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老唐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淩妤綰正托著下巴對著電腦屏幕唉聲歎氣，突然後腦勺挨了一記不輕不重的“暴栗”，嚇得她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她捂著腦袋“噌”地站起來，馬尾辮都甩歪了：“老唐！大清早早發什麽神經？”
    老唐抱著胳膊站在她桌前，鏡片後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他屈指敲了敲她桌上那堆資料，“演講稿讓你加上算法參數的部分，是不是忘了？”桌上那杯已經涼透的咖啡邊，赫然放著張被咖啡漬暈染的便簽紙。
    淩妤綰心虛地把便簽往文件堆裏塞了塞。
    “哪能啊……”她眨巴著眼睛裝無辜，話音未落，老唐已經抽出她藏在文件夾裏的企劃書——《關於人工智能情感模擬的倫理邊界》，扉頁上還畫著個打瞌睡的小人。
    窗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
    老唐突然歎了口氣，從公文包裏掏出一疊資料：“就知道你忘東忘西。”他遞來的文件夾上貼滿便利貼，重點處都用熒光筆標得清清楚楚，“昨晚熬夜幫你整理的。”
    淩妤綰愣在原地，鼻尖突然有點發酸。
    她翻開文件夾，發現每頁邊緣都畫著簡筆表情包，皺眉思考的、自信微笑的、應對刁難提問的，甚至還有個小人舉著“求放過”的牌子。這熟悉的畫風讓她“噗嗤”笑出聲：“老唐，您什麽時候改行當漫畫家了？”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條紋光影。
    “少貧嘴”老唐轉身往外走，“到時候來接你”
    辦公室裏，老唐的眉頭皺成了“川”字，正盯著電腦屏幕上吳師姐剛提交的實驗數據報告。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照進來，落在空蕩蕩的謝師兄工位上，那裏堆滿了泡麵桶和能量飲料罐，活像個小型垃圾回收站。
    李師兄湊過來壓低聲音：“昨晚我三點回實驗室拿東西，還看見謝師兄在離心機前手舞足蹈，跟中邪似的。”
    李師兄接著說“吃才是最重要的！”他把零食袋往她麵前推，“真沒騙你！去年在杭州，吳師姐揣回來兩盒定勝糕；前年在成都，張師兄扛了十袋火鍋底料……”
    淩妤綰的鋼筆“啪嗒”掉在地上。
    “吃……吃？！”她聲音拔高了八度，引得老唐往這邊瞥了一眼。她趕緊壓低身子，“不是去學術交流嗎？”
    李師兄露出“年輕人太天真”的表情：“你以為老唐為什麽年年搶著去？”他神秘兮兮地比了個數錢的手勢，“出場費夠買半年實驗耗材！上次他還偷偷打包了鵝肝醬……”
    辦公室裏，淩妤綰和李師兄正貓著腰湊在一起，兩顆腦袋幾乎要貼到桌底下。
    “這個牛肉幹真的絕了，你嚐嚐”李師兄鬼鬼祟祟地從抽屜裏摸出一小包，聲音壓得極低，活像特務接頭。
    淩妤綰接過，小小咬了一口，眼睛瞬間亮起來：“確實！”她剛想再問是哪家買的，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緩緩抬頭——
    四道視線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老唐抱著胳膊站在過道中央，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一副“抓到現行”的表情。吳師姐和謝師兄也停下了手頭的工作，一個挑眉，一個托腮，滿臉看戲的神色。
    空氣凝固了兩秒。
    “你們兩個”老唐慢悠悠地開口，“要不要一起匯報？”
    淩妤綰和李師兄瞬間彈開，一個火速翻開筆記本假裝寫報告，一個抓起鼠標瘋狂點擊，仿佛剛剛偷吃零食的不是他們。
    吳師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謝師兄也難得露出笑容，推了推眼鏡：“自從淩師妹回來了之後，咱們這死氣沉沉的辦公室，倒是熱鬧了不少。”
    老唐哼了一聲，轉身走回自己座位，但嘴角卻微不可察地翹了翹。
    淩妤綰偷偷瞄了一眼李師兄，兩人交換了一個“逃過一劫”的眼神。
    窗外陽光正好，辦公室裏鍵盤聲、翻頁聲、偶爾的輕笑聲交織在一起，再也不像從前那樣沉悶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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