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目鬼王的瞳孔在裂縫中睜開時，整條街道的地磚開始懸浮。那些眼睛每一顆都映著不同人的臉——我甚至看見蘇靈兒在某個瞳孔裏拍打玻璃幕牆。
    “開火！開火！”
    軍方裝甲車的炮口噴出火舌，炮彈卻在距離鬼王十米處凝滯。所有彈頭調轉方向，將後麵的寫字樓轟成廢墟。幾個覺醒者突然抱住腦袋，他們體內的陰氣被瞳孔牽引，皮膚下鼓起遊動的光斑。
    “撤退！妖獸叛變了！”
    左側傳來慘叫，騎在劍齒虎背上的禦獸師被自己的契約獸甩飛。那頭猛獸的眼球變成紫黑色，利爪撕開主人胸膛的瞬間，我認出禦獸師協會製服上的淨化派徽章。
    小骷髏的骨刃突然橫向格擋。
    “鐺！”
    百目鬼王的一顆瞳孔射出光束，被骨刃折射到路邊的加油站。衝天火光中，係統光屏瘋狂閃爍：【檢測到ss級陰界生命體，建議宿主立即撤離】。
    “現在才說？”我揮劍凍住撲來的叛變妖獸，小骷髏的骨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它的魂火中央出現黑色漩渦，正在瘋狂吸收空氣中的陰氣。
    鬼王的本體終於鑽出裂縫。
    它下半身是蜈蚣狀的千足軀幹，上半身布滿旋轉的眼球。距離最近的覺醒者突然僵直，他體內的陰氣從七竅噴出，在頭頂凝成蘑菇雲。
    【警告！宿主體內陰氣濃度臨界！】
    係統提示音未落，小骷髏突然張開雙臂。它的脊椎骨節節爆開，暗金色骨翼從肩胛骨刺出，翼膜上流淌著岩漿般的紋路。
    “回來！”我伸手抓了個空。
    小骷髏化作金色流星撞向鬼王，骨翼在空氣中犁出焦痕。百目鬼王的三顆瞳孔同時聚焦，足以熔穿裝甲車的死光卻被骨翼折射分散。
    “右臂！”我嘶吼著擲出黃泉劍。
    小骷髏的骨刃即將刺入主瞳孔時，鬼王脖頸處裂開新的眼睛。暗紅色光束精準命中它的右臂，瑩白骨片雪崩般碎裂。
    墜落的骨架被我接住，小骷髏的魂火縮成黃豆大小。係統光屏在此刻變成血紅色：【應急方案啟動，強製接管宿主身體】。
    我感覺到血管裏有冰渣在流動。
    陰氣從四麵八方湧入丹田，皮膚表麵浮出青銅色紋路。百目鬼王的所有瞳孔突然收縮，它千足軀幹瘋狂扭動，像是看到了極度恐怖的東西。
    “輪回鏡，開！”
    喉嚨不受控製地震出聲響，頭頂浮現半麵青銅古鏡的虛影。鏡麵照到的鬼王軀體開始石化，那些瞳孔接連炸成黑霧。
    【封印維持120秒】
    【陰界侵蝕度：5】
    【救世主線解鎖倒計時：715959】
    鬼王的嘶吼震碎兩側大樓，它掙脫石化的尾部鑽回裂縫。我跪倒在地，小骷髏的殘軀正在吸收散落的暗金骨片。它的魂火勉強重新點燃，卻再也凝不出完整的右手骨。
    “醫療隊！這裏還有活人！”
    穿防化服的人影在濃煙中晃動，我抱緊小骷髏翻滾進下水道。入口關閉前，聽見軍官在吼叫：“剛才那麵鏡子！上報總部，優先級sss！”
    汙水沒過膝蓋時，係統光屏自動彈出。
    【宿主是否查看契約獸損傷報告？】
    我盯著小骷髏空蕩蕩的右肩，它用左骨指輕輕碰了碰我的手腕，魂火擺出笑臉的形狀。
    “修複方案。”
    光屏刷新出一串天文數字的積分需求，最後一行標紅：【或接受救世主線任務，開啟特殊補給】。
    下水道突然劇烈震顫，上遊衝來血紅色的水浪。小骷髏的骨翼殘根突然指向北方，那是蘇氏大廈的方向——也是陰界裂縫最密集的區域。
    手機在防水袋裏亮起，蘇靈兒的信息終於跳出：
    【b2冷凍庫，密碼是爺爺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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