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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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親王府。
    汀蘭院裏,慕容婉正在畫畫。
    她在畫的是院中牆角的迎春花。
    嫩黃嫩黃的,燦爛地鋪滿一角,是初春時的一抹亮色。
    屋內角落裏,放著千瓣蓮花燈。
    蓮花燈還是那盞蓮花燈,琉璃、金線和寶石。
    可在白日看起來,遠不如那日晚上懸在畫舫上那麽好看。
    慕容婉剛拿到手的時候是很喜歡,可是過了幾天再看,新鮮感過了,覺得也不過如此。
    她打算這兩日就讓春月把花燈收起來,她已經看膩了。
    院子裏的迎春花開在畫紙上,也是嫩黃的一片。
    “這黑山彩墨顏色是挺好看的。”慕容婉畫畫用的,是黑山墨新出的彩墨。
    郝仁在除夕宮宴上向皇上獻上彩墨後不久,京城各個書畫齋都推出了整套的黑山彩墨。
    宮中貴人們喜歡什麽,長安城的人就追捧什麽。
    黑山彩墨一推到市麵上就很受歡迎。
    雖然不如供給皇上的那般花樣精致,但是顏色和質地是一樣好,價格也不便宜。
    慕容婉最近練畫練得多,需要彩墨,自然也配了一套。
    太子從今年開始由張太傅單獨指導,不再和宗室子弟們一同念書了。
    因此慕容婉和慕容銘也不需要再去宮中上學。
    賀妍一早為兒女做好了打算,請了名師來府中教導兩個孩子。
    名師剛來府中三日,慕容婉學得還不錯,但慕容銘那邊又出了岔子。
    蘸了彩墨的筆尖在紙上繪出一朵花,慕容婉就聽見院子外邊傳來的吵鬧聲:
    “放開我——”
    “我不去!”
    “鬆開,你們這些狗奴才——”
    慕容銘大喊大叫的聲音刺破沉悶的氛圍。
    慕容婉的筆尖一晃,黃色的墨劃出一道斜杠。
    畫了一半的畫,毀了。
    這是要給夫子的功課,又得重做了。
    慕容婉嘴角下壓,此刻已經沒了畫畫的心情,她放下筆,帶著春月走出去看看。
    才走到院門,就見到慕容銘被兩個下人毫無體麵地押著,漲紅著臉想掙紮又掙紮不開。
    慕容循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帶進院子裏來。”
    一行人去了慕容循的院子,慕容婉也跟在後麵去看看。
    慕容婉原本是不想看哥哥犯的那些蠢事的,但是上次母親說的話她聽進去了。
    慕容銘再胡鬧也是她哥哥,這層關係,這輩子都撇不開。
    慕容循進了院子,怒火才徹底爆發出來:
    “府中重金請了先生回來教導,你卻連基本的課業都完成不了?”
    慕容銘不服氣道:
    “父王,我寫了,是不是那先生冤枉我亂告狀?”
    慕容循負在身後的手對著慕容銘揚下來,幾張寫滿字的紙從空中飄下,落在慕容銘的頭上。
    紙很輕,慕容循的語氣很重:
    “你想說這些是你寫的?”
    慕容銘鼓著腮幫子,正要說“是”,卻聽父王暴喝:
    “你小小年紀,竟然還敢買人文章,找人替做。你當所有人都和你這般蠢,看不出你的這點伎倆!”
    “你說這些是你做的,好,這些文章你默一遍出來。”
    慕容銘一下子消了氣焰。
    別說默寫,就是讓他讀,他都不一定能讀順。
    他現在和慕容婉兩人一起上課,慕容婉一聽就懂,他聽了半天,什麽也不懂。
    而且他看見書就覺得很煩,至於寫文章作詩繪畫之類的,更是一竅不通。
    前段時日他出去玩的時候遇到了楚王慕容齊,慕容齊給他出主意,讓他花錢找人代寫。
    慕容銘這麽做了,結果這麽快就露了餡。
    慕容循見兒子垂著腦袋,怒火中包裹著無奈:
    “你回院子去,反思十日,把這幾日的課業重做,還有現在在學的經義都背下來。”
    慕容銘懨懨地沒了力氣,破罐子破摔:
    “父王,沒用的,就算關我一百日,我也背不出來,做不出來。婉兒想念書就讓她一個人念,我不想念了。念書那麽苦,而且我根本就不是在這塊料,念了也隻是給人當笑柄。”
    “你念書苦?”慕容循見兒子這副模樣,怒火都化為了一聲冷笑,“好,那你別念了,你幹脆去武學館!”
    “那就送去武學館。”
    賀妍這時候從院子外邊走進來。
    她方才從外麵回來,一回來就聽說慕容銘這邊又鬧上了。
    來的路上,她已經聽說了事情 的始末,一走到院子門口,就聽見慕容循說要把兒子送去武學館。
    “送去武學館也比成日鬥雞遛鳥好。”賀妍這次和慕容循一致。
    這個兒子在家中成天鬧得雞飛狗跳,不能成才,別闖禍就行了。
    慕容婉這時候開口道:
    “可是哥哥也不會武,跟著袁將軍學武的時候,馬步也紮不穩。”
    慕容銘這下又羞惱得要跳起來:
    “那是以前,我現在能紮馬步了,上回趙黎那小子也沒能打贏我。我去武學館,回頭就能把他們全打趴下。”
    慕容銘聽大人說要送他去武學館,他心中反而燃起了一點希望。
    武學館不需要天天寫字,隻要揮揮拳,跑跑跳跳就行了,去那裏肯定比在宮中和家裏更好混日子。
    慕容循本來隻是說氣話。
    大瑜開國以來,還沒有哪個親王會把世子送去武學館的。被送去那的多半都是讀書讀不下去,想撈個武職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武學館!”慕容循幹脆決定把慕容銘送到武學館去吃吃苦頭。
    等慕容銘吃了一段時間的苦頭,知道悔改了,他再把兒子接回來。
    “去就去!”慕容銘喊得挺起了胸。
    ……
    正月徹底過去了。
    二月初,長安東南角昔日的凶宅掛上了新牌匾——
    黑山府。
    不是郝府,是黑山府。
    街坊鄰居們一看,先是覺得好笑,哪有人家取名字這麽奇怪的。
    可是笑了幾聲之後,有人隨口提了一句: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賣黑山墨和黑山布的人家。”
    這麽一句話蹦出來,大家忽然不笑了。
    他們想到聽說皇上在除夕新封了一個從嶺南來京城落腳的皇商,那皇商就是做經營黑山墨和黑山布起家的。
    最近這幾日,京城多出了好幾家專門掛著“黑山”招牌的店鋪,專門賣黑山布和黑山墨。
    “這該不會就是……”
    “上次他們說自己是從嶺南來的……”
    眾人疑惑地看向黑山府,突然覺得往昔的凶宅看起來一點也不凶了,而且還隱隱散發著帶著金光的財氣。
    街坊鄰居們沉浸在驚訝的情緒裏,黑山府的大門吱呀地打開了。
    裏麵一下子走出了十幾個人,很有氣勢,像是要辦大事一般。
    蘇知知一身騎裝地走在前麵,小蛇皮鞭子繞在腰間。
    “娘,你知道武學館會怎麽考試嗎?”蘇知知抬頭問,
    伍瑛娘:"大概會找人跟你打一架。“
    打架入學。
    蘇知知昂首挺胸,她要去打擂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