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國的雨總是帶著鐵鏽味。
    李維辰踩碎腳下的積水時，濺起的水花裏還浮著未燃盡的紙灰。這裏剛經曆過一場小規模的衝突，木葉的巡邏隊和曉組織的外圍成員交了手，地上散落著斷裂的苦無與染血的黑袍碎片，其中一塊碎片的角落裏，用紅色的線繡著半個風車圖案——和之前在磁石上看到的印記完全吻合。
    “炁”在經脈裏緩緩流轉，像層薄薄的繭包裹著內髒。李維辰刻意壓製著能量的外泄，雨水中混雜的查克拉太混亂了，既有土隱的岩遁殘留，又有砂隱的磁遁波動，甚至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尾獸氣息，像是有人在這裏進行過尾獸玉的實驗。
    “小心腳下。”卡卡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的寫輪眼在雨幕中泛著紅光，正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建築，“這些房子裏可能藏著起爆符，曉組織喜歡在平民區設陷阱。”他踢開腳邊的一個瓦罐，裏麵果然滾出幾隻貼滿符咒的蜘蛛，觸須上還纏著細如發絲的引線。
    李維辰沒說話，注意力被街道盡頭的一座高塔吸引了。那塔像是用活人骨頭堆砌而成，牆體上布滿了扭曲的人臉浮雕，雨水順著眼眶滑落，像是在流淚。塔頂的避雷針上纏繞著黑色的鎖鏈，鎖鏈末端沒入雲層，偶爾有雷光閃過，能看到鎖鏈上刻滿了咒印——是用來禁錮某種東西的封印術，和三尾結晶上的紋路有七分相似。
    “那是‘曉’的情報塔。”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從旁邊的屋簷下傳來，說話的是個戴鬥笠的老人，手裏拄著根竹杖，竹杖頂端鑲嵌著塊渾濁的水晶，“裏麵藏著他們收集的各國機密，還有……被俘虜的忍者。”
    老人的查克拉波動很微弱，像是風中殘燭，但李維辰用大羅洞觀掃過他的記憶時，卻在深處看到了一片血色的戰場——那是第二次忍界大戰時的雨之國，老人年輕時曾是山椒魚半藏的護衛，親眼目睹了彌彥的死亡，以及長門那雙能操控屍體的輪回眼。
    “你是誰？”卡卡西握緊了苦無，寫輪眼牢牢鎖定著老人，“這裏是交戰區，平民早就撤離了。”
    老人抬起頭，鬥笠下的臉布滿了傷疤，一隻眼睛是渾濁的白色：“我是守塔人。”他用竹杖指向那座高塔，“曉組織的人讓我在這裏等著，說會有個能操控‘特殊能量’的人來，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他從懷裏掏出個用油布包裹的東西，遞過來時，手指因緊張而微微顫抖。
    李維辰接過油布包時，指尖觸到了一層粘稠的液體，像是未幹的血。解開布包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麵而來——裏麵是隻被泡在福爾馬林裏的眼睛，瞳孔是猩紅色的，周圍的虹膜上分布著勾玉狀的紋路，正是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但比普通的寫輪眼多了一圈黑色的勾玉，像是個微型的風車。
    “這是……”卡卡西的聲音突然卡住，寫輪眼在眼眶裏劇烈收縮，“萬花筒？不對，這紋路……”
    “是被改造過的。”李維辰用雙全手輕輕觸碰那隻眼睛，淡青色的炁剛一接觸，眼球突然劇烈顫動起來，瞳孔裏浮現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一片純白的空間裏，十幾個宇智波族人被綁在十字架上，他們的眼睛都被挖了出來，懸浮在半空中。一個戴漩渦麵具的男人站在中央，手裏拿著根黑色的鐵棒，正將查克拉注入那些眼球。每當鐵棒刺入，眼球上就會多出一道黑色的紋路，而那些被挖去眼睛的族人，身體會瞬間幹癟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影像消失時，眼球突然炸裂開來，墨綠色的福爾馬林濺了李維辰一手。他能感覺到掌心殘留著一股陰冷的查克拉，正順著皮膚往經脈裏鑽，像是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爬行——這是種專門針對精神力的毒素，比砂隱的“斷心散”更惡毒，能直接汙染靈魂。
    “他們在量產萬花筒。”李維辰迅速運轉炁體源流，將那股毒素逼出體外，濺落在地上的水珠瞬間冒起白煙，“用宇智波族人的生命力為代價，強行催化寫輪眼的進化，再用特殊的咒印改造紋路……”他看向那座高塔，“塔裏一定還藏著更多。”
    守塔老人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著咳著，嘴角溢出了黑色的血：“他們……他們說這是為了‘和平’……”他的身體開始抽搐，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凡是反抗的人……都被做成了‘素材’……”
    卡卡西立刻上前想施救，卻被李維辰攔住了。他能看到老人的心髒已經變成了黑紫色，經脈裏的查克拉像被汙染的河流，正快速侵蝕著五髒六腑——這是早就下好的毒，隻要老人說出秘密就會發作，曉組織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活。
    “塔……塔頂……”老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指向高塔，竹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渾濁的眼睛裏映出塔尖的影子，“有個……紫色的容器……”
    話音未落，老人的身體突然化作了一堆灰黑色的粉末，被雨水一衝就散了，隻留下那根頂端鑲嵌著水晶的竹杖，靜靜地躺在積水裏，水晶裏隱隱有紅光閃爍。
    李維辰撿起竹杖時，水晶突然發出刺目的光芒，一段音頻順著炁的流動傳入腦海——是段經過加密的對話，其中一個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應該是那個戴漩渦麵具的男人：
    “……實驗體37號失敗了，精神力承載不住萬花筒的負荷……”
    “那就用柱間細胞中和，我已經讓蠍準備好了新的素材……”
    “注意控製成本，‘外道魔像’還需要大量的查克拉喂養……”
    “放心，很快就能湊齊九隻尾獸了，到時候……”
    後麵的內容被雜音覆蓋了，但李維辰的心已經沉了下去。“外道魔像”這個詞他在三尾結晶的記憶碎片裏見過，似乎是某種能承載尾獸查克拉的容器，而那個戴漩渦麵具的男人，顯然在計劃用它來做什麽可怕的事情。
    “我們得進去看看。”卡卡西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的寫輪眼死死盯著高塔的入口，“不管裏麵有什麽，都不能讓曉組織的計劃得逞。”
    高塔的大門像是一張張開的巨嘴，裏麵漆黑一片，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李維辰剛邁進去一步，就感覺到腳下踩到了某種柔軟的東西，用炁探知過去，發現是層厚厚的脂肪，像是無數人的身體被碾壓後鋪成的地毯。
    “風後奇門，開門。”
    淡青色的炁在指尖亮起，形成一盞無形的燈，照亮了周圍的景象。這是個巨大的圓形空間，牆壁上鑲嵌著密密麻麻的玻璃罐，每個罐子裏都泡著一具殘缺的屍體——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沒了頭，還有的身體裏插滿了管子，像是某種生物實驗的半成品。
    “這些是……”卡卡西的聲音有些發緊，他認出了其中一個罐子上的編號，“這是去年在砂隱失蹤的上忍，據說叛逃到了曉組織，沒想到……”
    李維辰的目光被房間中央的裝置吸引了。那是個由金屬和骨頭組成的巨大圓環，上麵刻滿了和三尾結晶相同的咒印，圓環的中心懸浮著一顆紫色的水晶，散發著幽幽的光，正是守塔老人提到的“紫色容器”。水晶裏隱約能看到無數細小的光點在遊動，像是被壓縮的查克拉。
    “這是能量轉化裝置。”李維辰走到圓環旁邊，用雙全手輕輕觸碰那些咒印，“能把生物的生命力轉化為查克拉，再注入那個水晶裏。”他能感覺到水晶裏的查克拉非常純淨，卻帶著一股死寂的氣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情感，“曉組織不僅在收集尾獸查克拉，還在製造這種人工查克拉，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水晶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紫色的光芒大盛，圓環上的咒印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李維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水晶裏傳來，體內的“炁”像是要被強行抽離，連經脈都開始隱隱作痛——這裝置竟然能吸收“炁”！
    “不好！”卡卡西突然大喊，他的寫輪眼看到圓環下方的地麵開始裂開，“這是個陷阱！水晶是誘餌，下麵埋著……”
    他的話還沒說完，地麵突然塌陷，無數黑色的觸手從裂縫中鑽出，像毒蛇一樣纏向兩人。這些觸手的表麵覆蓋著細小的倒刺，上麵還沾著粘稠的液體，散發出和之前那隻改造寫輪眼相同的腥臭味。
    “是外道魔像的手臂！”李維辰認出了那些觸手，和記憶碎片裏看到的一模一樣，“它能吸收所有形式的能量，快躲開！”
    他運轉風後奇門，強行扭轉周圍的空間，將自己和卡卡西移出觸手的攻擊範圍。但那些觸手像是有生命般，在空中拐了個彎，再次追了上來，速度比剛才快了一倍。
    “雷切！”
    卡卡西的掌心爆發出刺眼的藍光，雷遁查克拉形成的尖刺精準地劈在一根觸手上。電流炸開的瞬間，觸手確實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蠕動起來，被劈中的地方甚至開始快速愈合，傷口處冒出的不是血，而是白色的霧氣——是查克拉凝聚的產物。
    “普通攻擊沒用！”李維辰一邊躲避觸手的追擊，一邊用炁體源流加固身體的防禦，“它的恢複速度比攻擊速度還快！”他注意到觸手在靠近牆壁上的玻璃罐時，動作會明顯加快，像是在渴望那些罐子裏的屍體，“它需要能量來維持活性，毀掉那些罐子！”
    卡卡西立刻會意，甩出數枚纏著起爆符的苦無。爆炸聲中，玻璃罐紛紛碎裂，裏麵的屍體接觸到空氣後迅速腐爛，化作黑色的粘液，被那些觸手貪婪地吸收。但讓人意外的是，吸收了屍體的觸手並沒有變得更強，反而開始劇烈抽搐，表麵浮現出無數細小的膿包。
    “這些屍體有問題！”卡卡西大喊著，又毀掉了幾個罐子，“裏麵被混入了別的東西，能幹擾外道魔像的查克拉！”
    李維辰立刻用六庫仙賊分析那些黑色粘液，果然在裏麵發現了兩種相互衝突的能量——一種是屬於人類的生命力，另一種是帶著尾獸氣息的查克拉，像是有人故意將兩者混合在一起，製成了對抗外道魔像的毒藥。
    “是守塔人幹的。”李維辰突然明白過來，“他不是曉組織的人，那些屍體是他偷偷處理過的，為了阻止外道魔像的活性化！”
    就在這時，塔頂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齒輪轉動聲。整個高塔開始劇烈搖晃，牆壁上的咒印發出紅光，那些原本束縛著觸手的圓環突然收縮，將大部分觸手切成了碎片。水晶裏的紫色光芒迅速暗淡下去，像是失去了能量來源。
    “怎麽回事？”卡卡西警惕地看著上方，寫輪眼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查克拉正在快速撤離，“是曉組織的人在回收裝置？”
    李維辰搖了搖頭，他的注意力被角落裏的一個暗格吸引了。那裏的牆壁上有個不起眼的按鈕，按鈕旁邊刻著個微小的符號，是雨之國的古老文字，翻譯成木葉通用語就是“希望”。
    按下按鈕的瞬間，暗格彈開，裏麵放著一個陳舊的卷軸。李維辰展開卷軸，發現上麵畫著一張地圖，用紅色的墨水標注著曉組織的十個據點，其中一個據點被圈了起來，旁邊寫著“核心”兩個字，位置就在雨之國的中心地帶——那裏是曉組織首領長門的藏身之處。
    卷軸的最後還有一行字，是用鮮血寫的：“他們想用神樹結出‘和平’的果實，但那果實需要無數人的靈魂來澆灌。”
    “神樹？”卡卡西湊過來看，眉頭皺成了川字，“那不是傳說中孕育查克拉的樹木嗎？據說在六道仙人時代就已經枯萎了。”他看向李維辰，“曉組織想複活神樹？”
    李維辰沒有回答，他突然感覺到懷裏的三尾結晶開始發燙，金屬罐表麵的裂縫已經蔓延到了底部，隱隱能看到裏麵的藍光正在與卷軸上的血跡產生共鳴。某種猜測在腦海中逐漸清晰——曉組織收集尾獸查克拉、製造人工能量，最終目的可能不是為了掌控世界，而是為了複活那棵傳說中的神樹，而神樹結果的那一刻，或許就是整個忍界的末日。
    高塔外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夾雜著忍者結印的低喝。李維辰用大羅洞觀掃過去，發現是木葉的大部隊趕到了，為首的是綱手和自來也，兩人的臉上都帶著凝重的表情，顯然是收到了緊急情報。
    “看來我們找到的東西比想象中更重要。”李維辰將卷軸收進懷裏，目光再次投向塔頂的方向。那裏的黑暗中，似乎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他們，帶著冰冷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先離開這裏。”卡卡西拉了拉李維辰的胳膊，“這裏不安全，等匯合大部隊再做打算。”他的寫輪眼還在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剛才那股撤離的查克拉讓他有種強烈的不安，“我總覺得曉組織是故意讓我們找到這些的，像是在引導我們走向某個陷阱。”
    李維辰點了點頭，跟著卡卡西往塔外走。經過那些破碎的玻璃罐時，他注意到有一隻罐子還在微微發光，裏麵的屍體雖然已經腐爛，但心髒的位置卻殘留著一絲微弱的查克拉，帶著熟悉的波動——是屬於彌彥的，那個為了和平而犧牲的少年，他的意誌似乎還在守護著這座被詛咒的高塔。
    走出高塔時，雨已經停了。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陽光穿透雲層灑在雨之國的大地上，將那些殘垣斷壁染成了金色。木葉的忍者正在清理戰場，醫療忍者在救治傷員，遠處的天空中，幾隻信鴿帶著新的情報飛向木葉村。
    李維辰摸了摸懷裏的三尾結晶，金屬罐已經變得滾燙，似乎隨時都會炸開。他知道，曉組織的真正計劃已經逐漸浮出水麵，而自己身上的八奇技，很可能就是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關鍵。
    綱手和自來也走了過來，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自來也的煙鬥冒著青煙，眼神複雜地看著李維辰：“李君，你們在塔裏發現了什麽？剛才的查克拉波動連幾裏外都能感覺到。”
    李維辰剛想拿出卷軸，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了。大地開始劇烈搖晃，遠處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像是天空破了個洞，無數細小的光點從漩渦中落下，像是一場黑色的流星雨。
    “那是什麽？”自來也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抬頭看著漩渦，眼神裏充滿了震驚和恐懼，“這種查克拉波動……難道是……”
    李維辰的心髒猛地一縮，他認出了那漩渦的形態——和三尾結晶記憶碎片裏，那座吸收尾獸查克拉的裝置一模一樣，隻是規模擴大了無數倍。曉組織沒有放棄他們的計劃，反而提前啟動了某個更龐大的儀式，而這場黑色的流星雨，或許就是儀式開始的信號。
    他握緊了拳頭，八奇技的力量在體內蠢蠢欲動。風後奇門的盤局在腳下悄然展開，將周圍的空間牢牢鎖定；炁體源流的能量如潮水般湧遍全身，帶來溫暖而強大的力量；雙全手的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著每一絲查克拉的流動。
    無論曉組織的最終目的是什麽，無論那棵傳說中的神樹會結出怎樣的果實，他都必須阻止這一切。不僅是為了木葉，為了那些剛剛在生命裏留下痕跡的人，更為了不讓這個世界，重蹈自己原來世界的覆轍。
    黑色的流星越來越密集，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響聲，像是在點燃某種引線。遠處的中心地帶，那座屬於長門的高塔開始發出刺眼的光芒，無數根黑色的鎖鏈從塔底延伸出來，插入大地深處，像是在吸取整個雨之國的生命力。
    李維辰深吸一口氣，率先朝著光芒的方向衝去。綱手和自來也對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木葉的忍者們也紛紛拿起武器，緊隨其後。陽光與黑暗在他們身後交織，形成一道奇異的界限，像是黎明與黑夜的最後較量。
    真正的決戰，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