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鎮魂血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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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陝西的秋雨比北京來得更加纏綿悱惻。火車到站後,我們換乘了一輛破舊的長途汽車,在泥濘的山路上顛簸了整整四個小時。窗外,灰蒙蒙的雨幕將連綿的秦嶺山脈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偶爾閃過的村落如同鬼影般轉瞬即逝。
    "前麵就是鳳翔縣了。"老周指著雨霧中若隱若現的幾處低矮建築,"龍嶺村還得再走二十裏山路。"
    胡莉楊坐在車窗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掛在脖子上的一個小布袋——自從火車上那詭異的聲音出現後,她就從包裏取出了這個布袋掛在胸前,裏麵似乎裝著某種護身符。
    大金牙臉色發青,顯然被顛簸的山路折磨得不輕:"周老爺子,這龍嶺村...有什麽講究沒有?"
    老周布滿皺紋的臉突然緊繃起來:"後生,你們非要去那鬼地方做啥?"
    我正想編個考古研究的理由,胡莉楊卻直接說道:"我們去找一座西周古墓。"
    老周渾濁的眼睛猛地睜大,幹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前排座椅:"不能去!那山裏有吃人的東西!二十年前,一隊省裏的考古專家進去,就再沒出來過!"
    我心裏一動:"您親眼見過?"
    老周的眼神飄忽起來,聲音壓得極低:"那年我四十歲,是村裏的獵戶。那天半夜,我被狗叫聲驚醒,看見一隊人舉著火把往龍嶺走。第二天,村裏人在山口發現了他們的背包和...和一隻斷手。"
    王胖子倒吸一口冷氣:"斷手?"
    "手上還戴著表,指針停在三點十五分。"老周咽了口唾沫,"最邪門的是,那隻手...沒有血,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幹了。"
    車廂裏突然安靜下來,隻剩下雨打車窗的劈啪聲。我看向胡莉楊,發現她的臉色異常蒼白,手指緊緊攥著那個小布袋。
    "後來呢?"我追問道。
    老周搖搖頭:"省裏來了人,把東西都收走了,警告我們不許亂說。但那年冬天,村裏接連死了七個壯年男子,都是半夜失蹤,第二天被發現在山腳下,全身...幹巴巴的,像曬幹的臘肉。"
    大金牙已經開始發抖:"胡...胡爺,要不咱們..."
    "到了。"司機突然喊道,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我們拖著行李下了車,站在一個簡陋的站牌下。四周是連綿的稻田和零星的低矮農舍,遠處,一道青黑色的山嶺如同巨龍般盤踞在雨霧中——那就是龍嶺。
    "今天先在村裏住一晚,明天一早進山。"我決定道。
    老周雖然害怕,但看在錢的份上,還是帶著我們向村裏走去。泥濘的小路上幾乎看不到人影,偶爾遇見的村民也都用怪異的目光打量著我們,尤其是看到胡莉楊時,幾個農婦竟然劃著十字匆匆避開。
    "他們怕你。"我低聲對胡莉楊說。
    她苦笑一下:"不是怕我,是怕這個。"她拉開衣領,露出小布袋上繡著的一個奇特符號——一隻眼睛,瞳孔處是一顆紅點,與青銅魚符上的紅寶石極為相似。
    "這是什麽?"
    "我父親從迷窟裏帶出來的另一個東西。"胡莉楊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他說這是"看門人"的標記。"
    老周帶我們來到村裏唯一的招待所——一棟兩層小樓,牆皮剝落,窗戶上的玻璃碎了幾塊,用報紙糊著。老板娘是個五十多歲的幹瘦女人,看到我們時明顯愣了一下,尤其是當胡莉楊摘下帽子露出那顆淚痣時,老板娘手裏的登記簿直接掉在了地上。
    "不...不能住..."老板娘結結巴巴地說,"沒房間了..."
    老周上前用當地方言說了幾句,塞給她幾張鈔票,老板娘這才不情願地給了我們鑰匙,但堅持要胡莉楊住在一樓最靠邊的房間,離我們其他人遠遠的。
    "什麽毛病?"王胖子不滿地嘟囔。
    安置好行李後,我們聚集在我的房間裏商量明天的計劃。雨越下越大,敲打著脆弱的窗玻璃,房間裏彌漫著一股黴味和某種說不清的腥氣。
    "先看看地圖。"我鋪開大金牙帶來的羊皮地圖,與青銅魚符昨晚投影的路線圖做對比,"迷窟入口應該在龍嶺的南坡,這裏有個天然洞穴。"
    胡莉楊從包裏取出一個精致的羅盤,但指針不停地瘋狂旋轉:"這裏的磁場很亂,普通羅盤沒用。"
    "用這個。"我拿出師父傳給我的青銅羅盤,這是摸金校尉特製的定穴盤,盤麵上刻著天幹地支和二十八星宿。
    令人驚訝的是,青銅羅盤的指針竟然穩穩地指向龍嶺方向,但指針尖端微微發紅,像是被加熱過一樣。
    "有東西在吸引它..."我皺眉道。
    突然,樓下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哭喊聲。我們衝下樓,看見老板娘癱坐在胡莉楊的房門外,指著裏麵語無倫次地喊著什麽。
    我一把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我渾身血液幾乎凝固——
    胡莉楊站在房間中央,背對著我們,她的風衣落在地上,隻穿著一件白色背心。而她的背上,從肩胛骨到腰部,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眼睛圖案,每個瞳孔處都有一顆微凸的紅點,像極了真正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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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動靜,胡莉楊猛地轉身,迅速抓起風衣披上,但那一瞬間,我們都看到了更可怕的東西——她胸前掛著的布袋已經打開,裏麵是一顆血紅色的珠子,正詭異地蠕動著,如同有生命一般。
    "出去。"胡莉楊的聲音冷得像冰,"全都出去。"
    老周在門口劃著十字,用當地方言念叨著什麽。老板娘則直接昏了過去。我示意王胖子和大金牙先出去,自己留在門口。
    "那些圖案...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我低聲問。
    胡莉楊係好風衣,臉上的表情恢複了平靜,但手指仍在微微顫抖:"出生就有。我父親說,這是"被選中者"的標記。"
    "選中?被什麽選中?"
    "迷窟裏的東西。"她抬起眼,左眼的淚痣在昏暗的光線下像一滴血,"胡先生,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我搖搖頭:"摸金校尉從不半途而廢。但你需要告訴我真相——你父親到底在迷窟裏遇到了什麽?你身上的那些...眼睛,又是怎麽回事?"
    胡莉楊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雨聲都變得模糊。最後,她緩緩開口:"二十年前,我父親和他的團隊在迷窟裏發現了一扇門。門上有十二個凹槽,他們找到了十一顆血玉珠,鑲嵌進去後,門開了一條縫...隻有我父親逃了出來,帶回了這顆珠子和滿背的眼睛圖案。"
    我心頭一震:"青銅魚符是鑰匙?"
    "不,魚符是"封印"。"胡莉楊糾正道,"是用來鎖住那扇門的。現在魚符離開了原位,門又開始蘇醒了...而我背上的眼睛,就是門裏的東西在看著我。"
    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我的脊背爬上來。就在這時,王胖子在走廊裏大喊:"老胡!快來!村裏出事了!"
    我們趕到村中央的打穀場時,那裏已經圍滿了村民。人群中央,幾個壯年男子正按著一個不斷掙紮的少年。那少年約莫十五六歲,雙眼翻白,嘴角流著白沫,喉嚨裏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
    "中邪了!"有村民喊道。
    老周擠進人群打聽,回來時臉色更加難看:"村長的兒子,下午去龍嶺腳下撿柴火,回來就這樣了。"
    我仔細觀察那少年,發現他的右手緊緊攥著,指縫間露出一點紅色。我上前強行掰開他的手指,一塊沾滿泥土的碎瓷片掉了下來,上麵赫然畫著一隻血紅的眼睛!
    "又是這圖案..."王胖子倒吸一口冷氣。
    胡莉楊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看他的脖子!"
    我撥開少年的衣領,隻見他頸動脈處有兩個細小的紅點,像是被什麽尖銳物刺穿的痕跡,周圍皮膚已經泛青。
    "屍牙印..."我低聲道,"他被咬了。"
    就在這時,少年猛地掙脫了按住他的人,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跳起來,四肢著地,像野獸一樣環視四周。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銳的牙齒。
    "餓..."他嘶吼著,聲音像是從深淵裏傳來,"好餓..."
    村民們尖叫著四散逃開。少年——或者說,占據少年身體的東西——猛地撲向最近的一個婦女。我下意識地衝上前,掏出黑驢蹄子塞進他嘴裏。
    "嗤——"一陣白煙從少年嘴裏冒出,他發出痛苦的嚎叫,後退了幾步,但很快又撲了上來,力量大得驚人,直接將我撞倒在地。
    "老胡!"王胖子掄起一根木棍砸在少年背上,卻像打在石頭上一樣,棍子直接斷成兩截。
    胡莉楊突然從腰間抽出那把龍形短刀,刀鋒在雨中閃過一道寒光。她一個箭步上前,刀尖精準地點在少年眉心。
    "滾回去!"她厲聲喝道,聲音裏帶著某種奇異的韻律,像是咒語。
    少年身體劇烈抽搐起來,嘴裏冒出大股黑煙。胡莉楊左手從布袋裏取出那顆血珠,按在少年額頭上。血珠接觸到皮膚的瞬間,少年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然後癱軟在地,恢複了正常呼吸。
    村民們鴉雀無聲,驚恐地看著我們。老周第一個跪了下來,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很快,所有村民都跪在了泥水裏,對著胡莉楊叩拜起來,口中念叨著"聖女"、"守護者"之類的詞。
    胡莉楊收起血珠和短刀,疲憊地對我搖搖頭:"他們認錯人了。二十年前村裏有個傳說,說會有"背眼聖女"來鎮壓山裏的惡鬼。"
    我扶起昏迷的少年交給村長,低聲問胡莉楊:"你剛才用的是..."
    "家傳的鎮魂術。"她簡短地回答,"但治標不治本,隻要迷窟裏的東西還在蘇醒,這種情況會越來越頻繁。"
    回到招待所後,我們決定連夜研究對策。胡莉楊終於向我們展示了那顆血珠——在燈光下,它呈現出半透明的暗紅色,內部似乎有液體在流動,偶爾會形成眼睛的形狀,又很快消散。
    "這叫"活人血玉",是用特殊命格之人的心頭血煉製的。"胡莉楊解釋道,"我父親說,迷窟門上的十二個凹槽需要十二顆這樣的血玉才能完全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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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金牙臉色發白:"那...那門後麵是什麽?"
    胡莉楊沉默了一下:"我父親沒說。他臨終前隻反複念叨一句話——"那不是墓,是餐廳"。"
    一陣寒意掠過我的後頸。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哭聲,像是無數人在遠處哀嚎,又像是風穿過山洞的呼嘯。我們同時看向窗外,隻見遠處的龍嶺上空,烏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旋渦中心隱約可見一絲血紅。
    "它在召喚我們..."胡莉楊喃喃道。
    第二天一早,盡管村長極力勸阻,我們還是決定按計劃進山。令人意外的是,老周雖然害怕,卻堅持要給我們帶路。
    "我兒子是二十年前死的七個壯年之一。"他抽著旱煙,聲音沙啞,"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害了他。"
    雨小了些,但山路依然泥濘難行。龍嶺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如同一頭蟄伏的巨獸。胡莉楊走在隊伍中間,不時查看胸前的血玉珠,它的顏色隨著我們接近龍嶺而變得越來越深。
    走了約莫兩個小時,老周突然停下腳步:"前麵就是禁區了。二十年前,省裏人在那裏立了塊碑,警告村民不要越過。"
    我們跟著他撥開茂密的灌木,果然看到一塊半人高的石碑立在空地上。碑上刻著"危險勿入"四個大字,但更引人注目的是石碑底部密密麻麻的符咒,與胡莉楊背上那些眼睛圖案極為相似。
    "這不是政府立的碑..."我蹲下身檢查,"這些符文至少有千年曆史了。"
    胡莉楊突然跪了下來,用手拂去石碑背麵的泥土:"這裏有字!"
    我們湊過去,看到碑背麵刻著幾行已經模糊的銘文,用的是西周金文。我辨認了半天,隻認出"祭"、"魂"、"永鎮"幾個字。
    "這是鎮魂碑。"胡莉楊的手指輕輕撫過碑文,"西周時期,有些大墓會立這種碑,防止裏麵的東西跑出來。"
    老周突然驚恐地後退幾步:"不能挖!這碑是鎮著山裏的惡鬼的!動了碑,惡鬼就會出來索命!"
    大金牙嗤笑一聲:"老爺子,這都什麽年代了,還信這個?"
    老周卻臉色煞白,指著石碑下方:"你們看!"
    我們低頭看去,隻見石碑底部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血一樣順著石縫流淌。更詭異的是,這些液體流過的地方,雜草瞬間枯萎。
    "屍水..."我倒吸一口冷氣,"下麵肯定有積屍地。"
    胡莉楊迅速從包裏取出一個小瓶,小心地收集了一些紅色液體:"這不是普通的屍水,裏麵含有朱砂和水銀,是古代方士用來養屍的配方。"
    王胖子臉色發白:"養...養屍?"
    "繼續前進。"我站起身,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迷窟入口應該不遠了。"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石碑時,胡莉楊突然僵住了,她背上的衣服突然滲出點點紅色——那些眼睛圖案在流血!
    "它們在動..."胡莉楊的聲音顫抖著,"所有的眼睛...都在看向同一個方向..."
    我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在密林深處,隱約可見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形狀像一張咧開的巨口。洞壁上刻滿了古怪的符號,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幽幽的綠光。
    "龍嶺迷窟..."老周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我們到了。"
    站在迷窟入口前,我們做了最後的準備。胡莉楊背上的異象已經停止,但她的臉色異常蒼白,像是被抽走了大量精力。
    "記住,雞鳴燈滅不摸金。"我檢查著每個人的裝備,"胖子,黑驢蹄子和糯米放在隨手可拿的地方。大金牙,你跟緊我。胡小姐..."
    "我跟在你後麵。"胡莉楊已經戴上了手套和口罩,"我對西周墓葬結構有研究,可以幫你們避開機關。"
    我點點頭,站在洞口,手摸胸前的摸金符,開始念出完整的盜墓口訣:
    "天清地靈,日月光明;
    摸金倒鬥,敬告幽冥。
    山龍水龍,交會真穴;
    陰陽兩界,各不相爭。
    金符為憑,雞鳴燈滅;
    不取明器,不擾先靈。
    若有冒犯,還望海涵;
    金銀財寶,借路通行。"
    口訣念完,洞中突然刮出一陣陰風,吹得我們手中的電筒忽明忽暗。更詭異的是,洞壁上的符號竟然開始蠕動,像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爬行。
    "這...這是什麽鬼地方?"大金牙聲音發顫。
    胡莉楊卻顯得異常興奮:"是活符!這些符號是用特殊材料寫的,遇到活人氣息就會動。西周時期隻有少數大墓會用這種防盜手段。"
    我深吸一口氣,率先踏入洞中。陰冷潮濕的空氣立刻包圍了我們,電筒光照出前方一條向下傾斜的甬道,地麵濕滑,長滿了青苔。
    走了約莫十分鍾,甬道突然分出三條岔路。每條岔路入口都立著一尊石像,分別是虎、熊和蛇的形狀。
    "三牲道。"我停下腳步,"古代大墓常見的防盜機關,選錯路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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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莉楊蹲下身,檢查地麵痕跡:"走蛇道。虎道和熊道的地麵有拖拽痕跡,是觸發機關後屍體被拖走留下的。"
    王胖子咽了口唾沫:"這姑娘怎麽比我們還專業..."
    我示意大家小心,帶頭走進蛇道。甬道越來越窄,最後隻能容一人側身通過。就在我們即將通過最窄處時,胡莉楊突然喊道:"停!別碰兩邊的牆!"
    我立刻停下,電筒照向牆壁。隻見牆壁上布滿了細如發絲的金屬線,在光線下幾乎看不見。
    "懸絲機關,"胡莉楊解釋道,"碰到任何一根,頭頂的落石就會砸下來。"
    我們小心翼翼地避開金屬線,終於通過了最危險的一段。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圓形墓室。墓室中央是一個青銅鼎,鼎上刻滿了與洞口相似的符號。
    "祭鼎..."我走近青銅鼎,突然聞到一股腐臭味。鼎中盛著暗紅色的液體,表麵漂浮著一層白色物質。
    胡莉楊戴上橡膠手套,輕輕撥開那層白色物質:"是屍蠟...下麵應該有..."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鼎中的液體突然劇烈翻騰起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浮出液麵——那是一張人臉,皮膚慘白,眼睛大睜,嘴角卻詭異地向上翹著,像是在笑。
    "屍...屍笑!"大金牙尖叫一聲,連連後退。
    我心頭大駭,這是傳說中的"屍笑"現象,意味著附近有極其凶惡的粽子。果然,青銅鼎突然震動起來,鼎身上的符號發出刺眼的紅光。
    "快退!"我大喊一聲,拉著胡莉楊就往回跑。王胖子和大金牙緊隨其後。
    身後傳來"嘩啦"一聲巨響,青銅鼎炸裂開來,無數黑色的小蟲從鼎中湧出,像潮水一樣向我們追來。
    "是屍蟲!"胡莉楊邊跑邊喊,"不能讓他們碰到皮膚!"
    我們拚命向來路逃去,但那些屍蟲速度極快,眼看就要追上落在最後的大金牙。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胡莉楊突然轉身,從包裏掏出一個玻璃瓶砸在地上。瓶中液體遇到空氣立刻燃燒起來,形成一道火牆,暫時阻擋了屍蟲。
    "快走!火撐不了多久!"她拽起嚇呆的大金牙,繼續向前跑。
    我們跌跌撞撞地跑回三岔路口,卻發現來時走過的蛇道已經被一堵石牆封死。
    "完了..."王胖子絕望地說,"我們被堵死了!"
    胡莉楊卻異常冷靜:"不對,這是懸魂梯!我們一直在往下走,其實是在繞圈子!"
    她迅速從包裏拿出一個羅盤,但羅盤的指針瘋狂旋轉,根本停不下來。
    "磁場紊亂..."我額頭冒出冷汗,"胖子,黑驢蹄子!"
    王胖子慌忙掏出黑驢蹄子,我接過後咬破手指,將血滴在蹄子上,然後按在石牆上,口中念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破!"
    石牆發出"哢哢"的響聲,竟然緩緩升起,露出後麵的甬道。我們來不及多想,立刻鑽了進去。
    身後,屍蟲群突破火牆的聲響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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