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幽冥之眼的覺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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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卷起骨粉,在亂葬崗上空旋成蒼白的渦流。林夜倚著半截槐樹喘息,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小骷髏新生的骨刃。那些血色紋路在觸碰下泛起微光,宛如某種古老符文的呼吸。
    "哢嗒。"
    小骷髏突然掙脫他的懷抱,骨架在月光下泛起流水般的銀澤。它蹦跳著來到狼妖殘骸前,趾骨精準地撬開一截脛骨。當泛著金屬光澤的狼骨被接入左臂時,血色紋路突然活過來似的,順著關節縫隙爬向鎖骨位置。
    林夜的左眼突然刺痛。
    幽冥之瞳自動聚焦,看見狼骨內部流淌的妖力被血色紋路提純成星河般的物質。更詭異的是,蜷縮在骷髏胸腔的女童虛影,此刻正伸出透明的手指觸碰新骨。九條鎖鏈中最粗的那條突然浮現裂痕,崩落的碎屑化作光點融入血色紋路。
    "陰界之種居然選了具活屍當宿主..."他眯眼俯瞰亂葬崗,月光在慘白的麵具上割裂出詭笑。下方戰場升騰的屍氣裏,隱約可見萬千亡魂正朝著某個方向跪拜——正是林夜懷裏那具啃食狼骨的小骷髏。
    黑袍翻卷間,陸遠袖中滑出半截人皮卷軸。當卷軸觸及到空氣中殘留的蒼白火焰時,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咒文,最上方赫然是用骨粉寫的三個字:蘇靈兒。
    林夜是被骨節摩擦的"哢嗒"聲驚醒的。篝火將熄未熄,他看見小骷髏背對自己蹲在狼屍旁,月光穿透它新換的脊椎骨,在地麵投下蛛網般的影子。
    小骷髏正在做的事讓他汗毛倒豎——它用趾骨捏著半片狼趾,像繡娘穿針引線般,將暗紅骨髓注入自己左臂的骨縫。每當新骨接入軀體,蜷縮在它胸腔的女童虛影就會抽搐一下,纏繞靈體的鎖鏈發出隻有幽冥之眼能捕捉的悲鳴。
    "吱呀——"
    小骷髏的下頜骨突然脫落,在泥地上彈跳兩下。它歪著頭愣了半晌,突然從脊椎抽出一根肋骨塞進頜骨關節,金屬摩擦聲中竟拚湊出類似笑臉的弧度。這個滑稽舉動衝淡了方才的肅殺,卻讓林夜後背竄起更深的寒意——那些自動拚接的骨骼,分明在模仿三天前他在輪回殿見過的某種禁忌陣法。
    係統光幕在此刻突兀彈出:
    【幽冥之眼觸發隱藏提示】
    【檢測到共生體進行跨物種基因融合】
    【解鎖進化樹:骸骨君王0.0001)】
    "你在...進化?"林夜下意識捂住左眼。瞳孔深處的紫芒自動流轉,視野穿透小骷髏的顱骨,看見九條橫貫虛空的星河鎖鏈——其中兩條已經布滿蛛網裂痕,鎖鏈盡頭沒入的青銅巨門正在滲出血淚。
    小骷髏突然180度扭轉頭顱,眼窩裏的幽火"噗"地爆成心形。它獻寶似的舉起左臂,新接的七塊狼骨上,血色紋路正組合成蓮花圖騰。當林夜伸手觸碰時,蓮花突然綻放,花蕊處浮現出半枚星月發簪的幻影。
    "這是...那個女孩的..."他猛地縮回手,幻影卻順著指尖鑽進腦海。刹那的刺痛裏閃過畫麵:素白裙裾拂過青玉階,發簪墜著的銀鈴在骨海中叮當作響,鈴舌竟是半截指骨。
    係統光幕在此刻突兀彈出:
    【幽冥之眼觸發記憶回溯】
    【蘇靈兒封印解除進度:0.03】
    【警告!宿主靈魂契合度不足】
    林夜攥緊胸前被冷汗浸透的衣料,轉頭卻發現小骷髏正在做更驚悚的事——它拆下自己的肋骨,蘸著狼血在地麵畫符。歪扭的線條組合成某個扭曲的圖騰,與陸遠袖中的人皮卷軸一模一樣。
    "你究竟是誰?"他扳過小骷髏冰涼的肩胛,卻從它眼窩裏看見自己紫芒流轉的瞳孔。幽冥之瞳的倒影中,九條鎖鏈正化作星河流向無盡黑暗,而每顆星辰都是一具燃燒的骷髏。
    【幽冥之眼解鎖隱藏信息】
    【蘇靈兒記憶封印:解封需集齊九把星鑰】
    【當前進度:0.01】
    遠處傳來第一聲雞啼時,小骷髏突然僵住。它瘋狂抖動骨架甩開林夜的手,將剛畫好的血符踩得稀爛。在朝陽刺破雲層的瞬間,女童虛影發出無聲尖叫,所有新換的狼骨瞬間褪成慘白。
    林夜把顫抖的骨架子摟進懷裏,感覺有冰涼的液體滴在鎖骨——小骷髏眼窩裏融化的霜露,在晨光下泛著血絲。
    "撿了個垃圾骷髏,卻像挖到寶藏..."他扯下袖口布料擦拭那些血露,布料卻突然自燃,灰燼在空中拚出半個"逃"字。
    篝火徹底熄滅的刹那,係統光幕最後一次閃爍:
    【靈界追蹤印記剩餘時間:715958】
    【建議立即前往最近安全區】
    【導航激活:白骨觀3.7公裏)】
    小骷髏忽然用指骨戳向他眉心。冰涼觸感中,幽冥之瞳不受控製地望向東方——血日照耀下的地平線上,一座由萬千頭骨堆砌的佛寺正在滲出青銅色的霧。
    月光偏移的刹那,幽冥之瞳清晰照見小骷髏體內的星圖鎖鏈。其中一條鎖鏈的裂痕深處,隱約浮現白衣少女的回眸——她鬢角的星月發簪正與林夜懷中那枚骨幣共鳴,而漫天骨雨在她抬手的瞬間凝滯成三個血色古篆:
    【葬仙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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