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妤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溫水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表情，卻遮不住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
    “檀健次”她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羽毛，“你打算什麽時候開二巡演唱會？”
    機艙的嗡鳴聲突然變得清晰。
    檀健次握杯的手微微一頓。
    首巡演唱會那年，她本該坐在vip席第一排——那是他親手留的位置。可最終，那個座位空了一整晚。
    “明年暑假吧”他語氣平靜，目光卻落在舷窗外的雲海上。
    淩妤綰輕輕“嗯”了一聲，指甲悄悄掐進掌心。
    ——她缺席的那天，檀健次打來了電話
    ——而她在三萬英尺的高空，剛落地英國就收到粉絲發來的現場視頻。
    留學第一個月，她寫過十二封信。
    每一封都塞在牛津街買的燙金信封裏，每一封都停在"親愛的檀先生"之後。
    最後全部鎖進了行李箱夾層，連同那枚沒能送出的袖扣——“”黑瑪瑙質地，內側刻著“&t”
    “這次不會錯過了”她突然說。
    檀健次轉過頭，看見她眼底映著舷窗外的陽光，亮得驚人。
    “嗯”他伸手替她撥開一縷垂落的紅發，“我給你留最好的位置”
    青石板路蜿蜒至老宅門前，爬山虎攀滿斑駁的灰牆，院子裏那棵老梨樹依舊枝繁葉茂，隻是比記憶中又粗壯了些。
    淩妤綰剛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就聽見奶奶中氣十足的嗓音——
    “死丫頭！還知道回來！”
    下一秒，她被摟進一個帶著茶香的懷抱。奶奶的手拍在她背上，力道大得讓她差點嗆著：“瘦了！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
    爺爺站在廊下，笑眯眯地不說話，目光卻越過她，落在檀健次身上。
    檀健次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在老人家審視的目光裏站得筆直，活像個初次見嶽父的新郎官。
    “哈爾濱那事兒，鬧得挺大啊”爺爺慢悠悠地沏著茶，眼睛卻盯著檀健次。
    檀健次後背繃緊——去哈爾濱旅遊時，自從淩妤綰的102幅畫發到網上後，熱搜就沒停過。
    “爺爺！”淩妤綰剛想解圍，奶奶就塞了塊桂花糕堵住她的嘴。
    “小夥子”爺爺推過一杯茶，“聽說你演唱會門票三秒售罄？”
    檀健次雙手接過：“都是粉絲厚愛”
    “那你知不知道”爺爺突然壓低聲音，“我們家丫頭因為缺席你首巡，哭了一整晚？”
    淩妤綰猛地嗆住——這事她從來沒告訴過檀健次。
    檀健次怔住，轉頭看她，眼底翻湧著她讀不懂的情緒。
    趁著檀健次被爺爺拉去下棋，淩妤綰溜回自己兒時的房間。
    她從行李箱夾層取出那十二封信，指尖撫過燙金信封上幹涸的墨跡——每一封都停在“親愛的檀先生”之後。
    最底下壓著那枚黑瑪瑙袖扣，內側的“&z”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她慌忙把東西塞回原處，轉身時卻撞進檀健次懷裏。
    “藏什麽呢？”他聲音帶笑，呼吸掃過她耳尖。
    淩妤綰耳根發燙：“沒什麽”
    檀健次忽然從背後拿出個檀木匣子：“爺爺給的見麵禮”
    匣子打開，裏麵靜靜躺著一對翡翠平安扣——明顯是傳家寶的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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