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守門之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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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我和王胖子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門把手緩緩下壓——
"砰!"
一聲巨響,門被猛地踹開。但衝進來的不是陳長青,而是兩個穿黑西裝的壯漢,他們手裏拿著槍,眼神呆滯得不像活人。
"胡八一先生。"其中一人機械地說,"陳教授請您去做客。"
我抄起桌上的煙灰缸砸向最近的燈泡,房間頓時陷入黑暗。趁著對方視線受阻的瞬間,我拉著王胖子衝向廚房——那裏有個通往後樓梯的小窗。
"跳!"我撞開窗戶,把王胖子推了出去。
子彈擦著我的耳朵呼嘯而過,打在窗框上濺起火星。我縱身躍出窗外,落在防火梯上,然後和王胖子一起跌跌撞撞地往下跑。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那兩個黑衣人竟然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了下來!
"操!他們不要命了?"王胖子邊跑邊罵。
我們衝到底層,穿過一條窄巷,混入了王府井夜市的人群中。回頭看去,那兩個黑衣人站在巷口,左右張望,動作僵硬得像是提線木偶。
"那不是正常人..."我喘著粗氣說,"他們的關節彎曲方式不對。"
王胖子臉色煞白:"老胡,咱們去哪?"
"先離開北京。"我攔了輛出租車,"去天津,我有個朋友在港口工作,能安排我們暫時躲一躲。"
車上,我檢查了王胖子的傷口,幸好隻是皮外傷。他遞給我一張皺巴巴的紙:"從陳長青資料裏找到的,沒來得及給你看。"
那是一頁從某本古籍上撕下的殘頁,上麵畫著一個奇怪的圖案:一扇門,門前跪著十二個人,每人胸口都嵌著一顆血玉珠;門後則是一個巨大的獨眼人形,正伸手抓向那些跪著的人。圖案下方寫著幾行模糊的文字:
"守門人之契,以魂為鎖,以血為鑰。二十三年一輪回,門開則界亂..."
"這是什麽意思?"王胖子小聲問。
"我猜,所謂的"守門人"不是守在外麵不讓東西進去..."我盯著圖案,"而是守在門裏不讓東西出來。"
王胖子倒吸一口冷氣:"那胡莉楊..."
我沒有回答,因為出租車司機突然猛打方向盤,車子拐進了一條漆黑的小路。
"師傅,走錯了吧?"我警覺地問。
司機沒有回答,隻是僵硬地轉過頭——他的眼睛全黑了,沒有眼白,嘴角咧開一個誇張的弧度:"胡...八...一..."
"跳車!"我大喊一聲,推開車門滾了出去。
王胖子也跟著跳了出來,我們摔在路邊的綠化帶裏。那輛出租車沒有停下,反而加速撞向了前方的電線杆。"轟"的一聲巨響,車子爆炸了,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他們...他們能附身在普通人身上?"王胖子顫抖著問。
我拉起他繼續跑:"不止如此,他們還能控製被附身的人自殺。"
我們不敢再搭車,徒步走了兩個小時,繞了無數彎路,終於在天亮前到達天津港。我的朋友老徐是貨輪上的大副,見到我們狼狽的樣子二話不說就把我們藏進了船員艙。
"最近一班去南方的船下午開。"老徐遞給我們兩套工作服,"你們先扮成裝卸工,別出聲。"
老徐離開後,我和王胖子才有時間仔細研究那頁古籍。在陽光下,我們發現圖案背麵還有幾行之前沒注意到的小字:
"守門人之選,必具陰陽眼,通幽冥事。其血可封門,其魂可鎮邪。然門開之時,守門人必先受其噬..."
"陰陽眼?"王胖子撓頭,"老胡,你有陰陽眼?"
我搖搖頭,突然想起師父曾經說過,摸金校尉一脈的傳人都有特殊的命格,能感知常人無法察覺的陰邪之物。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通幽冥事"?
"胖子,你還記得胡莉楊背上的那些眼睛圖案嗎?"我若有所思地問,"她父親說那是"被選中者"的標記..."
"你是說,胡莉楊是守門人?"王胖子瞪大眼睛,"那她現在..."
"我不知道。"我痛苦地閉上眼睛,"但如果守門人需要在門內鎮壓那些東西,那麽她可能..."
我沒有說下去。王胖子拍拍我的肩膀,遞給我一杯熱水。透過舷窗,我看到港口上空盤旋著幾隻烏鴉,它們不叫也不落,隻是不停地繞圈飛行,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下午三點,貨輪準時起航。我和王胖子躲在貨艙裏,周圍堆滿了集裝箱。老徐說這艘船會在廈門停靠,我們可以從那裏轉道去福建山區避一避。
"老胡,你看這個。"王胖子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袋——是胡莉楊留下的那個,上麵繡著眼睛圖案。
"你什麽時候拿的?"
"昨天收拾東西時順手帶的。"王胖子打開布袋,"裏麵好像有東西。"
我接過來一摸,袋內襯有個隱蔽的小口袋,裏麵藏著一塊薄如蟬翼的玉片,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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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莉楊留下的信息?"王胖子湊過來看。
玉片上的字極小,我用放大鏡才勉強看清。開頭寫著:"致後來者:若你讀到這些文字,說明我已履行守門人之責..."
接下來的內容讓我渾身發冷。胡莉楊在文字中詳細記錄了守門人的真相:原來守門人一脈自古有之,每代十二人,各自守護一扇通往"彼界"的門。龍嶺迷窟中的青銅門隻是其中之一,門後的獨眼巨人是被上古先民封印的"古神之裔",它們渴望重返人間。
"二十三年一輪回,是因門上的封印會周期性減弱。"我讀出聲,"此時需要新的守門人以自身血肉加固封印,否則門就會開啟..."
王胖子臉色越來越難看:"所以胡莉楊是自願跳進門裏的?"
我繼續往下讀,突然發現一段令人震驚的文字:"我父胡雲軒本為上一代守門人,卻在二十三年前背叛誓約,未完成封印便逃離龍嶺,致使門縫常開,邪氣外泄..."
"等等!"王胖子驚呼,"胡莉楊的父親是逃兵?那為什麽她還要..."
"因為這是宿命。"一個聲音從貨艙陰影處傳來。
我和王胖子猛地轉身,隻見老徐站在那裏,但聲音卻不是他的——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溫和而熟悉。
"老徐"的麵容開始扭曲變化,像是融化的蠟像,最終變成了胡莉楊的樣子!但她左眼角的淚痣變成了血紅色,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月光下的幻影。
"胡...胡莉楊?"我聲音發顫。
她搖搖頭:"不完全是。我是她留在門內的一部分意識,借助血玉的力量顯形。"
"你還活著?"王胖子問出了我最關心的問題。
"生死對守門人而言已無意義。"她平靜地說,"我的肉身在門內鎮壓邪物,意識則分散在各處血玉中。胡八一,你被選中成為下一代守門人,所以它們才會追捕你。"
我摸向胸口的黑色紋路:"因為這個?"
胡莉楊——或者說她的幻影——點點頭:"守門人之印已經開始顯現。當它完全成型時,你將不得不前往龍嶺,接替我的位置。"
"放屁!"王胖子突然暴怒,"老胡不會去的!你們憑什麽決定他的命運?"
胡莉楊的幻影露出悲傷的表情:"不是我們決定的,是他的命格。摸金校尉一脈的傳人,都有成為守門人的潛質。"
她轉向我:"胡八一,你師父沒告訴你的是,摸金符不僅是尋龍點穴的工具,更是守門人的信物。你把它留在門上,等於接下了這份責任。"
我想起師父臨終前的古怪囑托——"若遇血眼之門,當以符為鑰,以身為鎖"。當時不明白什麽意思,現在終於懂了。
"有什麽辦法可以徹底封印那扇門嗎?"我問。
胡莉楊的幻影沉默了片刻:"傳說上古時期,十二扇門同時存在時,曾有勇士集齊十二守門人之力,永久封印了所有門。但現在,其他門的位置已經失傳..."
"等等!"我突然想到,"陳長青手裏的星引!那東西能指引其他門的位置嗎?"
幻影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波動:"你見過星引?它應該已經..."
話音未落,貨輪突然劇烈震動,像是撞上了什麽東西。警報聲刺耳地響起,接著是船員們慌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
"它們找到你們了。"胡莉楊的幻影開始變得透明,"記住,不要相信陳長青,他已經不是人類了..."
"等等!胡莉楊!"我伸手想抓住她,但隻抓住了一縷青煙。
貨輪再次劇烈搖晃,這次伴隨著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響。我和王胖子衝出貨艙,眼前的景象讓我們目瞪口呆——
海麵上彌漫著濃稠的黑霧,霧中隱約可見無數蒼白的手臂伸出,正抓著船體搖晃。更可怕的是,那些手臂上全都長滿了眼睛,每一隻都在滴溜溜地轉動,看向不同的方向。
"回貨艙!"我對王胖子大喊,"那不是霧,是門裏跑出來的東西!"
貨艙裏,我和王胖子用鐵棍撬開一個空集裝箱,鑽了進去。外麵的尖叫聲和撞擊聲越來越響,整艘船像玩具一樣被無形的力量搖晃著。
"老胡,那些是什麽鬼東西?"王胖子在黑暗中喘著粗氣。
"門縫裏漏出來的。"我摸出打火機,微弱的火光照出我們慘白的臉,"胡莉楊說門已經開始鬆動,這些東西能暫時穿過縫隙跑出來。"
"它們為什麽追我們?"
"因為我身上的守門人之印。"我扯開衣領,黑色紋路已經蔓延到了鎖骨,"它們在阻止我成為真正的守門人。"
王胖子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老胡,咱們不去龍嶺行不行?找個道士把你這印記去掉..."
我搖搖頭:"沒用的。胡莉楊說得對,這是我的命格決定的。摸金校尉一脈的傳承不是偶然,我們這一脈的人天生就能感知陰邪之物,正是因為要成為守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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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騷動突然停止了,一片死寂。我和王胖子屏息等待,突然,集裝箱的鐵壁上傳來"滋啦滋啦"的聲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抓撓金屬。
"它們找到我們了..."王胖子聲音發顫。
抓撓聲越來越密集,突然,一隻蒼白的手穿透了鐵壁,五指張開,掌心處赫然是一隻血紅的眼睛!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很快,整個集裝箱內壁都布滿了這些可怖的手臂,它們蠕動著向我們伸來。
我掏出僅剩的黑驢蹄子和糯米,但這次,這些對付普通粽子的法寶幾乎不起作用。手臂隻是稍微退縮了一下,又繼續逼近。
"老胡!用這個!"王胖子從懷裏掏出一個玻璃瓶,裏麵是混合了朱砂的雄黃粉。
我接過瓶子,咬破手指,將血滴入粉末中,然後撒向四周。這次效果顯著,那些手臂像是被燙傷一般縮了回去,發出刺耳的尖叫。
但好景不長,集裝箱頂部突然被整個掀開,黑霧傾瀉而下。霧中浮現出一張巨大的人臉,正是我在青銅門後見過的那個獨眼巨人!隻不過這次它更加清晰,那隻占據整張臉的豎眼直勾勾地盯著我,瞳孔中映出無數扭曲的人影。
"守門人..."它的聲音像是千萬人同時低語,"來履行你的約定..."
我渾身僵硬,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束縛。王胖子拚命拉著我,但無濟於事。巨眼越來越近,我甚至能聞到它呼出的腐臭氣息...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擊穿了黑霧。巨眼發出痛苦的嚎叫,瞬間消散。黑霧如潮水般退去,露出晴朗的夜空。
"這是..."王胖子目瞪口呆。
我看向自己的胸口,守門人之印正在發光,形成一道光柱直衝天際。遠處,同樣的光柱從不同方向升起,共有十二道,在夜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牢籠圖案。
"其他守門人..."我恍然大悟,"他們在幫我!"
貨輪恢複了平靜,但已經嚴重受損,開始緩慢下沉。遠處傳來救援船隻的警笛聲。我和王胖子爬出集裝箱,發現船員們全都昏迷不醒,但性命無礙。
"老胡,看那邊!"王胖子指向海麵。
月光下,一艘小艇正向我們駛來。艇上站著三個人,全都穿著古樸的長袍。為首的是一名白發老者,他手裏拿著一麵銅鏡,鏡麵反射著月光,形成一道銀色光路延伸到我們麵前。
"胡八一,"老者的聲音跨越海麵清晰傳來,"我們是守門人議會。你的覺醒比預期提前了。"
小艇上,白發老者自我介紹叫玄誠子,是嶗山一脈的守門人。另外兩人分別來自雲南和西藏,都是各自地域的守門人代表。
"二十三年前,因為胡雲軒的背叛,龍嶺之門幾乎失守。"玄誠子嚴肅地說,"幸而他的女兒自願補位,才勉強維持封印。但現在,門的力量再次衰弱,需要新的守門人接替。"
"為什麽是我?"我問。
"命格使然。"玄誠子指著我的胸口,"守門人之印隻會出現在特定命格的人身上。摸金校尉一脈的傳人,自古以來就是守門人的候選。"
他遞給我一卷古老的竹簡,上麵記載著守門人的曆史。原來上古時期,十二位強大的方士將肆虐人間的"古神之裔"封印在十二扇門後,並各自鎮守一扇門。這十二方士的後裔便形成了守門人一脈,世代相傳。
"陳長青是誰?"王胖子問。
玄誠子臉色一沉:"叛徒。他本是龍嶺守門人的助手,卻在二十三年前協助胡雲軒逃離,後來被門裏的東西附身,成了它們在人間行走的傀儡。"
"那現在出現的胡莉楊..."
"不是真正的胡莉楊。"玄誠子搖頭,"是門裏的東西製造的幻象,目的是引誘你提前前往龍嶺。如果你在印記未完成時到達,不僅無法封印門,反而會成為它們突破封印的助力。"
我回想起見到的"胡莉楊",確實有很多不合理之處——她太幹淨了,沒有經曆過生死掙紮的痕跡。而且她似乎一直在引導我去龍嶺...
"我們現在去哪?"看著遠處駛來的救援船,我問道。
"先去嶗山。"玄誠子說,"你需要學習如何控製守門人的力量,否則不等你到達龍嶺,就會被那些東西吞噬。"
救援船將我們帶到青島後,玄誠子帶著我和王胖子秘密前往嶗山。在一座隱蔽的道觀裏,我見到了其他幾位守門人。他們來自天南海北,有道士,有喇嘛,甚至還有一位看起來像普通農婦的老太太。
"守門人不問出身,隻論命格。"玄誠子解釋道,"你身上的印記顯示,你將成為龍嶺之門的守門人,接替胡莉楊的位置。"
接下來的三天裏,他們教我如何運用守門人的力量。我胸口的印記越來越明顯,最終形成一個完整的圖案——一扇微型的門,門上盤繞著一條龍,龍的眼睛正是我的心髒位置。
"守門人之契已成。"玄誠子凝重地說,"冬至將至,門的力量將降到最低。你必須在那之前趕到龍嶺,完成交接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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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儀式是什麽?"王胖子警覺地問。
玄誠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給我看了一幅壁畫:畫中,新老兩位守門人站在門的兩側,老守門人將一顆血玉珠交給新守門人,然後...
"然後老守門人會怎樣?"我追問道。
"獲得解脫。"玄誠子輕聲說,"無論是生是死。"
我明白了胡莉楊的處境——她的一部分意識被困在門內,隻有新的守門人接替,她才能徹底解脫。但問題是,如果我成為守門人,又該如何解脫?
"沒有兩全之法嗎?"我痛苦地問。
玄誠子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傳說若能集齊十二守門人之力,可永久封印所有門。但千百年來,從未有人成功過。"
"為什麽?"
"因為需要十二位守門人同時犧牲。"他直視我的眼睛,"徹底斬斷與現世的聯係,永遠鎮守門內。"
我看向王胖子,他搖搖頭,顯然不讚成這個瘋狂的計劃。
"還有一個問題。"我突然想到,"陳長青和那個假胡莉楊,他們為什麽急著引我去龍嶺?"
玄誠子麵色一變:"因為冬至那天,不僅是門最弱的時候,也是守門人最弱的時候。如果你在那天到達龍嶺,不僅無法完成交接,反而會打破現有封印!"
出發前的夜晚,我獨自站在道觀後的懸崖邊,望著遠處的海麵。月光如水,卻照不亮我心中的迷霧。
"老胡。"王胖子走過來,遞給我一壺酒,"想什麽呢?"
"想大金牙,想胡莉楊..."我灌了口酒,"想我們怎麽就卷進了這麽個爛攤子。"
王胖子沉默了一會兒:"明天咱們真要去龍嶺?"
我點點頭:"必須去。如果我不接替胡莉楊,門就會徹底打開,那些東西會跑出來禍害人間。"
"那然後呢?你就永遠困在門裏?"
我沒有回答,因為胸口的印記突然劇烈疼痛起來。我扯開衣領,驚愕地發現那扇"門"的圖案正在緩緩開啟,露出裏麵一隻血紅的眼睛!
"它在看著我..."我喃喃道。
王胖子倒吸一口冷氣,連忙幫我拉好衣服:"老胡,玄誠子說這印記會引導你去龍嶺,但咱們得想辦法破解它!"
"破解?"我苦笑,"怎麽破解?"
"記得胡莉楊玉片上寫的嗎?上古時期有人集齊十二守門人之力永久封印了所有門。"王胖子壓低聲音,"咱們可以試試!"
我搖搖頭:"那需要十二位守門人同時犧牲。玄誠子他們不會同意的。"
"誰說要他們同意了?"王胖子神秘地眨眨眼,"我這兩天可沒閑著,跟那個藏族守門人喝了好幾頓酒。他告訴我,其實不需要活著的守門人——守門人死後,他們的力量會凝聚在血玉珠裏。"
我心頭一震:"你是說..."
"胡莉楊的父親當年逃走時,帶走了一顆血玉珠。"王胖子興奮地說,"陳長青手裏那顆,很可能就是胡雲軒帶走的!如果我們能拿到它,再加上你胸口的印記..."
"還差十顆。"我提醒他。
"不差。"王胖子更興奮了,"藏族哥們說,嶗山就保存著三顆曆代守門人留下的血玉珠!其他守門人駐地應該也有!"
我陷入沉思。這確實是個瘋狂的計劃,但如果成功,不僅能救出胡莉楊,還能永久封印那扇門,終結這個可怖的輪回。
"問題是,玄誠子他們會幫我們嗎?"
王胖子咧嘴一笑:"我觀察過了,那個農婦打扮的守門人,還有雲南來的那個,都對現狀不滿。他們私下說,憑什麽一代代人要為上古時期的錯誤買單?"
正說著,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們回頭一看,正是那位農婦守門人和藏族守門人。
"小夥子,"農婦和藹地說,"我們這些老骨頭活得夠久了,如果能用這條老命換來個徹底了斷,倒也值了。"
藏族守門人遞給我一個小布袋:"裏麵是三顆血玉珠,嶗山曆代守門人留下的。我們商量好了,與其讓你一個人去送死,不如賭一把大的。"
我接過布袋,感覺沉甸甸的,不僅是珠子的重量,更是其中蘊含的責任與希望。
"其他守門人呢?"我謹慎地問。
"玄誠子那邊我去說。"農婦拍拍我的肩膀,"他表麵古板,心裏早受夠了這無盡的輪回。至於剩下的血玉珠..."
藏族守門人接過話:"雲南有兩顆,西藏有三顆,加上陳長青手裏那顆,正好十二顆。"
王胖子興奮地捶了我一拳:"老胡,有戲!"
我卻沒有那麽樂觀:"即使集齊了血玉珠,誰來做那個永久封印的儀式?那需要有人同時控製十二顆血玉的力量..."
"你。"農婦斬釘截鐵地說,"你有摸金校尉的傳承,又有守門人的印記,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那樣的話..."
"你會死。"藏族守門人直言不諱,"但你的死會換來千萬人的生。這就是守門人的宿命。"
我望向遠方的星空,突然明白了胡莉楊的選擇。有些事,明知必死也要去做,不是因為偉大,而是因為沒有選擇。
"好。"我最終點頭,"但我們得先解決陳長青和那個假胡莉楊。"
農婦神秘地笑了:"放心,他們比我們更著急。明天一早,他們一定會現身阻攔。"
正說著,道觀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接著是玄誠子急促的喊聲:"所有人戒備!有東西闖進來了!"
我們衝回道觀,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院子裏站著十幾個"人",他們有著人類的外形,但關節全部反向彎曲,臉上隻有一張咧到耳根的大嘴。為首的正是陳長青,他身旁站著"胡莉楊",此刻她背上的衣服裂開,露出密密麻麻的血紅眼睛,每一隻都在轉動,看向不同的方向。
"守門人..."陳長青的聲音像是金屬摩擦,"把胡八一交出來...門需要新的祭品..."
玄誠子手持銅鏡站在最前方,鏡麵反射著月光,形成一道屏障阻擋那些怪物前進。但屏障正在變弱,鏡麵上已經出現了裂紋。
"胡八一!"他回頭喊道,"快走!去龍嶺完成交接!我們拖住他們!"
我沒有動,而是掏出了那三顆血玉珠:"不,玄誠子。我們有個更好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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