輕好啊，景妍小姐是真不知道累啊。”
    旁邊保鏢提醒他：“聰哥，是江太。”
    陳聰連拍了嘴巴兩下，“瞧我這臭記性……可千萬別讓江總聽到，非訓死我不可。
    在萬人蹦迪現場，景妍徹底放飛了自己，跟著節奏感極強的音樂忘我狂舞。江湛一行六個大男人圍在她身邊保護著她，卻顯得很多餘。這不是迪吧，根本沒有人來求同舞，每個人都在忘我地自嗨著，沉浸在童話般的冰雪世界裏。
    現場氣氛熱烈到爆，看景妍這麽嗨，陳聰和保鏢們上了頭，隨著音樂盡情地高歌和搖擺。江湛站在景妍的後麵，也跟著節奏輕輕地晃動。
    自始至終，他的眼裏都盛滿了柔情蜜意，眼光一刻不曾從景妍的身上離開過。他喜歡景妍現在這個樣子，喜歡活色生香、熱辣滾燙、不矯揉造作的她。
    動作幅度太大，景妍的紅毛線帽都搖掉了，有人拾到傳到了台上。主持人在台上念著招領啟示，幾個保鏢也是淘氣，硬是把景妍抬到了台上。
    主持人親手把紅帽子給她戴上，笑著調侃：“大妹子，我在台上早就看到你了，戴個球球的小紅帽，屬你搖的最猛。”景妍羞得都不好意思看鏡頭，用手掩著臉。
    “大妹子，你這是打哪兒來的呀？” 主持人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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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海城。”
    “什麽？東土大唐？”主持人故意搞怪。
    “怪不得你有四個徒弟呢。你別說這四個小徒弟真給力，硬把你抬上台來當顯眼包。你是被徒弟出賣了吧？他們是不是想把你喂了妖精，然後在哈爾濱找個對象安家了啊？珍珍、憐憐、愛愛、丫丫，你們都在哪裏？”
    台下幾萬人回應著：“在這裏。”
    主持人說：“你們能不能有點深沉？”
    幾萬人哄堂大笑。景妍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那你們也不是來哈爾濱旅遊的啊，都是來找對象的吧？”主持人把話筒對著台下。
    台下人眾口一詞，熱烈回應：“對。”
    主持人指著台下的四個保鏢：“這四位帥哥素質不錯，留下微信。”
    這句話引來無數女孩子的歡呼，高喊著：“加微信，二維碼，加微信……”
    保鏢們臉都紅紅的，用手捂住臉，都還沒結婚，被這麽多人表白誰受得了啊？
    “大妹子，來，告訴大家，你到底是和誰一起來的？”
    主持人把話筒遞到景妍嘴邊。台下的江湛一臉嚴肅，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旁邊的陳聰偷瞟了一眼老板，立馬收起笑容，停止鼓掌。
    景妍看了一眼台下，又看了一眼主持人。
    主持人接著調侃，“這個問題這麽難回答嗎？大妹子，你要是被綁票來的就衝哥眨眨眼哈。現場這麽多來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高低把你這案子給破了。你必須相信，東北好人多，壞人一個都跑不了。”
    台下又是一陣爆笑。
    江湛的臉好像被凍僵了一般，麵無表情地看著台上的景妍。
    景妍把話筒往自己嘴邊湊了湊，“我……我……我是和我新婚的丈夫一起來的。”
    陳聰蹦起來一米高，第一個高聲喊起來，激動地鼓著掌。“江太……江太……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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