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玉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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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前的龍嶺村如同人間地獄。變異村民的數量在短短半小時內從最初的幾個增加到二十多個,他們動作迅捷如野獸,力氣大得驚人,普通村民根本無法抵抗。我和王胖子、老周退守到村口的祠堂內,聽著外麵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心如刀絞。
    "必須阻止他們!"王胖子紅著眼睛,手裏緊握著一把鐵鍬,"大金牙不能白死!"
    老周蜷縮在角落,嘴裏念叨著古老的咒語,手裏攥著一串佛珠。祠堂外,一個變異村民正在撞擊大門,木門已經出現裂縫,支撐不了多久。
    我迅速檢查我們帶來的裝備:兩包炸藥、六個黑驢蹄子、三捆糯米、一把探陰爪,還有胡莉楊留下的那個青銅鈴鐺。
    "胖子,準備炸藥。"我咬牙道,"我們得把村子隔離。"
    王胖子瞪大眼睛:"老胡,你瘋了?村裏還有沒變異的人!"
    "聽我說,"我快速在地上畫出村子的簡圖,"祠堂後麵有條小河,把炸藥埋在河上的石橋那裏,炸斷橋就能暫時阻擋變異村民擴散。趁這段時間,我們救出還能救的人。"
    王胖子點點頭,立刻開始組裝炸藥。我轉向老周:"村裏還有多少人沒被咬?"
    老周顫抖著伸出五根手指:"五十多個...都躲在自家地窖裏..."
    一聲巨響,祠堂大門被撞開,三個變異村民衝了進來。他們四肢著地,像蜘蛛一樣快速爬行,脖子詭異地伸長,滿口尖牙滴著黏液。
    "低頭!"王胖子大喊一聲,將一包糯米撒向空中。
    雪白的糯米落在變異村民身上,立刻冒出陣陣白煙。他們發出痛苦的嘶吼,暫時後退了幾步。我趁機衝上前,用探陰爪刺入最前麵那個的胸口,黑血噴湧而出,濺在我臉上,冰涼刺骨。
    "老胡!接著!"王胖子扔來一個黑驢蹄子。
    我接住後直接塞進那變異村民大張的嘴裏,他立刻渾身抽搐,倒在地上不動了。另外兩個見狀,竟然露出畏懼的神色,轉身逃出了祠堂。
    "他們怕了!"王胖子興奮地喊道。
    我卻心頭一沉:"不,他們去叫更多同伴了。胖子,炸藥準備好了嗎?"
    "搞定!"王胖子拍了拍用油布包好的炸藥包,"足夠把石橋炸上天!"
    我們衝出祠堂,向村後的小河跑去。天色漸亮,但整個村子籠罩在詭異的霧氣中,能見度極低。沿途我們看到幾具屍體,都是被吸幹血液而死的,脖子上兩個細小的牙洞格外刺眼。
    "他們不隻是殺人..."我低聲道,"是在收集血食。"
    王胖子臉色發白:"給門裏的東西吃?"
    我沒有回答,因為前方霧氣中突然出現十幾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是變異村民!他們似乎預判了我們的路線,提前在石橋附近埋伏。
    "繞不過去了!"王胖子咬牙道,"老胡,怎麽辦?"
    我看了看手中的炸藥,又望向那些變異村民身後——隱約可見幾個正常村民正被驅趕著往河邊走,像是人質。
    "計劃變更。"我迅速做出決定,"我去引開他們,你趁機炸橋。"
    "不行!太危險了!"王胖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我掙脫他的手:"沒時間爭論!記住,炸橋後立刻帶幸存者往北山跑,那裏有個石灰礦洞,變異村民怕石灰。"
    不等王胖子再說什麽,我已經衝了出去,邊跑邊搖動那個青銅鈴鐺。刺耳的鈴聲在霧氣中回蕩,所有變異村民同時轉頭"看"向我——如果那還能稱之為"看"的話,他們的眼睛已經變成了純黑色,沒有眼白。
    "來啊!畜生們!"我大喊著,向村東頭跑去。
    十幾個變異村民立刻追了上來,速度快得驚人。我拚命奔跑,胸口摸金符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轉過一個草垛後,我猛地刹住腳步,從包裏掏出最後三個黑驢蹄子,用捆屍繩綁在一起,做成一個簡易絆雷。
    追在最前麵的變異村民剛轉過草垛,就被絆雷絆倒,三個黑驢蹄子同時塞進他嘴裏,他立刻像觸電般劇烈抽搐起來。後麵追來的變異村民被暫時阻擋,我趁機鑽進一間廢棄的土屋,從後窗翻出,繞道返回石橋。
    遠遠地,我看到王胖子已經將炸藥安置好,正掩護幾個幸存村民過橋。變異村民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開始放棄追我,轉而向石橋集結。
    "胖子!快炸!"我邊跑邊喊。
    王胖子看到我,立刻點燃引信。就在變異村民即將衝上石橋的瞬間,一聲震天動地的爆炸聲響徹山穀,石橋在火光中四分五裂,碎石和變異村民的殘肢飛上天空,又重重落入河中。
    "老胡!這邊!"王胖子在河對岸向我招手。
    我正要衝向河邊,突然感到背後一陣刺骨寒意。轉身一看,霧氣中走出一個特別高大的身影——是村長!他的變異程度比其他村民更嚴重,不僅脖子伸長,連脊椎都凸出體外,像一條人形蜈蚣。
    "胡...八...一..."他竟然口齒不清地叫出我的名字,"血...玉...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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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後退幾步,發現已經被逼到河邊,無路可退。村長扭曲的身體突然彈射過來,我勉強側身避開,但他的長指甲還是在我肩膀上留下五道血痕。
    火辣辣的疼痛中,我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形。村長再次撲來,我本能地掏出胸前的摸金符按在他臉上。
    "啊——"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響起,村長臉上冒出滾滾黑煙,踉蹌後退。
    我趁機跳入河中,冰冷的河水讓我暫時清醒了些。奮力遊到對岸後,王胖子一把將我拉上岸。
    "老胡!你受傷了!"他看著我肩膀上的傷口,臉色大變。
    "沒事...快走..."我強撐著站起來,但眼前的景象已經開始模糊,耳邊響起詭異的低語聲,像是無數人在同時說話。
    王胖子半扶半拖地帶著我和幾個幸存村民向北山逃去。身後,變異村民聚集在河邊,卻沒有渡河追來,隻是站在那裏,用那雙全黑的眼睛"目送"我們離開...
    石灰礦洞幹燥陰冷,但至少安全。幸存下來的村民共有三十七人,大多是老人、婦女和兒童。王胖子用石灰在洞口畫了一道線,據說能阻擋邪物進入。
    "老胡,堅持住!"王胖子撕開我的衣服,檢查肩膀的傷口。
    五道抓痕已經變成青黑色,周圍的血管凸起,像黑色的蛛網向心髒方向蔓延。我渾身發冷,牙齒不停打顫,眼前的景象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在恍惚中,我看到胡莉楊站在洞深處,背上的眼睛全部睜開,正注視著我...
    "屍毒入體..."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是村裏唯一的赤腳醫生老李頭,"需要"陽火"拔毒。"
    王胖子急得滿頭大汗:"什麽是陽火?"
    老李頭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裏麵是幾根幹枯的草藥:"雄黃、艾葉、朱砂...但還缺一味藥引..."
    "什麽藥引?"
    "處子血。"
    王胖子愣住了:"這...這去哪找?"
    老李頭環視洞中的幸存者,搖頭歎息:"村裏未出嫁的姑娘,要麽死了,要麽變成了那種東西..."
    就在眾人絕望之際,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我...我可以..."
    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瘦得皮包骨,但眼神清澈堅定。
    "小梅!不行!"她母親一把拉住她。
    "娘,胡大哥是為了救我們才受傷的..."小女孩掙脫母親的手,走到老李頭麵前,"要多少血?"
    老李頭歎息一聲,取出一根銀針:"隻需三滴,滴在藥膏上。"
    儀式很快完成,老李頭將混合了女孩指尖血的藥膏敷在我的傷口上。一陣劇痛襲來,我忍不住慘叫出聲,感覺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傷口處蠕動。
    "按住他!"老李頭喊道。
    王胖子和幾個村民死死按住我的四肢。隨著藥膏發揮作用,傷口處冒出縷縷黑煙,那股寒意被一點點逼出體外。半小時後,我渾身被汗水浸透,但神誌終於清醒了。
    "謝謝..."我虛弱地對小女孩說。
    她害羞地搖搖頭,躲回母親身後。
    王胖子遞給我一壺水:"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我坐起身,看向洞外,"現在什麽時辰?"
    "快到中午了。"王胖子壓低聲音,"老胡,胡莉楊還沒回來..."
    我心頭一緊。按照計劃,如果天亮她沒回來,我們就該炸山。但現在村民需要這個礦洞避難,炸山可能會引發塌方。
    "再等等。"我咬牙道,"天黑前如果還沒消息,我一個人回迷窟找她。"
    王胖子剛要反對,洞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我們轉頭看去,隻見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衝進洞中——是老周!他渾身是傷,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顯然是從高處摔下來的。
    "周老爺子!"王胖子趕緊上前扶住他。
    老周氣若遊絲:"山...山裏...門...開了..."
    我心頭一震:"你看到胡莉楊了嗎?"
    老周的眼神突然變得異常清明:"聖女...她...跳進了門裏..."
    說完這句話,他頭一歪,斷了氣。洞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震驚了。
    我緩緩站起身,開始整理所剩無幾的裝備:"胖子,照顧好村民。我必須去迷窟。"
    "你瘋了嗎?"王胖子一把拉住我,"你現在這樣子,去了也是送死!"
    "胡莉楊跳進門裏一定有原因。"我堅定地說,"而且摸金符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震動,它在提醒我什麽。"
    王胖子知道勸不住我,咬牙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村民需要保護。"我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我三天內沒回來...你就帶村民去縣裏求救。"
    王胖子還想說什麽,洞外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嗡鳴聲,像是無數蜜蜂在同時振翅。我們跑到洞口一看,隻見遠處的龍嶺上空,烏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旋渦中心電閃雷鳴,隱約可見一絲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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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完全開了..."我喃喃道。
    沒時間耽擱了。我帶上最後的裝備:一把匕首、一包糯米、兩根雷管,還有胡莉楊留下的青銅鈴鐺。王胖子硬塞給我一個小布袋,裏麵是混合了朱砂的雄黃粉。
    "小心..."他紅著眼睛說。
    我點點頭,轉身衝入山林,向龍嶺迷窟的方向奔去。身後,村民們的祈禱聲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山中越來越響的詭異嗡鳴,像是某種遠古的呼喚...
    獨自一人重返龍嶺的感覺如同赴死。山路上的樹木不知何時已經枯萎,枝幹扭曲如痛苦的人體。空氣中彌漫著腐爛和硫磺的混合氣味,每吸一口氣都讓肺部火辣辣地疼。
    隨著接近迷窟入口,胸前的摸金符震動得越來越劇烈,幾乎要跳出衣領。我把它握在手心,感受到一股異常的溫熱,仿佛這枚傳承千年的符印正在蘇醒。
    迷窟入口處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冷氣——那些原本刻在洞壁上的符文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細小的孔洞,像是被什麽東西蛀空的。更詭異的是,洞口形狀變成了完美的圓形,邊緣光滑如鏡,完全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胡莉楊!"我朝洞內大喊,聲音在幽深的通道中回蕩,沒有回應。
    深吸一口氣,我打開手電,踏入洞中。通道比記憶中的更加潮濕,牆壁上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在手電光下像血一樣刺眼。空氣中飄浮著某種細小的顆粒,吸入後讓人頭暈目眩。
    走了約莫十分鍾,前方出現了那個熟悉的岔路口——虎、熊、蛇三條通道。但此刻,三條通道的入口全部大開著,像是歡迎我進入。更可怕的是,每個入口處都站著一個人影——
    虎道口是大金牙,熊道口是老周,蛇道口是胡莉楊。他們靜靜地站在那裏,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眼睛是全黑的,沒有眼白。
    "幻象..."我喃喃自語,握緊摸金符。
    "胡八一..."三個聲音同時響起,音調完全一致,"選一條路..."
    我知道這是迷窟的陷阱,試圖用我最在意的人迷惑我。閉上眼睛,我回憶胡莉楊說過的話——星道才是真正的路。
    當我再次睜眼時,三個人影已經消失,但三條通道的入口上方,隱約出現了第四個符號——一個五角星。沒有猶豫,我衝向星道,身後的通道立刻開始坍塌,仿佛在阻止我前進。
    星道內的景象更加駭人。牆壁上的磷屍石全部爆裂開來,裏麵爬出無數細小的白色蟲子,它們聚集在一起,形成各種人形,向我伸出手臂。我撒出一把雄黃粉,蟲子立刻尖叫著退開,但很快又聚集起來。
    跑過一段陡峭的下坡後,前方出現了那個巨大的地下湖,湖水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散發著濃重的鐵鏽味。湖中央,那扇青銅巨門已經完全打開,門內是無邊的黑暗,不時閃過幾道血紅色的閃電。
    "胡莉楊!"我再次大喊,聲音在空曠的湖麵上回蕩。
    沒有回應。但湖岸邊的石灘上,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胡莉楊!她麵朝下趴在石灘上,一動不動。
    我衝過去將她翻過來,心髒幾乎停跳——她還活著,但情況極其糟糕。臉色蒼白如紙,嘴唇青紫,胸前的衣服被撕開,露出一個可怕的傷口:心髒位置被挖出了一個圓形空洞,邊緣整齊得像手術刀切的。但最詭異的是,傷口沒有流血,反而隱約可見一絲紅光在深處跳動。
    "胡八一..."她突然睜開眼睛,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你來了..."
    "別說話,我帶你出去!"我試圖抱起她,但她搖搖頭。
    "來不及了..."她艱難地抬起手,指向敞開的青銅門,"它們...已經出來了...必須...封門..."
    "怎麽封?"我急切地問。
    胡莉楊的嘴角滲出一絲鮮血:"十二顆血玉...我的...是最後一顆..."
    我這才注意到,她原本掛在胸前的血玉珠不見了。而青銅門上的十二個凹槽,現在全部嵌滿了血玉珠,散發著妖異的紅光。
    "我...把心口的血玉...放進去了..."胡莉楊咳嗽著,血沫從嘴角溢出,"但門...還是開了...因為..."
    她的聲音突然中斷,眼睛瞪大,驚恐地看向我身後。我猛地轉身,隻見湖麵上升起一團黑霧,霧中隱約可見無數扭曲的人形,正緩慢而堅定地向岸邊移動。
    "它們來了..."胡莉楊用盡最後的力氣抓住我的手,"胡八一...摸金符...是鑰匙...也是鎖..."
    說完這句話,她的手無力地垂下,眼睛永遠地閉上了。我悲痛欲絕,但沒時間哀悼,因為那團黑霧已經越來越近,霧中的東西開始顯露出真容——那是無數半透明的人形,有著扭曲的四肢和拉長的脖子,臉上隻有一張大得離譜的嘴,裏麵是層層疊疊的尖牙。
    "滾回去!"我掏出青銅鈴鐺劇烈搖晃,鈴聲在湖麵上形成肉眼可見的波紋,暫時阻擋了黑霧的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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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這個機會,我看向那扇敞開的青銅門。胡莉楊臨終前的話在我腦海中回蕩——摸金符是鑰匙,也是鎖...
    一個瘋狂的想法在我心中成形。我輕輕摘下胸前的摸金符,它的溫度已經高得燙手,表麵的紋路全部亮起,形成一幅微縮的星圖。
    黑霧再次逼近,鈴鐺的威力正在減弱。沒有時間猶豫了,我抱起胡莉楊的遺體,向青銅門衝去。
    "胡八一..."霧中傳來無數聲音的合鳴,呼喚著我的名字,"加入我們...永生不死..."
    我充耳不聞,奮力跳入血紅色的湖水中,向中央的青銅門遊去。湖水冰冷刺骨,像是無數細小的針在紮著我的皮膚。胡莉楊的遺體變得異常沉重,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湖底拉扯著她。
    終於遊到門前,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門內的黑暗中,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空間,裏麵堆滿了白骨,中央是一個祭壇,上麵放著一口青銅棺材,棺材蓋已經打開,裏麵空空如也。
    "這就是你們想要的?"我對著黑霧大喊,"一具千年老屍?"
    "不..."黑霧中的聲音回答,"我們要的是...世界..."
    沒有時間了。我按照師父教過的方法,將摸金符按在青銅門中央的眼睛浮雕上,然後念出了完整的封墓口訣:
    "天清地寧,陰陽分明;
    邪祟退散,永鎮幽冥。
    金符為憑,血脈為引;
    封汝之門,斷汝之徑。
    敢有不從,雷斧不容;
    急急如律令!"
    口訣念完,摸金符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青銅門劇烈震動起來,門上的十二顆血玉珠一顆接一顆地爆裂,血色的液體順著門上的紋路流淌,形成一張巨大的網。
    黑霧中的東西發出淒厲的慘叫,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向門內退去。湖麵開始沸騰,無數蒼白的手臂從水中伸出,試圖抓住我的腳踝。
    就在門即將關閉的瞬間,我看到了它——一個巨大的黑影從青銅棺材中緩緩站起,身高近三米,全身覆蓋著青銅鎧甲,頭盔下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隻有一隻巨大的豎眼,占據了大半個麵部。
    "我們會再見麵的...摸金校尉..."它用非人的聲音說道,然後隨著關閉的青銅門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門完全關閉的瞬間,整個地下洞穴開始劇烈搖晃,頂部巨石紛紛墜落。我抱著胡莉楊的遺體跳入湖中,在血水中拚命向岸邊遊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逃出迷窟的。隻記得在黑暗的通道中拚命奔跑,身後是不斷坍塌的岩石。當我終於看到洞口的光亮時,體力已經耗盡,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縣醫院的病床上,王胖子趴在床邊睡著了。窗外,龍嶺在夕陽下顯得寧靜而美麗,仿佛之前的恐怖隻是一場噩夢。
    "胖子..."我嘶啞地喚道。
    王胖子猛地驚醒,看到我醒了,眼圈立刻紅了:"老胡!你他媽的嚇死我了!三天三夜不醒,醫生都說你可能成植物人了!"
    "胡莉楊..."我艱難地問。
    王胖子的表情黯淡下來:"沒找到...迷窟完全塌了,救援隊挖了三天,隻找到一些古代器物...和這個。"
    他遞給我一個小布袋——是胡莉楊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那個,裏麵空空如也,但布袋上繡著的眼睛圖案依然清晰。
    "村民呢?"我又問。
    "都恢複正常了。"王胖子倒了杯水給我,"說來也怪,就在你進山的第二天,那些變異村民突然一個個昏倒,醒來後全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麽,脖子上的咬痕也消失了。"
    我摸了摸胸口,摸金符不見了,想必是永遠留在了那扇青銅門上。但奇怪的是,我並不感到失落,反而有種使命完成的釋然。
    出院後,我和王胖子去看了大金牙的老娘,給她留了一筆錢。老人哭得撕心裂肺,但我們沒法告訴她真相——她兒子是為了阻止某種遠古邪惡複蘇而犧牲的。
    離開陝西前,我獨自去了趟龍嶺。迷窟的入口已經完全塌陷,被縣政府用水泥封死了,立了塊"危險勿近"的牌子。但我站在山坡上,仍能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從地底透出。
    "再見,胡莉楊。"我輕聲說,然後轉身離開。
    風吹過山穀,像是無數聲音的歎息。在回北京的火車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胡莉楊站在那扇青銅門前,背上的眼睛全部閉著,臉上帶著平靜的微笑。門上的摸金符微微發光,將黑暗永遠鎖在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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