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的鉛筆啪嗒掉在桌上，“因為……一隻狗？”
    “嗯。”淩妤綰望著窗外飄過的雲，“但其實更早以前……”她的聲音輕了下來，像是怕驚擾某個珍藏已久的畫麵，“在我還不認識他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他了。”
    “我給你看我的鎖屏壁紙”
    陽光斜斜地穿過紗簾，落在淩妤綰的手機屏幕上，照亮了那張粉色的壁紙。
    小雨湊近了些，指尖輕輕點著那些文字“‘抬頭仰望星空，低頭腳踏實地……’”她小聲念著，眼睛裏映著壁紙溫柔的粉色光暈，“姐姐，這些是你男朋友寫給你的嗎？”
    淩妤綰的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摩挲，“不是哦”她聲音輕柔，“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呢。”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字句上，仿佛穿越時光看到了初三那年貼在課桌上的便利貼，“這是我初三時在網上偶然看到的句子，當時覺得特別有力量，就設置成了壁紙。”
    “中考進考場前”淩妤綰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淺淺的陰影，“我就一直默念這些話。”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描摹著“慢慢來是會有驚喜的”這幾個字，“後來……考古時才知道啊這都是他說過的話。”
    陽光突然在窗簾縫隙間跳動了一下，將淩妤綰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
    小雨問：“所以……姐姐你追星？”
    淩妤綰點了點頭：“對啊，這有什麽奇怪的？”
    小雨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發白：“可是……可是爸爸媽媽說……”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像隻被困在雨中的雛鳥，“這是不務正業……”
    淩妤綰的指尖輕輕抬起女孩的下巴。
    “看著我，小雨。”她的聲音溫柔卻堅定，“你知道我為什麽能考上北大嗎？”窗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高三那年，我每天睡前都會看一段他的舞台視頻——不是尖叫著‘好帥’，是看著他在練習室揮汗如雨的樣子，告訴自己‘他這麽努力，我也不能輸’”
    “真正的喜歡……”淩妤綰點開手機裏珍藏的視頻，是檀健次在練習室反複練習同一個動作直到淩晨的畫麵，“是讓你想要變成更好的自己。”
    “追星不是不務正業，他們呢，可以給我們提供情緒價值，甚至成為我們的精神動力，你會想要去見他，是因為你想親眼見見自己喜歡的人，親眼見見自己視為榜樣的人，因為想見，就會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
    小雨的眼淚突然決堤，像蓄積已久的雨水終於衝垮了堤壩。
    她瘦小的身體在淩妤綰懷裏顫抖，淚水很快浸濕了衣襟。“姐姐，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她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希冀，手指緊緊攥住淩妤綰的衣角。
    “真的。”淩妤綰輕輕拍著她的背，指尖觸到突出的肩胛骨。這個年紀的女孩本該圓潤的輪廓，在小雨身上卻顯得格外嶙峋。
    “其實……”小雨突然仰起臉，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我也有過喜歡的……”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消失在空氣裏。
    淩妤綰心頭一緊。她看著女孩閃爍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麽。
    那不是一個普通追星少女提起偶像時的羞澀，而是某種更深、更沉的東西。
    “有喜歡的人是好事。”淩妤綰柔聲說，拇指擦去小雨臉上的淚痕，“就像……”她頓了頓，指向書桌上的台燈，“你看，再微弱的光，也能照亮黑暗對不對？”
    小雨怔怔地望著她，眼裏的淚水折射出細碎的光。
    “你先寫作業。”淩妤綰站起身，順手整理好女孩歪掉的衣領，“我去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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