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白虎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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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宮入口處,一扇厚重的石門半掩在茂密的藤蔓之後,仿佛是一個被時間遺忘的秘密通道。那扇門的材質是堅硬的玄武岩,歲月的流逝讓它表麵布滿了青苔,而在這些青苔之下,隱約可以看到一些褪色的朱雀紋路,仿佛在訴說著這座地宮的古老曆史。
    林琛小心翼翼地走近石門,他手中拿著一根赤焰蔥的根須,這根須具有神奇的力量,可以驅散周圍的毒素。他輕輕地用根須撥開那些垂掛在門上的毒藤,毒藤上的黏液滴落在地上,瞬間騰起一股刺鼻的青煙,讓人聞之欲嘔。
    當林琛撥開最後一根毒藤時,他發現門縫中溢出一股陰冷的風,這股風帶著腐朽的甜腥味,仿佛是千年前殉葬的香料與屍蠟的混合氣息。這股氣息讓人感到毛骨悚然,仿佛這座地宮隱藏著無數的秘密和危險。
    “朱雀紋下藏白虎......守墓人倒會附庸風雅。”夏九璃的利爪刮過石門,屍斑在陰氣中詭異地消退些許。她的黑袍被地脈濁氣腐蝕出破洞,露出脊背上蔓延的碳化裂紋,右眼的山神淚結晶蒙著血翳,卻仍死死盯著門內黑暗。
    諸葛青的獨眼在火折子映照下泛著幽光,焦黑的右手捏著羅盤殘片:“卦象顯‘大凶’,但......”他瞥向林琛潰爛至肋下的傷口,“咱們的命數,早就不在卦中了。”
    雲詩韻的碳化左臂徹底碎裂,此刻用雷擊木殘片捆著斷肢,電弧在傷口間遊走:“壁畫在甬道盡頭......有東西守著。”
    火光照亮甬道兩側的浮雕。第一幅描繪著萬民朝拜,王妃鳳冠霞帔立於祭壇;第二幅卻是她被鐵鏈鎖在棺槨,心口插著銅錢椒。夏九璃的指尖撫過浮雕上的王妃麵容,屍蠟突然從毛孔滲出:“這是我的......”
    轟隆!
    石門在身後猛然閉合,毒藤如活蛇纏住眾人腳踝。林琛的赤焰蔥根須應激暴長,燒穿藤蔓時卻引燃了牆角的磷粉。幽藍鬼火順甬道蔓延,照亮盡頭的青銅巨門——門上浮雕著百鬼啖魂圖,中央嵌著半枚山神淚結晶。
    “血祭鎖。”楚瑤的銅鏡碎片映出門後景象:千具屍骸堆成金字塔,塔頂放著王妃的鎏金棺槨,“要開這門,得用守墓人的......”
    話音未落,夏九璃的利爪已刺入自己心口。黑血噴濺在青銅門上,與山神淚結晶共鳴震顫。門縫中滲出黏稠血霧,裹著一聲跨越千年的歎息。
    青銅門轟然洞開,腐臭撲麵。林琛的金紋應激亮起,卻見門內並非屍山血海,而是一座琉璃穹頂的地宮。四十九盞長明燈懸於穹窿,燈油竟是凝固的山神淚。地麵鋪著人皮編織的地毯,每塊皮上都刺著“絕地天通”的咒文。
    “別踩人皮......”夏九璃的白發突然纏住林琛腳踝。她赤瞳縮成針尖,利爪指向穹頂——那裏懸著百具青銅棺,棺蓋縫隙垂下血藤,藤尖紮進地脈裂縫吸食濁氣。
    壁畫環繞四壁,用金粉與血漬繪成。第一幅是王妃大婚,朱雀銜來赤焰蔥;第二幅是地脈崩裂,她跪求白虎寨獻祭山神淚;第三幅......第三幅被利器刮花,隻餘半隻骨掌按在王妃天靈。
    夏九璃的指尖觸到刮痕,屍斑突然暴漲。千年記憶如毒刺紮入腦海——
    陰雨夜,地宮尚未完工。她被鐵鏈鎖在未上漆的棺槨中,守墓人的骨掌抵住眉心:“用你的魂平息地脈,是莫大榮耀。”銅錢椒塞入胸腔的劇痛中,她看見玄冥子捧著寒潭鰣跪在角落,青龍閣主往朱雀坊的紅綢浸入屍油......
    “四門掌門......都是幫凶。”夏九璃的黑袍無風自燃,露出脊背的殉葬烙印。屍蠟從傷口湧出,凝成鎖鏈擊碎最近的長明燈。燈油潑灑處,地脈裂縫中鑽出石妖群,身軀嵌著未成熟的血藤米。
    林琛的青火劈開石妖頭顱,赤焰蔥根須卻突然失控,紮入地脈裂縫狂吸濁氣。潰爛加速蔓延,他嘔出帶根須的黑血:“楚瑤......毀壁畫!”
    銅鏡碎片刺入刮花的壁畫,楚瑤的指尖在人皮地毯上劃出血符。被掩蓋的第四幅畫麵浮現——王妃的魂魄被抽出,分成五份鎮入四象陣眼,最後一份鎖在生死簿中。
    石妖王從最大裂縫中爬出,身軀由千枚銅錢熔鑄而成。它胸口的護心鏡映出夏九璃的臉,發出守墓人的聲音:“殘魂歸位......陣成!”
    夏九璃的利爪刺入護心鏡,與自己的倒影廝殺。鏡麵迸裂的刹那,地宮穹頂墜下青銅棺,棺蓋彈開露出王妃的玉雕屍身——與夏九璃一模一樣,隻是心口插著完整的銅錢椒。
    “原來我連贗品都算不上......”她嗤笑著捏碎玉雕頭顱,屍斑爬上瞳孔,“不過是塊活著的鎮魂石!”
    玉雕碎屑中滾出半塊玉佩,與夏九璃懷中的殘片完美契合。青龍閣的銅錢紋在玉佩表麵遊走,地脈裂縫驟然擴大。林琛的青火順著裂縫燒入地心,瞥見萬丈深處懸浮的生死簿——封麵正緩緩翻開,露出“夏九璃”被朱砂圈禁的名字。
    “棺槨要塌!”雲詩韻的殘雷劈斷青銅鏈,千具懸棺如流星砸落。諸葛青用嘴撕開最後一張替身符,氣浪將眾人掀出地宮。石門在身後轟然閉合,血藤米從裂縫瘋長,將白虎寨主峰裹成赤紅巨繭。
    夏九璃跪在廢墟中,玉佩殘片紮入掌心。屍斑褪至耳後,記憶卻愈發清晰——守墓人剜魂時嘴角的冷笑,四門掌門跪獻五行食材的諂媚,還有雷雨中那個被鎖在棺槨裏的自己,指甲摳出血寫的“複仇”。
    楚瑤的銅鏡映出卷二預兆:荒漠深處的玄武觀遺址,黃沙下伸出無數嵌著銅錢的手掌。生死簿懸浮在綠洲上空,守墓人的骨掌正將“林琛”二字刻入地脈核心。
    “你的命劫還剩二十五天。”夏九璃將染血的玉佩按進林琛潰爛的傷口,“夠走到黃泉稷所在的大漠嗎?”
    林琛咽下喉間黑血,赤焰蔥根須在皮下扭出朱雀紋。他望向西方天際的沙暴,那裏隱約傳來駝鈴——混著守墓人低笑,與地脈深處王妃棺槨的叩擊聲。
    暴雨衝刷著白虎寨廢墟。而在他們離去的腳印裏,血藤米再度破土,藤尖裂開的口器中,緩緩吐出半枚染血的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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