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虞諸侯國之中，瓷器最為有名的，乃是衛國、涼國和楚國。
    衛國瓷器多以青黃釉色為主，釉色單一，但產量很高，銷往列國，
    涼國瓷器是頗為聞名的黑瓷，莊重肅穆，多用於祭祀禮儀等場合，所以又被稱之為“祭瓷”！
    而楚國位於南方，其審美獨特，以青瓷聞名天下，其釉色晶瑩潤澤，致密含光，清流淡雅，堪稱極品，因此最為珍貴。
    而無論是原來的嚴國，還是現在的秦國，原先頂多能燒製一些陶器或者粗瓷，技藝粗糙，產量也很低。
    不過琉璃工坊內的工匠們，已經逐漸掌握了煉製琉璃的方法，如今有石炭在手，燒窯溫度還能提升。
    所以嚴洛打算讓他們試驗一下，看看能否複刻出後世的骨瓷，同時提升琉璃品質。
    ......
    十月，郭開已經派人暗中傳來消息，他在各地搜羅美女，雖然沒有攀上衛王這個關係，但卻靠著進獻美女，成為了衛國公子修的門客。
    衛王夫人、姬妾眾多，子嗣也很多，後宮爭鬥劇烈。
    實際上的嫡長子、嫡次子，都夭折了。
    而這公子修，雖然母親隻是滕妾出身，但頗有心計，一步步成為了如今衛國的國夫人。
    衛王稱王之後，此女更是成為王後。
    公子修自然水漲船高，成為衛國太子的有力人選。
    郭開在萬壽城以蔡國商賈活動，正好此次在衛國負責推行天命通寶的就是公子修。
    於是郭開直接一咬牙一跺腳，不但主動配合，而且將不少金銀兌換成天命通寶。
    果不其然，這一行為頓時讓公子修頗有好感。
    隨後郭開主動投效，並將搜羅來的美女贈送。
    於是公子修收其為門客，每日廝混在一起，時間一長，竟然將郭開當做平生知己、王佐之才。
    郭開搖身一變，便成為了公子舍人、頭號紅人。
    嚴洛不由感慨，人才就是人才，這麽短的時間，雖然沒有攀上衛王，卻攀上了衛國公子修。
    從公子修負責推行天命通寶一事，此人成為衛國太子，概率很大。
    那麽郭開這枚棋子，未來作用也相當重要。
    嚴洛將情報燒毀，隨後取出一疊淡黃色的紙張，這些紙用毛筆書寫已經沒有問題。
    這個文字載體比起竹簡、木牘，那可輕便多了。
    比起帛書，又更為便宜。
    當下嚴洛大手一揮，詔令孔丘，將初步編纂好的各科教材整理成冊。
    然後升錢淳為正七品將作監左校署令，並在山南縣開設雕版印刷工坊。
    之所以沒有用活字，是因為如今市麵上的典籍並不多，庶民識字率也不高，將現有典籍雕版之後，便足以印刷出大部分的書籍。
    等到教材刊印之後，各地蒙學會免費發放教材，並詔令秦國兒童，每年需入蒙學至少三月。
    目的就是識字，以及懂得一些基本的常識，並對於大秦子民的身份有初步的認知教育。
    對於成年人，也有相同的掃盲班，不過鑒於不少百姓要為生活奔波，因此嚴洛下令調配一些糧食和銅錢，學宮之中的學子下鄉教授識字的，分發錢糧。
    而百姓這邊也是，隻要能識得三百大字，便獎勵相應錢糧進行補助。
    識字越多，獎勵也相應提升。
    ......
    秦君推廣蒙學一事，孔丘自然樂見其成，但渾河學宮之中不少卿族子弟，卻生出疑慮。
    秦國從一開始的所作所為，比如打擊豪強，為百姓分封土地。
    如今又在鄉野庶民之中推廣蒙學、識字等事宜。
    這明顯是和卿族對著幹啊！
    如今秦國境內剩下的所謂卿族，也是寥寥無幾，且實力低微。
    但其他諸侯國中的卿族，卻已經嗅到了嚴洛此人和尋常國君的不同。
    但等十月底，第一批紙質書冊教材大規模出現在秦國各城邑、以及渾河學宮之後，頓時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秦紙與眾不同，厚薄均勻，便於書寫。
    而且書冊之上的字體別具一格，整齊劃一，每一本都幾乎一模一樣，加上書冊驚人的數量，很明顯能看出不是手工抄錄。
    以秦國一下子鋪開如此數量的教材書冊來看，必定是掌握了極為先進的造紙術，以及印刷工藝。
    印刷倒也罷了，聰明人略微琢磨一下，都能想出個大概，本質上和蓋章沒什麽區別。
    但造紙術改良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
    如今市麵上大部分的紙張成本高，質量差，根本不適合書寫或者印刷。
    而卿族們從中自然也看出了商機，以及繼續掌控教育權的契機。
    如果能夠徹底掌握這種造紙術以及印刷術，那麽鄉野庶民之中哪怕出現博學高才也不要緊。
    卿族自然可以用財富、美女和地位招募。
    而且他們還能提高書冊售價，讓天下人想要讀書，隻能依附於卿族。
    當下，秦國嚴城境內，開始出現各國暗探。
    衛國這邊，更是派出上卿董汀、上大夫巫獾，以及衛國數名商賈，直接求見嚴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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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獾還是和以前一樣囂張，一見嚴洛便開門見山道：
    “秦君，我家大王此次派遣我等，是來求購秦紙製造之術，以及印刷之術！
    開個價，無論多少錢財，衛國都出得起！”
    嚴洛嗬嗬一笑：
    “秦紙珍貴，若是旁人求購，寡人自然不能答應。
    若是衛國求購嘛，看在衛王的麵子上，寡人分文不要！
    但衛國需歸還平丘城全境，或者讓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衛國公主衛姣，下嫁寡人！”
    巫獾聞言大怒：
    “大膽秦君，你敢戲弄衛國？”
    嚴洛正色道：
    “上大夫何出此言？
    秦紙之術，若推廣得當，獲利良多，且能節省大量人力物力，足以完全替換如今的竹簡木牘，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而平丘城本為秦國母國嚴國所有，寡人心心念之，隻是人之常情。
    衛姣公主號稱天下第一美人，與寡人年紀相仿，當日赤泉會盟時，寡人同樣心心念之。
    雖然聽聞公主與彭元興往來甚密，但畢竟此人乃是寡人手下敗將，區區卿族，又如何和寡人一國國君相提並論？
    求娶公主，為的是秦、衛兩家從此宛若親眷，和睦同處。
    以上兩者，寡人也隻求其一，並不貪心！
    寡人一片真心，上大夫可不要曲解！”
    巫獾被噎的怒發衝冠，正要發作，一旁上卿董汀連忙笑道：
    “秦君所言，的確人之常情；
    不過平丘如今已是衛國城邑，衛姣公主，更是大王掌上明珠，此兩者我等無法做主。
    不如秦君換個條件，比如金銀錢財，糧草輜重，衛國盡可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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