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漸密的巴黎公寓裏，淩妤綰望著窗外朦朧的霓虹，記憶如潮水漫湧——
    高一開學那天，13班的名單剛貼出來，她就聽見走廊傳來熟悉的嬉鬧聲。
    轉頭看見桑灼華正拽著旭堯的袖子往教務處跑，身後跟著永遠慢半拍的蘇槿。
    “我們要轉班！”桑灼華把申請表拍在教導主任桌上，旭堯已經自來熟地勾住班主任肩膀。
    而蘇槿——那個總被誤認為高冷實則社恐的英國轉學生，默默掏出一遝全科滿分的成績單。
    最後旭堯站在講台自我介紹時突然說：“老師！我想坐在第一排第三桌可以嗎？”陽光透過玻璃窗在他紅發上跳躍，像團永不熄滅的火。
    於是陰差陽錯，本該是“淩桑”的組合變成了“淩旭”，而蘇槿和桑灼華成了同桌。那個總是安靜學習的英國少年，大概從那時起就藏起了心事。
    高三畢業那年，旭堯在操場梧桐樹下攔住她。蟬鳴震耳欲聾，卻蓋不住他顫抖的聲音：“淩妤綰，我……”
    她記得自己搖頭時，他眼底破碎的光。就像記得桑灼華臨行前遞來的合照——那是高中出去玩時拍的，照片上兩個女孩臉頰貼著奶油，背後是裴允無奈扶鏡框的身影。
    “裂了就得粘好”桑灼華當時把修複好的照片塞進了她書包裏，轉身時校服外套掠過欄杆上的爬山虎，“就像我們永遠……”
    那句話最終消散在機場廣播裏。    最後留在北京城的，隻剩下她和裴允。那個從小在成都長大、總愛用統計學分析糖果分配率的姑娘，如今成了能黑進五角大樓的頂尖黑客。
    淩妤綰摩挲著文件袋上巴黎的郵戳，忽然想起蘇槿當年說過的英諺：“every goodbye is a tiny death.”
    可有些告別，連再見都來不及說。
    淩妤綰收起回憶，她的指尖停在文件某頁，鋼筆字批注的墨跡還未幹透——
    唐雅晴
    24歲
    淩氏集團財務部
    未婚
    林豔
    22歲，林氏集團前特助
    已婚配偶：李風）
    三年前經獵頭推薦入職淩氏
    李風
    淩氏集團外交部總監入職1年）
    開房記錄：每月6次，均登記在親友名下。
    監控錄像附件001006
    她插上u盤，高清畫麵裏閃過香格裏拉酒店的走廊。李風刷卡進入1809房的三十七分鍾後，唐雅晴戴著鴨舌帽出現。
    淩晨四點二十三分，唐雅晴扶著腰踉蹌離開時，絲襪上的破洞清晰可見。
    “嗬……”淩妤綰突然想起會議室裏，李風是如何義正言辭地為唐雅晴“主持公道”畫麵切換到了第六段錄像——唐雅晴脖頸上的淤青與那天早上咖啡潑灑的位置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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