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海麵微光
    黎明時分，清玥獨自站在潛艇甲板上。
    新生世界樹的嫩芽在淺海處搖曳，不過一夜時間，它已經長到半人高。冰藍色的葉片在晨光中泛著金屬光澤，葉脈裏流淌著星火的微光。
    身後傳來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何匪的腳步聲總是比常人輕，但戰紋共鳴會讓清玥左眼微微發熱。
    "星瀾說這玩意長得太快了。"他遞來一杯熱茶，暗金右眼倒映著海麵波光，"照這個速度，三天後就會突破海麵。"
    清玥接過茶杯，指尖碰到他手背的傷疤——那是記憶熔爐留下的結晶化痕跡，摸起來像冰冷的金屬。
    "你昨晚又疼醒了。"這不是疑問句。
    何匪聳肩，結晶化的肩胛骨發出細微的"哢嗒"聲："鏡像在嚐試接管右臂。"他忽然勾起嘴角，"不過每次都被我揍回去。"
    海風掀起清玥空蕩的右袖管。自挖眼手術後，她的傷口愈合速度明顯變慢了。星瀾說這是星火過度消耗的後遺症，但清玥懷疑是共生契在作祟——何匪的痛覺正通過契約源源不斷傳來。
    "看那邊。"何匪突然指向海平線。
    一艘掛著青玄宗旗幟的帆船正破浪而來，船頭站著個戴鬥笠的熟悉身影。
    "白韶？"清玥眯起左眼，"她怎麽找到我們的？"
    何匪的戰紋無聲蔓延到頸側："因為她帶著"鑰匙"。"
    2. 故人重逢
    白韶的異色瞳比上次見麵時更妖異了——左眼是星輝般的銀藍，右眼卻變成了與新生世界樹同款的冰藍。她解下鬥笠的瞬間，清玥的星輝左眼自動解析出異常：
    【右眼結構：87機械體】
    【能量波動：與世界樹幼苗同源】
    "你的眼睛......"
    "星瀾姐姐給的禮物。"白韶笑著眨眼，機械右眼發出齒輪轉動的輕響，"她說這樣我就能當"園丁"了。"
    她從懷中取出個青銅匣，匣蓋上刻著螺旋紋路。當匣子開啟時，潛艇突然劇烈震動——海底的世界樹幼苗竟朝著船隻方向生長！
    何匪的骨刃瞬間彈出："解釋。"
    "別緊張。"白韶將匣子轉向他們，"這是初代噬天戰尊的骨灰匣，能控製世界樹的生長方向。"她指向匣內暗金色粉末，"星瀾姐姐說，你們需要做個選擇。"
    粉末在匣中組成兩行噬天族古文：
    【向北：新生】
    【向南：複仇】
    清玥看向何匪，發現他的右眼正在金與藍之間急速切換——這是鏡像在爭奪控製權的征兆。
    "何匪？"
    "他在聽。"何匪的聲音突然帶著金屬質感，是鏡像在說話，"我們很好奇......你會選哪條路？"
    白韶的機械眼驟然亮起："警告！檢測到異常意識波動！"
    清玥直接搶過骨灰匣："我選第三條路。"
    她抓起一把骨灰撒向天空！
    3. 往昔回響
    骨灰接觸海風的刹那，時間仿佛靜止了。
    清玥的視野被撕成碎片，星輝左眼強製載入一段被封印的記憶——
    【年幼的何匪被按在祭壇上，白發祭司舉起骨刀】
    【"記住，噬天族活著隻為兩件事：殺聖女，毀世界樹。"】
    【骨刀刺入心口的瞬間，祭壇下的星璃突然尖叫："不要！"】
    記憶突然跳轉——
    【星璃抱著昏迷的何匪逃出聖地】
    【她把半截世界樹枝丫插進弟弟心口】
    【"這樣你就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最後的畫麵是星璃被鎖鏈拖回祭壇，她朝鏡頭記憶的主人）喊了句話。
    清玥突然驚醒，發現骨灰在海上組成了第三行字：
    【向心：真相】
    白韶的機械眼瘋狂閃爍："這不可能！初代戰尊的記憶應該被......"
    "被刪除了？"何匪本體）奪回身體控製權，暗金戰紋如火焰燃燒，"可惜噬天族的記憶刻在血脈裏。"
    他抓起剩餘骨灰按在自己心口："比如這段——"
    世界樹幼苗突然暴長！粗壯的根係破水而出，在眾人麵前交織成一道拱門。門內是旋轉的星雲狀漩渦，隱約可見某個石室的輪廓。
    "初代聖地。"何匪的指尖劃過拱門邊緣，"噬天族真正的起源之地。"
    4. 聖地幻影
    穿過拱門的瞬間，清玥的右眼突然劇痛——早已摘除的眼球處竟長出星火凝聚的臨時視覺神經！
    眼前的石室布滿裂痕，中央祭壇上斜插著半截枯萎的世界樹枝幹。更驚人的是，四周牆壁上掛滿畫像，每幅畫都展示著不同時期的何匪與清玥。
    "監控畫......"白韶的機械眼死機般定住，"他們一直在監視所有迭代世界！"
    清玥走向最近一幅畫。畫麵裏，黑袍祭司們正將某個"清玥"的靈魂抽離身體，注入世界樹枝丫。
    "容器實驗......"她觸碰畫像，指尖傳來刺痛，"他們用聖女魂魄喂養世界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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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匪突然拽她後退："小心！"
    祭壇上的枯枝無風自動，突然刺出數十根尖銳枝條！白韶的機械眼射出藍光，形成屏障擋住攻擊。
    "能量反應匹配！"她聲音變得機械化，"確認祭壇殘留初代噬天戰尊意識體！"
    枯枝攻擊愈發狂暴，何匪將清玥推到安全區域，轉身激活全部戰紋："該算總賬了。"
    暗金與冰藍的光芒對撞，整個石室開始崩塌。清玥的臨時右眼突然解析出祭壇基座上的文字：
    【容器獻祭儀式流程】
    【步驟七：剝離噬天族情感模塊】
    "何匪！"她大喊，"他們抽走了噬天族的共情能力！"
    混戰中，何匪的右眼突然恢複清明。他改變攻擊軌跡，骨刃狠狠劈向祭壇基座！
    "那就還回來！"
    基座碎裂的刹那，無數熒光藍的光點從裂縫湧出，瘋狂湧入何匪體內。他的戰紋開始變異——暗金色紋路中浮現出細密的銀藍色電路圖！
    鏡像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尖叫：【不！這是情感病毒！】
    清玥趁機衝向祭壇，將星輝左眼對準枯枝："以聖女容器之名——"
    枯枝突然軟化，纏繞住她的手腕。某種古老的意識順著接觸傳入腦海：
    【想要力量嗎？】
    【能讓你保護所愛之人的力量】
    清玥笑了："不，我要更珍貴的東西。"
    她直接扯斷枯枝！
    "我要你們偷走的情感。"
    5. 歸航
    當眾人跌出拱門時，海麵已經恢複平靜。
    新生世界樹停止了瘋長，但葉片上的星火明顯旺盛許多。白韶的機械眼徹底變成了銀藍色，她困惑地摸著臉："我......我剛才是不是......"
    "格式化重啟了。"何匪活動著新生的銀藍戰紋，"初代意識體被我們重創，它對機械體的控製減弱了。"
    清玥的臨時右眼正在消散，但視野殘留著最後畫麵——何匪的新戰紋在皮下流動，與共生契產生奇妙共鳴。
    "鏡像呢？"
    "暫時休眠了。"何匪碰了碰右眼，"情感模塊的回歸讓他......不太適應。"
    白韶突然指著北方："船！"
    那艘青玄宗帆船正朝他們駛來，船頭站著個意想不到的人——大長老清虛子，懷裏抱著星瀾留下的銀發人偶。
    人偶對眾人揮了揮手，嘴巴開合間傳出星瀾的聲音：
    "玩夠了嗎？該回家準備決戰了。"
    何匪翻了個白眼："陰魂不散。"
    清玥卻笑了，她舉起還剩最後一點骨灰的匣子："先定航線。"
    海風吹散骨灰，在陽光下畫出璀璨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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