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不滅神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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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還沒散盡時,達茲納的木屋前已經響起了敲擊聲。李維辰揉著眼睛推開門,看見伊那裏正踮著腳,用小錘子敲打柵欄的裂縫。少年的動作生澀,木刺紮進掌心也沒吭聲,隻是偷偷往屋裏瞥了一眼——那裏,卡卡西正靠著門框調試苦無,佐助在練習拔刀術,鳴人則蹲在火堆旁,笨拙地翻動著烤魚。
“需要幫忙嗎?”李維辰走過去,注意到柵欄的木材已經腐朽,根本擋不住任何攻擊。他從背包裏掏出繃帶,輕輕按住伊那裏流血的掌心,“再不斬隨時可能回來,這點防禦沒用。”
伊那裏猛地抽回手,臉頰漲得通紅:“不用你管!”可當他看到李維辰默默撿起錘子,用查克拉加固柵欄連接處時,又別扭地蹲下身,撿起塊碎木片往縫隙裏塞。
太陽升高時,橋梁工地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達茲納已經帶著工人開工了,鋼筋混凝土在晨霧中搭起骨架,像條即將蘇醒的鋼鐵巨龍。李維辰三人跟在後麵,佐助負責警戒森林方向,鳴人幫著搬運材料,李維辰則用炁感知著周圍的能量流動——他能“看”到地下水管的走向、工人的查克拉波動,甚至能捕捉到遠處海平麵下,幾條遊魚掠過的軌跡。
“這裏的能量場很奇怪。”李維辰蹲在河邊,指尖劃過水麵,“水脈裏混著股陰寒的查克拉,和再不斬的水遁不一樣,更……純淨。”
話音未落,水麵突然泛起漣漪。一片雪花毫無征兆地落在他手背上,瞬間凍結成冰晶。佐助的寫輪眼驟然亮起,苦無橫在胸前:“左邊!”
森林邊緣的空地上,站著個穿著白色和服的少年。他的頭發比雪還白,眼睛像浸在水裏的黑曜石,手裏握著把沒有開刃的短刀,刀鞘上纏著藍色的繩結。最詭異的是他周圍的空氣,明明是盛夏,卻飄著細碎的雪花,落在地上凝結成薄薄的冰層。
“我叫白。”少年的聲音很輕,像雪花落地,“是來接你們走的。”
李維辰的心髒猛地一縮。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名字背後的故事——那個為了證明自己存在意義,甘願成為再不斬工具的少年,那個擁有血繼限界卻渴望溫暖的靈魂。
“你是再不斬的手下?”佐助的苦無直指白的咽喉,寫輪眼裏映出對方體內流動的特殊查克拉,“這種冰遁……是血繼限界。”
白沒有拔刀,隻是輕輕搖頭:“我不是來打架的,隻是想告訴你們,離開波之國吧。卡多的勢力不止再不斬,還有更多忍者在森林裏等著,你們贏不了的。”他的目光落在李維辰身上,帶著一絲困惑,“你的能量很特別,不像忍者,也不像……”
“像什麽?”李維辰追問,他能感覺到白的查克拉裏藏著股微弱的善意,像冰層下流動的溫水。
白沒回答,隻是轉身走向森林:“再不斬說,給你們一天時間考慮。明天日出前,要麽離開,要麽死。”雪花隨著他的腳步飄落,在地麵畫出條晶瑩的軌跡,“對了,”他突然回頭,笑容幹淨得像初雪,“烤魚快焦了。”
鳴人這才驚呼著撲回火堆,烤魚已經黑得像塊炭。少年沮喪地蹲在地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泥土:“那個叫白的家夥,明明很強,卻不像壞人……”
“忍者的世界裏,沒有好壞。”佐助收起苦無,語氣冰冷,“要麽殺人,要麽被殺。”可當他看到李維辰望著森林出神時,又忍不住補充,“別被他的外表騙了,血繼限界都是怪物。”
李維辰沒接話。他走到白剛才站過的地方,冰層下還殘留著微弱的查克拉。用炁包裹指尖觸碰的瞬間,無數畫麵碎片湧入腦海——雪夜裏的哭泣聲、母親被村民圍毆的背影、再不斬遞來短刀時的眼神、還有句反複回響的話:“能為別人而活,也是種意義。”
“他在撒謊。”李維辰站起身,掌心的冰晶已經融化,“他說明天日出前動手,但查克拉裏的殺意指向今晚子時。而且……”他看向橋梁的鋼筋骨架,“他真正的目標不是我們,是達茲納和這座橋。”
卡卡西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寫輪眼微微轉動:“你能通過查克拉看到記憶?”
“不是記憶,是情緒。”李維辰解釋道,“炁能感知能量裏的情感殘留,白的查克拉裏有悲傷,還有……決絕。”
夜幕降臨時,工地亮起了火把。工人們都被疏散了,隻剩下達茲納和第七班。卡卡西在橋梁四周布下了感知結界,佐助站在最高的橋墩上,寫輪眼掃視著黑暗,鳴人抱著起爆符蹲在鋼筋堆裏,嘴裏念念有詞,李維辰則坐在河邊,指尖纏著藍色的繩結——那是他模仿白的刀鞘繩結編的,裏麵注入了炁,能在冰遁靠近時發出警示。
子時的風吹過橋麵,火把的影子在鋼鐵骨架上扭曲,像無數隻手臂在揮舞。李維辰突然站起來,繩結發出輕微的震顫:“來了。”
河麵瞬間凍結成冰,白的身影踏著冰層滑來,短刀在月光下劃出銀弧,直取達茲納的咽喉。佐助的苦無及時格擋,火星在冰麵上炸開:“你的對手是我!”
白的動作快得像陣風,和服的下擺掃過地麵,激起漫天冰針。佐助的寫輪眼高速運轉,卻隻能勉強捕捉軌跡,手臂很快被冰針劃傷,血珠滴在冰上,瞬間凝結成紅色的晶珠。
“太慢了。”白的短刀停在佐助頸側,沒有刺下去,“你的寫輪眼還沒覺醒,殺了你也沒意思。”
就在這時,鳴人抱著起爆符從鋼筋堆裏衝出來:“休想傷害佐助!”爆炸的火光映紅了夜空,卻在觸及白的瞬間被冰層包裹,變成顆巨大的冰雕,哢嚓一聲碎裂在地上。
“笨蛋!”佐助大喊著撲過去,用身體擋住飛濺的冰碴。他的寫輪眼突然劇痛,眼前閃過白的查克拉流動軌跡——那些看似雜亂的冰針,其實組成了精密的陣法,每個落點都封鎖了閃避的角度。
“這才對嘛。”白的眼睛亮了起來,短刀上凝結出更厚的冰層,“憤怒吧,憎恨吧,讓寫輪眼覺醒,然後……殺了我。”
李維辰趁機繞到達茲納身前,炁順著地麵蔓延,在冰麵上畫出道家的八卦陣。當白的冰遁再次襲來時,陣紋突然亮起,將冰棱引向側麵的鋼筋,發出刺耳的碰撞聲:“他在逼你進化!”
佐助的瞳孔驟然收縮。寫輪眼的視野裏,白的查克拉正在沸騰,那些陰寒的能量中,竟藏著股灼熱的渴望——不是對殺戮的渴望,而是對被理解的渴望。
“為什麽不用全力?”佐助的苦無劃破白的衣袖,露出手臂上交錯的傷疤,“你的血繼限界明明更強!”
白的動作頓了頓,雪花落在他蒼白的臉上:“因為……我在等。”他突然轉身,短刀刺向身後的虛空,冰層炸裂的瞬間,卡卡西的雷切擦著他的肩頭掠過。
“終於肯出手了嗎,旗木卡卡西。”再不斬的斬首大刀從森林裏飛出,帶著破空聲劈向卡卡西的後背。白的冰遁瞬間織成屏障,卻被大刀輕易劈開,碎片濺了白滿身。
“別礙事,白。”再不斬的繃帶已經解開,臉上的刀疤在火光中猙獰可怖,“我要親手擰下他的寫輪眼。”
混戰瞬間爆發。卡卡西的雷切與斬首大刀碰撞,電光與水汽交織成濃霧;佐助的苦無追著白的短刀,冰針與火花在霧中閃爍;鳴人抱著塊鋼筋,像頭蠻牛似的衝向再不斬,卻被水遁掀起的巨浪拍回橋麵。
李維辰的炁在濃霧中織成網絡,他能清晰地“聽”到每個人的心跳:卡卡西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雷切的查克拉在減弱;佐助的心跳快得像鼓點,寫輪眼的紋路在加深;鳴人的怒吼裏帶著哭腔,九尾的查克拉開始不受控製地外泄;白的心跳卻異常平穩,像在等待某個注定的時刻。
“就是現在!”李維辰突然大喊,炁網驟然收緊,將所有人的位置暴露在濃霧中,“佐助,他的死角在左後方,冰遁的結印需要0.3秒!”
佐助的寫輪眼瞬間捕捉到白的破綻。苦無帶著雷遁查克拉刺出,卻在觸及白咽喉的前一秒停住——他看到白的短刀轉了個方向,不是攻擊,而是擋開了再不斬劈來的大刀餘波。
“你……”佐助愣住了。
白的笑容在火光中一閃而過,像雪落進火焰:“找到你的意義了嗎?”他突然轉身,用身體擋在佐助身前,再不斬的水遁·水牙彈呼嘯而至,穿透了他的胸膛。
“白!”再不斬的瞳孔驟然收縮,斬首大刀哐當落地。
水汽散去時,白倒在佐助懷裏,胸口的血洞冒著白氣。他的手輕輕撫上佐助的寫輪眼,那裏已經進化成雙勾玉:“真好啊……終於有人看到我了。”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瞬間融化,像滴來不及落下的淚。
“為什麽要這麽做?”佐助的聲音在發抖,他能感覺到懷裏的身體正在變冷。
“因為……”白的聲音越來越輕,“再不斬先生說過,我是他的工具……可工具,也想保護點什麽啊。”
遠處的海平麵上,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照在橋梁的鋼鐵骨架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再不斬跪在白的身邊,用斬首大刀在冰麵上刻下名字,然後猛地轉頭,猩紅的眼睛盯著卡卡西:“來做個了斷吧。”
李維辰突然按住佐助的肩膀,炁順著手臂注入他體內,平複著他躁動的查克拉:“別去。”他看向那個抱著白屍體的霧隱叛忍,“他已經不是敵人了。”
卡卡西收起了雷切,寫輪眼恢複成黑色:“達茲納先生,橋可以繼續建了。”
鳴人蹲在冰麵上,用手指描著白的名字,眼淚啪嗒啪嗒落在冰上,砸出小小的坑:“他明明可以不用死的……”
“忍者的命運就是這樣。”佐助的聲音很悶,卻不再冰冷,“但至少,他找到了自己的意義。”
工人們陸續回到工地,鋼筋碰撞的聲音再次響起。達茲納站在橋梁最高處,看著初升的太陽,突然大喊:“這座橋,就叫‘希望之橋’!”
李維辰靠在橋墩上,看著白的血跡在陽光下漸漸變淡。他知道,這個世界的悲傷不會停止,像這座橋終究要麵對海浪的衝擊,但至少此刻,鋼鐵的骨架在晨光中舒展,像無數雙手,正托著希望往上升。
佐助走過來,手裏攥著塊冰晶,那是白最後凝聚的查克拉:“你的炁,能保存這個嗎?”
李維辰點點頭,用炁包裹住冰晶,放進貼身的卷軸裏。他能感覺到裏麵殘留的微弱暖意,像雪地裏埋著的火種。
鳴人突然蹦起來,指著遠處的海岸線:“快看!有船!是木葉的船!”
甲板上,站著個戴著木葉護額的少女,棕色的長發在風中飛揚,手裏抱著個巨大的卷軸。李維辰認出那是春野櫻,原定和他們同班的忍者,因為臨時任務耽擱了。
“看來第七班,終於到齊了。”卡卡西的聲音帶著笑意。
陽光穿過橋梁的鋼筋,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無數個跳動的音符。李維辰知道,波之國的故事即將結束,但屬於他們的旅程,才剛剛展開。遠處的海麵上,海鷗掠過波光,朝著木葉的方向飛去,翅膀上沾著的朝陽,像撒了把金色的星星。
而那卷藏著冰晶的卷軸,正貼著他的胸口,傳來微弱的溫度,像個未完待續的約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